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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小强,他一旦被原复驳倒之后,便立刻回去苦思对策,顺带完善教义,结果一个月下来,史道人居然已经能跟原复打成平手,互相谁也抓不住对方的漏洞,谁也都驳不倒对方了。
刘照对此自然是十分的欣慰,在他的预想当中,等史道人和原复一起将《正一经》的理论初步完善之后,他便会安排史道人(也许会带上原复,这要看原复能否被收服了)去白马寺和僧人们展开交流和辩论,进一步窃取佛教思想当中可用的理论观点,来进一步充实新道教,提前实现三教合一。只不过,合一之后,佛教恐怕就会被彻底的消化、抹杀于中国的历史当中了。
过了两日,在一队虎贲卫士的护送下,左丰离开了洛阳,赶往广宗。
广宗,隶属于巨鹿郡,而巨鹿,则是张角的家乡,也是太平道的大本营,黄巾军的老巢。
如果说广宗大家还不太熟悉的话,提起另一个地名,肯定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那就是界桥。
在《三国演义》当中,三国人气至少排在前三位的云哥——赵云赵子龙,便是在界桥之战当中出场的。
而界桥,就位于广宗城外,东边的清河之上。
张角自起事以来,分兵两路,自己与三弟张梁率众向南攻略,而二弟张宝则率众向北攻略。
张宝的攻略十分顺利,很快,他就攻占了巨鹿郡北边的下曲阳,准备进一步侵入中山、河间、常山三国,如果顺利的话,他很快就能与幽州的黄巾军会师一处了。
而张角、张梁的攻略,则遇到了当头一棒——他们南下攻入魏郡后,先是被城池坚固的邺县所阻,继而又被率领大军北上的卢植给打得大败,据称,汉军于此役斩首近万人。
卢植之所以能一上来就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一来,是由于黄巾军久攻邺县不下,师老兵疲,所以难以抵挡刚刚参战,养精蓄锐的汉军;二来,则是因为卢植率领的这支部队,兵力可要比朱儁、皇甫嵩他们充足得多。
因为卢植除了率领五营军士出征外,沿途各郡国征发的士兵,都优先调拨给卢植,所以卢植手中的兵力,与张角相比,并不逊色。
但是,回到巨鹿之后,张角迅速补充了兵力,与紧追而来的卢植相据于广宗。与颍川的情形刚好相反,这一次,却是黄巾军在城中守备,而汉军在野外扎营。
广宗地处漳河与清河之间的平原地带,野外无险可守,幸好汉军的土工作业比起黄巾军来,要专业很多,因此汉军在广宗城外筑起了坚固了营垒,与黄巾军相持。
当然,再坚固的营垒,毕竟只是营垒,即将来临的寒冬,对颍川的波才固然是个考验,但是对于广宗城外的汉军,又何尝不是如此?
卢植性格沉稳,他知道,情势越是紧急,主将就越不能急躁。他摆出一副深沟高垒,与黄巾军长期的样子,其实是为了稳住对面的黄巾军,给自己建造各种攻城器械提供充足的时间。
广宗也只是个县城,城池并不高大,得益于毗邻清河,它拥有一道宽阔的护城河,这也给汉军攻城造成了更大的障碍,因此卢植需要为攻城而做的准备,也就更加耗时。
然而,在这段时间里,卢植也没有一味的防守,相反,在曹操的建议下,卢植派出了骑兵,四下出击,不停的清剿黄巾军散布在广宗周围的小股部队,顺带将黄巾军从各地运往广宗的粮草,劫掠一空。由于凑不出一支像样的骑军来,广宗城内的黄巾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汉军的骑兵在城外耀武扬威,自己却无法对汉军采取同样的反制措施。
汉军畏惧寒冬,黄巾军缺乏粮草,时间,对双方来说,都已经变得十分的紧张,大战一触即发,决胜就在最近的这几天里。
然而就在此时,左丰来到了汉军的大营当中。
虽然对与刘宏派出中官来前线,名为视察,实为督战的举动颇为不满,但是卢植也清楚,自己能不能在前线安安稳稳的用兵,还得看这位左黄门回去之后向刘宏怎么说。
因此,尽管如同吃了一只苍蝇般的恶心,卢植依然不得不打起精神,陪同左丰四下视察。
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左黄门倒也知趣,进了大营,宣读了天子褒奖军中将士的旨意之后,他便再没对军中的诸般事务多置喙些什么,只是跟在卢植身边,静静的听卢植向他一一介绍军中的各项情况。
看到汉军修筑起来的,绵延十余里的营寨,左丰赞不绝口,再看到汉军所制作的,堆积如山的攻城器械,左丰也是连连称道。一天下来,卢植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天底下居然还有如此好说话的中官?莫非这位左黄门也是吕常侍那般的忠直之臣?
但是,卢植的脑海里寻即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便是刘照。想来,大概是刘照已经嘱咐过这位左黄门了吧?想到这位乖巧伶俐的弟子,卢植也不由得面露微笑,老怀弥慰。
傍晚,一队骑士从外面返回,他们的马鞍旁边,悬着一个个血淋淋的人头。刚进营垒,就有士兵大声道:“鲍都尉,今日又是一场大捷啊!”
鲍炜呵呵一笑,道:“不过是些运量的役夫罢了,见了我军,连跑都跑不动,顺手便斩了几个人头,哪里称得上是大捷!”
此时的鲍炜,官职是骑都尉,当然,这里的骑都尉,并非光禄勋属下率领羽林骑兵的那个骑都尉,而是在地方上设置的,用以率领骑兵的骑都尉,又称主骑都尉,多于边郡设置。如今,卢植所部的士兵,很多是从地方上征召而来临时编制成军的,所以需要设置一些官职来统领诸营,鲍炜的这个骑都尉,便是如此了。
向卢植缴还了将令,汇报了战果之后,鲍炜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当中。刚一进营帐,鲍炜就看到两位铁塔一般的大汉,起身向他拱手施礼:
“小弟颜良/文丑,拜见元明兄!”
鲍炜见了两人,也是大喜,道:“原来是士信、士雄两位兄弟,当日你们跟随袁本初袁公子去了汝南,一别经年,想不到今日却在这里再次相见。”
鲍炜上上下下打量了两人几眼,发现两人身穿虎纹单縠纱衣,头上戴着鹖尾冠后,鲍炜惊问道:“原来两位如今也入了虎贲?真是可喜可贺!只是怎么到前线来了?莫非袁公子舍得割爱,让你们来军中建功立业,谋一个出身?”
颜良和文丑闻言,面色微红,道:“元明兄,我兄弟二人得知你跟随卢公来冀州讨贼的消息后,心中十分钦慕。只不过,我们这次来,却不是来参战的,而是来护送一个姓左的黄门,来前线视察的。”
原来,袁绍升任虎贲中郎将后,倒也没有忘记在自己门下奔走多年的颜良、文丑两人,即刻利用手中的权力,将二人补入虎贲,成为了虎贲郎中。
而这次左丰出使,需要从虎贲、羽林当中抽调郎官担任卫士,袁绍听说后,第一时间便把颜良、文丑二人给塞了进来。倒不是袁绍急着跪舔阉党,而是袁绍想给颜良、文丑二人一个晋身的机会。虽然护卫左丰不会参与战斗,但是,好歹也是去了一次前线不是?等颜良、文丑将左丰安然送回洛阳后,袁绍便有借口给两人再升一级了。
所以说,袁绍对于自己的手下,还是挺关照的,至少在他心情高兴,乐于施赏的时候,是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