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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紫衣仰头看着视线混沌的段凛澈,为了这一刻,很早就开始准备,却不想机会会来的这么快,苏紫衣嘴角的笑意依旧清浅,一双星眸似带着嗜血的兴奋闪着奇亮无比的光,出口的话语却异常狠绝:“所有伤害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段凛澈视线朦胧的看着她,她眼里的光束亮的慎人,扬起的小脸如一个得了势的孩子,嘴角的笑意有种畅快淋漓的满足感,段凛澈的嘴角不由自主的跟着她飞扬,感觉胸腔里有个不知名的地方在倾倒瓦解,使得段凛澈的目光碎如月色,身子晃了晃,眼神涣散之际向苏紫衣倒去。麺魗芈晓
在段凛澈倒向自己的那一刻,苏紫衣忍住推开他的冲动,抬手拔出发髻上的头钗,毫不犹豫的刺向段凛澈的后颈--
在头钗贴近段凛澈皮肤的那一刻,苏紫衣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大手的力道不松不紧,却足以让苏紫衣挣脱不开。
段凛澈顺势将头无力的靠在苏紫衣肩头,嘴角勾着无奈的笑,凤眸里却含着一份赞赏和纵容,呼出的气息有意无意的喷在苏紫衣颈项:“这么想让我死吗?”
甩了几次,仍不能将手自他的大手里挣脱,苏紫衣用力的撞了下肩头,躲开他头的靠近,随即冷哼一声:“没想到六皇子的意志力倒是不错,本郡倒要看看六皇子能坚持到几时?”
该出手时、绝不手软!只这份胆识,就让段凛澈忍不住赞叹:“杀了我,你怎么逃脱?”声音虽无力却透着一份惬意和玩味。
“杀了你?”苏紫衣忍不住呵呵一笑,眼中的自信让她的笑容流转着潋滟的光彩:“我有说过要现在杀了你吗?本郡只是想让你神志不清的到后宫走一圈而已!”只要让你神志不清的走入后宫,再给你蒙上面,大叫一声‘有刺客’,等到你神智再度清醒时,已经该去重新投胎了!
段凛澈身子踉跄了几下,险险坠下树干,只靠拉着苏紫衣的手才得以立在树干上,眼神更是游离不定,像是下一刻就会栽仰过去,可又拼命用最后一丝意志力支撑着:“郡主真是好计策!”嘴角的笑容始终不减,蝶翼般的双睫在笑容里将凤眸染上了一层妖冶的风华,使得俊逸非凡的脸上多了份迷醉前的绝艳,。
用风华绝代来形容这个男人此时的神态,一点也不为过,可惜--,骨子里却是个变态的皇子。苏紫衣微微叹息,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如同对他生命中最后的施舍。
“那一夜,本皇子也是中了药!”段凛澈轻笑着说完,在苏紫衣微诧之际,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身子随即向后倒去,可拉着苏紫衣的手却始终不肯松开。
以至于两人就这样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坠下芙蓉树。
下落时,只顾紧张的苏紫衣,未曾注意到,段凛澈的另一只手始终小心翼翼的护在苏紫衣腰侧。
落地后,苏紫衣快速的爬了起来,还好--,自己整个身子都压在段凛澈身上,连块皮都没碰到。
起身盯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几番努力才挣脱开他的手,用力的擦着被他碰过的手腕,苏紫衣冷冷的说道:“中药是你伤害我的理由吗?身为皇子,想为你解药的人多了去了,何以害我?!既然害了我,就要付出代价,所有的理由都不是理由!”
苏紫衣转身去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头钗,随即走到段凛澈面前,刚要扬起手里的头钗--
“郡主--,这是怎么了?”童茵冲了过来,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段凛澈,随即仰头看向苏紫衣:“六皇子身边的护卫过来了!”
苏紫衣防备的看着童茵,涂抹在发髻的迷药,味道已经散了不少了,这个时候怕是控制不了童茵了!
