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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是无辜的,“我告诉你,医仙谷里早就没有了易髓针谱,这只是一个传言而已,你爱信不信,如果你还是执意要让整个医仙谷跟着陪葬,只要你今天从我的尸体上过去,我们不能抵御,那就证明医仙谷气数已尽!”
易髓针谱的事情他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真相,苏烟染送回易髓针已然是仁至义尽,如今这是他们医仙谷的事,他不想将她牵连其中,他知道以她的本事想离开早就能离开了,但是她为了他们留了下来,他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她是易髓针的传人。
“二弟,你为什么要逼我,你们为什么都要逼我……”宋承风已经走到了莫安他们面前,声音喑哑而沉痛,表情变得纠结,近乎疯狂,“我只是想要救火儿,为什么要骗我,易髓针谱肯定有的,我是用它来救人,不是伤天害理,为什么不肯给我!”
何其坐在一旁,看到宋承风这个样子,叹了口气,真是疯了啊,想来苏烟火是已经快油尽灯枯了……
“给你?凭什么给你?你只是一个叛徒,医仙谷的叛徒,”宋承逸咬牙切齿,“你也可以效仿那些江湖败类,弑父杀师,屠戮满门,这种事情江湖上不少见,我虽然少在江湖上走动,但是听到的也多了,呵……”宋承逸突然冷笑一声,“你们那里不就有这样一位吗?现在是你的好兄弟吧……”
宋承逸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张开的唇未能合拢,看着莫安等一字排开的众人一个接一个倒地,泥土湿泞,又因为之前炮轰过,地上更是坑坑洼洼的一片,扑倒在水坑里,泥水溅起到他的脸上,他还来不及发作,顿时感觉身体一阵虚软,手脚失力,整个人支撑不住也往地上摔去。
何其等人心惊,立时屏气凝声,但是为时已晚,只觉得从内而发的虚软无力。
中毒了……大家都立即意识到这一点。
“二弟,不要怪我,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这样做的……”宋承风喃喃的出声,眼神痛苦的迷茫,整个人显得有点癫狂。
何其定住心神,好在刚才一有动静他就派人去通知了王爷和小王妃,现在应该也快来了,就算这边没通知到,龙廷轲的人看到异动应该也会去通知一声的。
这样想着,何其和周边人使了个眼色,大家现在都不要轻举妄动。
宋承逸摔在了泥地里,手上身上都是泥水,他咬牙支撑起身体,一双眸子怒瞪,极尽所能的瞪视,原本还带有一点点的渴盼,渴盼宋承风能够幡然醒悟,在黑色的瞳仁中消失殆尽,剩下的唯有视死如归的决绝。
他咬牙切齿,“宋承风,你疯了!”
中毒使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这几个字即使用尽全力,声音却是不大,但是却也足够他们听清楚。
他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的大哥下毒,真是够讽刺的。
“我是疯了,是你们逼我的,我求了师祖这么久,为什么师祖不给我易髓针谱,你们把针谱给了我,我救了火儿,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为什么要这样……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爱情与亲情的两厢逼迫,宋承风最终选择了爱情,可是对亲情的背叛却是犹如针扎火焚一般折磨着他的心脏,他纠结,他内疚,他愧疚……百感交集间他也不知自己是对是错……双向的折磨让他有些癫狂。
眼见着这边的人倒下,那厢弱水已经从阵营中凌空跃起而来。
“真的以为我们不敢进来了!”弱水的声音粗噶的难听,白日之下,银色的半边面具,显得森冷,那双淬了毒的眼眸看的让人心寒,“自诩为正道人士的人最是虚伪,不念亲情,这不就是中了亲人的圈套,放心,我答应过火儿不会伤害宋承风的亲人,只不过是些软筋散和百日醉,不会要你们的命。”
说完,弱水的脸色变得森冷站着了身体,一扬手,沉声而喝,“给我上!”
