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花红柳绿,依旧是笑语笙歌。
    “梨香苑”
    里不觉日月轮转,暑去寒来。
    转眼间,又是一年春色渐晚。
    闲暇的时候,我喜欢上了在院子里看纸鸢。
    淮阳河畔最近好多人放纸鸢,我小的时候看姐姐弟弟们玩,很是羡慕,也是这样孤单单的远看着这纸扎的大鸟在天上飞。
    它们是多么的自在啊,在风中滑翔,在云里穿梭,俯瞰闹市繁华,也远望静林幽深。
    若纸鸢们能听见我的呼唤,把暮雪姐姐和我、还有秀娘巧慧巧莲带出去飞向远方,该有多好。
    暮雪陆陆续续、或长或短的又接纳了几个恩客。
    荣妈妈把她的价码抬得很高很高,高得几乎和离阳并齐,承得起这个价格的恩客,个个非富即贵。
    不知是哪位风流公子的酒后雅颂,还是荣妈妈招徕名声的好手段,坊间渐有传言:不识梨香苑,不看离阳舞,不听暮雪琴,枉为淮阳客。
    “梨春苑”
    的生意红火如炉膛的烈焰,烧得每个进出这里的人,眼里似乎都带着迷醉的狂热。
    前几日,我身上来了癸水。
    听底下的妈妈们私下曾经商议过,女子来了癸水便是通了人道,好些尚未及笄却来了这个的女孩,一旦被某个客人看上了,就早早的被送上了欢床。
    我虽知荣妈妈花了那么多银子精力养我教我,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但仍不敢大意,这渭州城船来车往的,如若哪天真来了个银子砸得震天响的疯子或者她得罪不起的权贵,谁能担保荣妈妈不会动了心将我双手奉上去。
    来“梨春苑”
    不觉3载,3载春秋,“梨春苑”
    里的海棠花开更艳,“梨春苑”
    的花楼更建高深,更多的少女在这里褪去青涩,飞扬起“梨春苑”
    里永远不缺的风情艳色。
    荣妈妈说的“造化”
    始终没有在这里上演过,但每年都会有“孙公子”
    “李公子”
    之流的恩客在这里豪掷千金、万般怜爱后深情款款的翩然离去,从此杳无音信。
    我现在已经不大上前院去了,一来是荣妈妈不准,二来我已经13岁,未几何时,已是身若娇柳袅娜纤长。
    晚上独处时,摘下面纱,镜中的少女杏面桃花飞双颊,烟眉巧目澄如泉,朱唇微启里含着一腔碎玉,额间瑰丽处原是一点朱砂。
    这样的容颜,的确不负了荣妈妈的苦心栽培和照拂。
    前院里每日来来往往的恩客数都数不过来,我也害怕去那里无意间会给自己招惹出什么事儿来,每日里除了习练技艺,就是在房中阅书,在这点上,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荣妈妈都给予了最大的宽容和支持,各种书册从不间断的送进来,打发了不少时间。
    但愈是害怕,就愈像是搁在心里头的一块大石,沉甸甸的,一日一日,渐压在心里,有一种近乎绝望般的窒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