“郡主快走!”童茵说完,不待苏紫衣反应,扛起苏紫衣一个起落便入了储秀宫。
苏紫衣和童茵的身影刚消失,巴尔东便一跃而至:“爷--,你没事吧!”
段凛澈一个纵身跃了起来,嘴角一勾,低低的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带着些许宠溺和纵容,凤眸中深邃如斯,视线中哪里还有半点中了迷药的游离。
皓月紧随而至:“爷,你没中迷药,干嘛从树上跌下来!要不是巴尔东拦着,我刚才差点冲出来!”
段凛澈闻言,脸上的笑容一敛,一脸警告的说道:“你要是敢坏了本皇子的事,本皇子绝不轻饶!”眼里的冷冽一闪,突然就想起苏紫衣那双闪着小得意的星眸,嘴角不由的再次翘起,自语道:“她若知道我没中招,会失望的!”那样明亮的双眸,怎么舍得让它暗淡下去。
“把童茵召回来!”段凛澈迈步而去前朗声吩咐道,那个狠心的丫头,虽没有武功,可杀一个童茵是绝对不费力的:“让童茵告诉她,本皇子仍等着那两月之约的答案。”说完迈步离去,步伐坚定而沉稳。
皓月诧异的看着犹自低笑离去的段凛澈,转头佩服的看了巴尔东一眼:“你说的对,爷自见到茹婉郡主就贱多了!”
巴尔东如看白痴一样看了皓月一眼,转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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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茵和苏紫衣进门时,正看见莫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即整个人跪倒在地。
为了尽快冲开穴道,莫兰用内力冲击的过快,伤了经脉。
苏紫衣神色复杂的看着跌跪在地上的莫兰,待莫兰一脸担忧的看向苏紫衣时,苏紫衣快速的转开视线,躲避着莫兰的关心。
信任也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感觉,选择了便是毫无理由的相信,然而无法给予时,无论对方怎么做,都不自觉的心存疑虑。
眼见苏紫衣没事,莫兰松了口气,捂住嘴咳了两声,一口鲜血从指缝溢了出来。
苏紫衣快速的拿出银针,在莫兰的穴道上扎了几针,许久才低声说道:“以后送死的事就不要做了,还不如留着份心力给我报仇!”
莫兰轻声一笑,自己若这个样子出去,确实是送死的,可保护苏紫衣的安危是自己唯一的使命:“郡主没事就好!”
苏紫衣转身看向童茵,眼里带着份无奈和杀气,刚才的事,段凛澈醒来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所以眼前这个童茵先就不能再留了!
“你一直都在附近?”苏紫衣冲童茵低声问道,一个旋身坐在了一旁的床榻上,身后披散的发髻划出一道飞扬的弧度,发间一股不易察觉的香味随着飞扬的弧度在屋内飘散。
童茵垂下头,单膝跪地,眼里含着一份内疚:“奴婢不在,只是……”
未等童茵说完,屋外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音律,童茵随之快速的后退几步,仔细聆听片刻,童茵快速的起身打开门,转身离开之际,回头看向苏紫衣:“六皇子说,等着郡主两月之约的答案!”
见苏紫衣眼里登时多了份阴冷,童茵如死人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愧疚,一言不发的看了苏紫衣一眼,随即转身一跃而去。
两月之约的答案!苏紫衣暗自松了口气,无论处于什么原因,至少段凛澈是在告诉自己,今日之事,当没发生过了!
苏紫衣握了握手里的头钗,眼里的恨意带了些懊恼,转身关好门,将莫兰安顿在床榻上,待莫兰不支昏睡后,苏紫衣脸上才挂上了一丝挫败,倚在了床榻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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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在陆青鸾脸上。
施掌的嬷嬷怒气冲天,满脸的横肉都在随着怒吼狂跳:“叮嘱你多少次了,这舞只能在七夕节献舞时跳!你这样自作聪明,差点毁了王爷……王爷所有苦心了!”
