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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欲多事,往年这顿小年饭也一贯是没人招呼她来,今年也算头一年,她只循例听了木成文训了话,他也没心思,只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正举筷预备开宴,却听门外有人报禀了一句:
“二老爷府上堂少爷堂姑娘到了!”
说话间门帘掀起,木宵护着木宣一齐进来了。
木宣先是四下看过一遍,瞧见木宁后嘲讽笑了一笑,便和木成文梅夫人行了礼,木成文面色一沉,可小年这样的好日子也不愿烦恼,只摆了手令落座,随后还是耐不住,冷声质问起木宵:
“你父亲母亲呢?回京七-八日了都不见人,今日小年竟也不来?”
“侄儿也不知,回京后也只去了一趟员外郎府,其后也就另置府第,侄儿同阿宣居在新府。”
木容扬眉,二叔家也不知是怎么了,她看看木宣,额上一块疤痕,虽脂粉刻意遮掩却仍旧有些显了出来。
炎朝六部,尚书之下是侍郎,云深便是礼部侍郎,而侍郎之下才是员外郎,木家二老爷木成武便是在工部任员外郎。
木宵的话中可见和二老爷一家的疏远,木成文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只令众人开宴。
这顿饭自然是食不知味的,木宵不知几次示意木宣,可到底还是叫木宣冷嘲热讽几句说了木宁,木宁只神色如常不为所动。
也在情理之中,女子容貌极为重要,况且木宣又是有几分姿色的,一贯对她母女伏低做小,可到底没捞到好处不说,还叫木宁给毁了容貌,心中不快是自然想。
好容易熬过这顿饭,木容不等木成文开口留她便做出不适来,莲子又是个一贯看脸色行事的,故意吵嚷起来,于是宴席方才一散,也就风风火火的把木容搓弄上了马车,谁知木宛竟被木成文留下了,木容只在马车上等她,倒是没多久也就被放出了府。
“能有什么事?无非叫我在你耳边多劝谏,叫你多和隐先生静安侯走动,探了消息回来告诉给他,又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叫你多为家中考量。”
木宛一上马车就说了清楚,木容也只笑笑便令回周家别院去,只是走到一半,莲子却发觉她们马车后总跟着另一架马车。
待到了周家下车时才发觉,竟是木宵木宣跟在后面。
自知晓木宵是同周景炎一处的,木容也就没多少惊奇了,将二人让进了自己院子里,也就问起了方才宴上木宵所说的境况。
“也没什么,父亲同继母日子过得极好,又有了弟弟妹妹,大约也就不须要我们了,继母说府中狭小实在容纳不下我们兄妹,怕委屈我们,只叫我们自己另辟府第居住。”
木宣到底有怨气,见木容问就不肯再遮掩。
只是木成武这冷情冷性的,还实在是像他兄长。
“分府出去也未必就是坏事,况且以堂哥如今本事,怎么也过得不差。”
“那是自然,哥哥怕我委屈,转眼在正德街上买了处宽敞的宅子,我们兄妹住的可比员外郎府瞧着精致富贵多了。”
看她这解气的得意模样,木容也就忍不住去笑,一笑后凝神又看了木宣额头,转而和木宵说起:
“前翻先生在峦安受伤,请了位神医医治,好的极快,可见是真有本事的,依着堂哥和周表哥的关联,若是同先生和侯爷提起,想来侯爷也会帮一帮请那位神医也给堂姐瞧瞧的。”
木宣面色陡然一滞,随后垂了头,半晌才又说话:
“在大伯家养了这样多年,算是从小到大的情分了,也只有四妹肯为我想一想。”
木容只抿嘴笑笑未做声,她倒也不是为木宣,到底还是因为木宵,他和周景炎在一处,怎么也算自己人。只是木宣到底因为木宵如今跟着周景炎已然日渐富贵起来,到底念着些周景炎的情,又因方才木容的话,便也和她剖白起来:
“父亲大约是听见了什么风声,所以不肯跟大伯往来怕事出之后牵连自己。”
“这话堂姐方才在木家怎么不说?”
木容似笑非笑,木宣即刻又是那股嘲弄神情:
“我和她们说什么?况且连我都能听到的消息,大伯想必也早就知道了。”
正说着,却听着门外冬姨笑了起来:
“姑娘,隐先生来了!”
一听石隐来了木容登时露了笑,连木宣也笑着打趣起来:
“今日里先生到你这来,可见着是要和你做一家人了。”
木容红了脸,木宣这话却也是有说处,小年这日也有那样一个习俗,便是是谁家的人吃谁家的饭,故而木容即便是周家别院住着,今夜也必要回木家吃这一顿饭的。可石隐却选在了此时到她这来,可见着也是有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