他这是对着龙廷烨的军队下命令,但是龙廷烨的军士向来唯龙廷烨马首是瞻,现在这几位虽然是和皇后关系过密的男子,但是他们是不是该听他们的,这让他们摇摆不定,纷纷看着前面的领头将军。
领头将军也是不知所措,眼看着宋公子和弱水两位将前面的人搞定了,可是皇上却没有吩咐他们要怎么做,他想皇上在的话应该是想要让他们听弱水的话,一轰上去围剿医仙谷众人的,因为这样就有可能救助皇后了。
但是私心里,这位将军并不想这样做,这几年来皇上为了皇后做了这么多事情,可以不计较她怀着别人的骨肉,可以为了她力排众义,将她奉上皇后的位置,还将后宫虚置,这些在他看来已经是一个男人最大的退让了,如果是他,肯定做不来像皇上这样的气魄。
可是皇后是怎样的,她勾三搭四,周旋于几个男人之间,每一个都爱,男人不再沾花惹草,而她一个女子却三夫四侍,之前医仙谷那两位说过的话,他从来没有这样的认同过,或许就这样让皇后娘娘死了好……
这边在犹豫,另一边龙廷轲的人也在犹豫,他们要不要上前去阻止,按着三皇子来这里的目的以及钢材对医仙谷那位女子的维护,他们是该要出手阻止的,可是对方是皇上,三皇子才刚回来不久,尚且没有站稳根基,这样光明正大的和皇上对着干,对三皇子殿下是极其不利的。
弱水见没人响应,转身见一众军士还在踟蹰犹豫间,利眸顿时满是戾气,“你们傻愣着做什么!是不是想要和他们一起陪葬?还不快给我攻进来,找到易髓针谱者封侯拜相,绞杀叛逆众者加官进爵!”
一听弱水这样的话,龙廷烨的军士面面相觑,陡然士气大作,仿佛打了一剂兴奋剂一般,大喝一声,摩拳擦掌,握紧手中的武器,蓄势待发。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冲啊”,军士们纷纷持着武器,一往当前。
宋承逸听到那声音,失望了看了眼毫无动作呆立一旁的宋承风,缓缓的闭上了眼,今日就算是他的死期,他也丝毫不惧,只是无辜牵了公子宁和苏烟染的人……
何其靠在身后的大石上,从怀中摸出一颗钢珠一般的物什,紧握在手心里,而其余人亦是同一种动作,纵然他们这最后一搏未必能抵挡住所有的人,但是他们也要尽可能的完成王爷的命令。
弱水以为胜券在握,众军士士气如虹,宋承逸等人安静等待接下来到来的死亡,然转瞬而即,一切都在瞬间改变。
一条粗绳不知从何而来,犹如钢铁一般横亘到了冲上前的众将士的下盘处,犹如一条灵蛇一般极速游走。
一抹艳红踏绳而来,几个凌空翻舞,脚踏人头,素手抓住那粗绳一头,灌注内力,狠力一抖,气势如虹的军士们始料未及,被突然出现的这一根粗绳绊倒,摔了狗吃屎。
刚刚还是嘶吼的激昂声,顿时变成啊啊哦哦的呼叫声,最前面的一拨人被绊倒,而后面的人没有注意,硬生生的停止不住,叠罗汉一般堆起人堆,堆了十几层才堪堪止住了后面的堆叠速度,此时士气如虹的军队怎么看起来怎么好笑。
苏烟染方松了口气,扔下了手中的粗绳,纵身一跃,跃到了医仙谷众人面前,楚凤宁也扔下了绳子,凌空踏足而来,站到了苏烟染的身边。
龙廷轲紧跟而来,只不过见到两人凌空而起的身影,好快,好敏捷的轻功,深厚而霸道的内力。
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武功的实力,他们两人的武功造诣居然如此不高,不需要言语就默契无比。
那根粗绳是他们营地用来扣住帐篷的,楚凤宁振臂一拉间,她立时了然,纵身而起,踏绳而行,两人之间未曾有言语交流,可是却配合的天衣无缝。
龙廷轲微蹙着眉头,紧跟而来,站到阵营前,他的手下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一摆手阻止了对方的话,他要看看这件事情会怎样收尾。
方才听了人的来报,他们才出帐营就听到弱水的喊声以及随之而来的激昂嘶吼,当时苏烟染浑身上下散发的戾气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识到了,那时候浴血奋战的她渐渐的蛰伏,只余慵懒风韵,沉寂多年的她这一次爆发会是何种结果?他很期待。
弱水被突然的变局给惊倒了,没想到仅凭两人之力,一根麻绳就将一众军士给拦截了下来,前面堆叠的人墙就让后面的人暂时难以跨越,刚才盎然的士气顿时有所萎靡。
“弱水,你欺人太甚!”苏烟染黑漆漆的眸子攫住了弱水,随即转向宋承风,“宋承风,你罪该万死!”