陆青鸾捂着半边脸,一言不发的任由安嬷嬷骂着,储女是轮番在世家子弟们经过时歌舞的,每日也就五个人,今天好不容易轮到自己了,却不想六皇子今天根本就没来,早知道自己也不冒险跳这舞蹈了。
一旁站着的身材偏瘦、看起来似体弱多病的乔嬷嬷见差不多了,上前一步,捂着胸口猛咳了两声才对陆青鸾道:“奴才们也是为了姑娘好,这个时候跳,顶多被人赞两句,可在七夕节献舞时,姑娘若能大放异彩,那就是一步青云的事了!”
“是--!”陆青鸾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对于汾阳王特地找来的两个嬷嬷有种本能的畏惧和反感,但无可否认,这两个嬷嬷所教的舞却是独特,据说是以前一位过世的娘娘编排却没来的及跳的。
陆青鸾那一声‘是--’音还未落,安嬷嬷一脚就踹了过来,将陆青鸾踹了个趔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说‘是’,要说‘知道了’,说的时候眼往上看,嘴角要扯出一些不服气和不得不答应的表情,记住了没有?”
“知道了!”陆青鸾从善如流。
“时时刻刻都要如此!”乔嬷嬷跟着补充道:“姑娘只要记住了,日后少不得富贵!”
好不容易自尚舞房的两个嬷嬷屋里出来,陆青鸾一路咒骂的走回储秀宫,迎面便见那个风华绝代的六皇子正一脸笑意的走了过来。
这个月如银钩的夜里,这样偏僻的路径,竟能碰见他,这让陆青鸾一时间兴奋的难以自制,将两个嬷嬷的话全都忘在脑后,反应快速的踮起脚尖,这些日子练的歌舞,就这么在这无人的石径路上,哼唱舞动了起来。
皎洁的月光下,陆青鸾一身白裙,舞蹈大胆而妖艳,每一个动作都极具诱惑性,那游走在自己身姿上的如蛇般的双手,有种自爱自怜的妩媚和诱惑。
段凛澈站定,目光深远的看向不远处那正舞蹈的人儿,脑子突然回想起苏紫衣那张没戴面纱的脸,那疤痕消淡了许多,如果苏紫衣脸上的疤痕好了后,应该和这女子的容貌相差无几,或者说更为精致和艳丽些,如果说这个女子像她,那苏紫衣就更像……
段凛澈心中一紧,随即快步走到陆青鸾身前,在陆青鸾‘诧异’的躬身施礼之际,段凛澈眸光一寒,含笑着开口道:“本皇子期待陆小姐在七夕节上大放异彩,局时,本皇子会给陆小姐一份大礼!”
无视陆青鸾的一脸欣喜和雀跃,段凛澈转身快速的离开,含着笑意的凤眸里隐着一丝冰冷和凝重。
陆青鸾看着那风华卓然的背影,伟岸的身姿在月色的昏润下周身如泛着银色的光,每一个步伐都踏着沉稳和坚定,一步一步带着那一身的光华踏在她的心跳上。
双手拽着裙裾,陆青鸾的心飞扬着,全身的欣喜汇成一句喃喃自语:“送我大礼!”
为了这份许诺,陆青鸾含着桃花的眉梢多了份坚定,绝艳的小脸上一脸的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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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肯走啦!”刘凯旋大嗓门的冲吴佩梓喊道,有时候苏紫衣都不免好奇,刘凯旋这样个头不高,看起来洒脱中透着可爱的女子,嗓门怎么会这么高、这么粗狂。
吴佩梓头皮上刚刚长出点黑发,只有贴着头皮的一点点高,露出的头皮已经光滑的看不出一点疤痕了,只等发髻长出,便算是恢复如初了,只是原本自负任性的脸上总是一脸的畏缩,看人的眼神都是含着头,上翻着眼皮,带着瑟瑟的胆颤,像是刚出壳的小鸡,恨不得下一刻就缩成一团,钻进黑暗的角落里。
苏紫衣淡淡的看着吴佩梓,自己只是普通的医者,医得了病、医不了心,对于吴佩梓这个无意中接手的麻烦,该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不是自己能操心的了的:“走吧,你爹已经在储秀宫外等着了!”
