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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
另一方面,掾属的品秩虽然比较低,但是与恩主的关系却非同小可。所谓的“门生故吏”,前者说的是师生之间的关系,后者便说的是掾属与恩主之间的关系了。一旦形成了这层利益关系后,掾属们固然要忠心于自己的恩主,而恩主也要大力的提携自己的掾属。
刘备闻言,喜不自胜,赶忙避席下拜,谢过了卢植的提携简拔之恩。
接下来,卢植又与刘备闲谈了一会。见卢植面有倦色,刘备赶忙起身,知趣的告辞了。
刘备走后,卢植怅然若失,自言自语道:“虽然一身豪气,只不过,书尚需多读啊!”
刘备自然不知道卢植是怎么评价他的,因得了官职而兴奋不已的他,走步太快,几乎有些踉踉跄跄。走到自己居住的营寨跟前时,刘备远远的一眼望去,就看到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正按着腰间的环首刀,在寨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
“益德!益德!”刘备高声呼唤了起来,谁知,却招来了值夜士兵的一阵呵斥:“夜间休要喧哗!”
那位被刘备唤作“益德”的汉子,便是张飞了。听到值夜的士兵开口训斥自己的兄长,张飞环眼一瞪,正待发作,却被刘备一把拖住胳膊,一路拽回了营帐当中。
进了营帐,张飞恨恨的一跺脚,道:“兄长,这些死卒狗眼不识英雄,如此轻慢兄长,我正待教训他们一番,兄长为何要阻拦我!”
“哎呀!益德贤弟!”刘备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解张飞了:“而今我们两人势单力孤,仰人鼻息,被那些庸人看不起,也是再所难免的,又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处处置气?再说了,这可是在军营当中,卢公治军甚严,军法严厉,贤弟切莫冲犯!”
张飞这才消了消怒气,转而问道:“兄长,你此番前去拜会,卢公可曾见你?若是那卢公也见识浅薄,看不起兄长的话,那我们也不必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明天一早,就回涿郡去罢!”
“贤弟休要说气话,此番起兵,你已经将家资耗费一空,若非张、苏二位大商资助,我们也聚集不起那么多人来。如今我们两手空空的回去,别说招募义兵,恐怕连谋生都成了问题。所以,万万不可心焦气躁啊!”刘备先是训诫了张飞几句,然后不无得色的说道:“不过,贤弟也勿要忧虑,这次去卢公那边,愚兄可是大有收获。”
说到这里,刘备故意停顿了片刻,卖了个关子,张飞见状,急问道:“卢公给兄长官职了?是校尉?还是都尉,或者,再不济,也得给个军司马罢?”
刘备听了,满额的黑线,苦笑道:“贤弟休要说笑,愚兄白身之人,怎么可能一上来就获得千石以上的官职?卢公已经将我聘任为掾属了!”
“掾属?品秩几何?”张飞问道。
“额,右将军的掾属,品秩百石……”刘备话一出口,就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神马?百石?卢植老儿也太不识人了!拿这么低的官职来打发兄长!兄长,这个什么掾属我们不做了!回涿郡去!不要怕失了产业后无以为生,就凭我们兄弟在涿县的名头,还怕没人出钱供养不成?”张飞一听掾属的品秩只有百石,登时便急了眼。百石,不过是乡里有秩、啬夫一级的人物罢了,就算是张飞自己,对此也是不屑一顾,何况是刘备呢。
听了张飞的话,刘备也是哭笑不得,他赶忙道:“贤弟,休要乱嚷!虽然同是百石的秩禄,但是掾属怎么能与有秩、啬夫一流的人物相提并论!”
说着,刘备便将掾属的身份地位,给张飞细细讲解了一遍。听明白之后,张飞这才惊讶的问道:“这么说,卢公任命兄长你为掾属,那是看重兄长了?你说这朝廷也真是的,设置一个官职,还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刘备笑道:“益德,你说你好歹也读过一些书,而且还精通书画,可怎么就对朝廷的官职制度,如此马虎呢!”
“嘁!我肚子里的那几本书,还不是我家阿父拿马鞭逼着我读下去的?自从阿父过世后,我早就把那几本书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张飞虽然嘴上逞强,但是提起早逝的亡父,他的眼圈,还是不由得微微泛红了。
张飞尴尬的转过脸去,避开了刘备的目光。然而,帐篷里火光却映照到了他的脸庞上。若是刘照在此处的话,看过张飞的容貌,一定要大大惊奇一番了。
按照《三国演义》的描写,张飞的容貌是“燕颔虎须,豹头环眼”,显然是一名胡须十分茂盛的壮汉,到了戏剧当中,张飞更是被赋予了黑色了脸谱,于是,在后世的各种文艺、影视以及电子游戏当中,张飞的形象,无一不是皮肤黝黑,虬须满面的样子。
然而,后世,随着一些考古文物的出土,人们对张飞的相貌,又有了新的推测,认为张飞很可能是个面如美玉,没有一根胡须的美男子。并且,人们还提出了佐证,那就是,张飞的两个女儿,先后嫁给了后主刘禅为皇后。如果张飞本人是个黑炭头的话,那无论他的妻子夏侯氏再怎么美貌,也不见得就能中和张飞本人的相貌,生出能让刘禅看中的女儿来。
显然,在这个时空里,张飞的面貌,与这两种说法,都不大相同。
本时空的张飞,的确不是什么黑炭头,虽然说不上“面如美玉”,但是皮肤的确十分白皙,充分的显示了他身为良家子优渥的物质生活条件。
然而,身为北方大汉,与他白皙的皮肤不大相衬的,恰好是他脸上那郁郁葱葱的虬须,一根根如钢针一般,挺直坚硬,向外直挺挺的竖立着。再配合他一旦瞪起来就好像是铜铃一般的大眼,使得一副凶神恶煞之相,在张飞的身上占据了上风。至于皮肤白皙什么的,完全被这幅凶相给掩盖了。
面对张飞的这幅模样,刘照如果亲眼见到了的话,肯定要吐槽一句:“三哥,你这是急需一把剃须刀啊!”
外面的乡勇听到帐中安静了下来,料想刘备与张飞已经谈完了话,便进来帮两人铺好了毡毯,展开了棉被。刘备与张飞二人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各自钻进被窝睡了。
第二日,刘备赶了个大早,梳洗了一番,将全身上下收拾得干干净净,精精神神,然后带着张飞,来到了卢植的中军大帐当中。
大帐门口,典韦按刀而立,正在守护中军。看到刘备过来了,典韦横身一挡,正要询问刘备的身份——昨晚刘备前来拜访卢植时,典韦刚好没有当值,所以并不认识刘备——可是他这一挡,却惹恼了刘备身后的张飞。张飞迈步上前,挡在了刘备身前,手按刀柄,怒视典韦。
典韦见此情状,不由得汗毛倒竖,如临大敌,登时打起了全副的精神,与张飞对峙。
张飞也感应到了典韦的敌意,他毫不示弱,瞪起了环眼,居然跟典韦在帐门口斗起了气势来。
空气当中,似乎有看不见电光火花在闪动,典韦身边的卫士也感受到了气氛的紧张,一个个纷纷拔刀出鞘,围了过来。
刘备赶忙上前,挡在了典韦与张飞中间,他冲着典韦一拱手,道:“这位将军,我等并非外人,在下中山靖王之后,涿郡刘备刘玄德,乃是卢公的弟子,已经被卢公聘任为掾属,今早赶过来,就是向卢公报到来了。我身后这位,乃是张飞张益德,是我同乡之人,而且与我恩若兄弟,绝非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