犹如宣判一般的凌然话语,字字凌厉,不是嘶吼,却在内力激荡间,让人心生惧意。
宋承风茫然的呆立此时终于有了反应,他痛苦的退后了一步,抱住了头,“不……不……我该死……”
“多管闲事!”弱水虽然对苏烟染和楚凤宁两人超凡的武力值有所忌惮,但是输人不输阵,而且他向来自负,手摸在袖中,倨傲而谨慎的看着前方。
“多管闲事?”苏烟染冷哼,“要是闲事我自是不会多管,可是对不住,身为长辈,这事我不得不管!”转向已经爬靠着坐起的宋承逸,“宋承逸,你说,我是谁?”
“小师姑。”宋承逸积聚所有的力气大喊出声,从知道有这个师姑开始,他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喊的最诚心,最心悦诚服。
刚才他以为命休矣的时候,那突然降临的一抹艳红,拯救了他们将亡的命运,将他们从鬼门关前迎了回来。
宋承逸的声音够大,周围的人都能听到,宋承风茫然的眼神瞬间积聚了焦点,落在了苏烟染的身上。
“我管的是不是闲事?”她的表情冷极了,可是嘴角却噙着一抹笑,说话的声音犹如家常,可是话音后面的冷意扑面而来。
“怪不得一直都是你在说话,”弱水哼了一声,“医仙谷真是没人了,要一个女人出来支持大局,撑场面。”
“相同的话我不想说两遍!之前我已经回答过一遍龙廷烨,呵呵,你们一群男人不还是跟在一个女人屁股后头……”苏烟染绕着一绺长发,笑的越发的妩媚,“弱水,你是不是觉得坠崖断腿都是轻的,只要命没丢就可以卷土重来?”
弱水听到苏烟染提及坠崖断腿,表情一瞬间愤然,犹如出闸猛兽,“是、你?”
弱水的质问,苏烟染置之不理,却是接着之前的话茬继续说道:“也是啊,现在你的女人可谓是炙手可热,而且多事皇亲贵族,她仰仗的也成了你所能仰仗了,看看你刚才那颐指气使样……这复杂的关系算起来,去掉中间步骤,岂不是你和你女人的男人们……”
苏烟染的话音戛然而止,暧昧的语调不往下说,很多人都能准确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是个什么意思。
“是、你!”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弱水目眦尽裂,笼在袖中的手青筋暴涨。
苏烟染仍是不答,只问:“弱水,你不认识我了吗?六年前,公子宁,小公子或者说是娈童……”
以前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没有必要了,有些谣言也该止住了。
公子宁身边的娈童从来都是个女孩,而且还是他的妻子,在场的知道这段江湖事的人纷纷愕然。
“你……是你……”弱水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眸,她居然是那个讨人嫌的小公子,而他们之间多有摩擦,“是你……一定是你……”
虽然两句话一样的,但是分裂成两句却是表达的不同的意思,苏烟染低声道:“是我,不是我。”
这样的回答让听到的人都是困惑不已,什么是不是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楚凤宁沉声道,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这件事,只是从来没有人来问过他这件事,他自是也不会神经兮兮的自己昭告天下是他派人绞杀弱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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