吴佩梓的两个丫环急忙上前将手里的银丝褐红色斗篷罩在吴佩梓头上,将吴佩梓包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吴佩梓整个身子几乎缩倦在那个身材高大的丫环怀里,两个丫环扶着吴佩梓出了屋。
迎面便见护国将军之女刘梦蝶身后跟着一群储女走了过来,一群人先冲苏紫衣行了个万福,刘梦蝶开口道:“郡主--,我们姐妹几个是来送吴小姐一程的,听闻右相要辞官回乡,大家姐妹一场,不知何时才能在再相见,特来给吴小姐道个别!”
苏紫衣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些个来者不善的储女们,眼神中有种被冷漠遮盖着的冰冷:“本郡必须将吴小姐安然送至右相手中!”
刘梦蝶笑着道:“郡主放心,我们姐妹也就送个临别之物,算个念想!”
刘梦蝶说完,自怀里掏出一道道符,走到吴佩梓面前,塞到吴佩梓手里,一脸娇笑着道:“佩梓妹妹,这是我特地在灵隐寺求的一道道符,据说能驱邪祛病,妹妹戴上它,兴许真能再生乌发,否则--,妹妹那秦郎若回来了,还不给再吓跑了?”
吴佩梓本来瑟缩的身子突然一僵,猛地抬眼看向刘梦蝶,嘴唇颤抖的问道:“你--,你不是说秦哥哥死了吗?怎么会……”
刘梦蝶捂嘴一笑,扭头冲身后的储女们挤了挤眼,随即娇笑着道:“我不过随口一说,妹妹还当真了?那样一个士卒小吏,妹妹怎么就一往情深了呢,这不是丢相府的脸吗?”
吴佩梓闻言,一反刚才的畏缩,双眸赤红,一个箭步走向前,抓住刘梦蝶的脖领,急切的问道:“秦哥哥没死?那你为什么说是六皇子杀了她?”
吴佩梓本就身材高挑,将刘梦蝶抓住脖领一提,便将本就身材娇小的刘梦蝶几乎半提了起来,这让刘梦蝶不由的伸手便抓,一抬手便将吴佩梓的斗篷给扯了下来。
所有储女全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吴佩梓的头,吴佩梓自被苏紫衣接手救治,就一直呆在屋里,连吃喝拉撒都不出屋,所以所有的储女们都以为吴佩梓依旧是那个满头篬蒗的恶心样子,就连刘梦蝶也抱着这个心态,想着让吴佩梓再出一次丑--
可斗篷掉落,吴佩梓头上的发丝虽然很短,可是也很显然的告诉所有的人,她的毒已经解了,病已经好了!
“啊--,啊--”没了斗篷,暴露在阳光下的吴佩梓不停的尖叫,直到两个丫鬟快速的将地上的斗篷捡起来,重新罩在吴佩梓头上,吴佩梓才拽紧斗篷,再次缩在了那个高大的丫鬟怀里,全身瑟瑟发抖着。
“这怎么可能?”刘梦蝶惊讶的看着吴佩梓,刚才那一刻虽然短暂,可足以看清,吴佩梓的毒已经解了。
“为什么不可能?”苏紫衣接口冷冷的问道:“不过是个区区的‘莫红颜’,有什么不能解的?”
苏紫衣话音刚落,刘凯旋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捡起被吴佩梓掉在地上的道符,一把撕开递到苏紫衣面前。
苏紫衣从道符中捏出一片雄黄,冷声一笑:“本郡早就说过,吴小姐的毒已经解了,可就怕碰到雄黄,否则毒性还会再发,刘小姐果然就送来了雄黄,刘小姐对吴小姐真是关怀备至呀!”
刘梦蝶脸色一变,跌跌撞撞的后退几步,转头看着周围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储女们,刘梦蝶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指着吴佩梓说道:“我不是想害她,是她,她企图接近六皇子,是想谋害六皇子!”
高个子丫鬟一听,一手护着吴佩梓,一手不管不顾的推了刘梦蝶一把,怒声道:“刘小姐,我家小姐一直将你当闺中密友,你却三番五次对我家小姐下手,如今又冤枉我家小姐谋害皇子,你是何居心?”
“你个奴才,竟敢动手推本小姐?你家小姐不知廉耻,一个大家闺秀私会军中小吏,本小姐制止她,是在帮右相府免于丢人现眼!”刘梦蝶尖锐的吼道,恨不得上前去撕了那个高个子丫鬟和吴佩梓,却因身边没有仆人而不敢妄动,只能干吼着。
“够了!”苏紫衣冷喝一声,声音不大,却让在场低声议论的储女们都依言噤了声:“本郡今日才知道,右相的家风一直是刘小姐把持着才不至于丢人现眼!刘小姐真是辛苦了!”
冷眼看着刘梦蝶扭曲的脸,苏紫衣接着说道:“刘小姐和吴小姐之间的恩怨,本郡不想插手,但是本郡说过了,本郡要将吴小姐平安送至右相手里,麻烦刘小姐让开!”
刘凯旋上前一步,挑衅的看着刘梦蝶,对于这样的朋友,忍不住恨的牙根痒痒,转手指着躲在斗篷里的吴佩梓冲刘梦蝶警告道:“那个傻瓜,以后就我可以欺负她,谁要是再敢欺负她,我不会放过的!”
刘凯旋说完,抬手推了刘梦蝶一把,刘梦蝶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咬着牙一脸恨意,却不敢再开口说什么,其他的储女们自动的闪开路,高个子丫鬟紧忙扶着吴佩梓走了出去。
右相吴成德如今已过五旬,一身藏蓝色的朝服使得鬓角上的华发显得更白,显然是下了朝便等在储秀宫门前了,四十多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吴成德如宝贝一般的疼着,眼见吴佩梓半缩在丫鬟怀里走了出来,吴成德快步冲了上去,一下子将吴佩梓拥入怀里,强忍着眼里的泪水,鬓角的白发压在怀里吴佩梓的头上,大手拍着吴佩梓发抖的后背:“梓儿不怕,有爹在!有爹在!”
吴佩梓靠在吴成德怀里,压抑的哭着,这也是自那日后,第一次哭出来,似要哭尽所有的委屈和不安,压抑在喉咙里的哽咽在一次出声后,再也控制不住的痛哭失声:“爹……,秦哥哥还活着……,还活着……”
吴成德拍着吴佩梓的后背,做了半辈子的大夏朝朝堂上的中流砥柱,然在自己女儿面前只是个爱女如命的父亲,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吴成德哑着声承诺道:“爹一定会找到他,把他带到梓儿面前!梓儿乖……”
“我要见到他……,爹--,我一定要见到他,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要将有毒的发钗送给我?”吴佩梓仰头,在吴成德怀里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吴成德眼神一冷,大手将吴佩梓的头压在怀里,不让女儿看见他眼里跳动的杀意,一个军中小吏,为了女儿,自己接受了,可到头来害的女儿身中剧毒的人竟然就是他!在女儿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之际,仍执意要为他杀六皇子报仇时,自己甚至费尽心机将女儿送入储秀宫,遣散相府人员,只等着和女儿一起承担之后的万劫不复,却不想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这个小吏--秦天冠!
吴成德气的双腿打颤,脸色发紫,咬紧牙关:“爹一定会将他找出来!”
苏紫衣和刘凯旋对视一眼,冲右相吴成德施了个礼,转身欲走,不想再打扰这对父女。
“茹婉郡主--”吴成德朗声道:“大恩不言谢!”说完冲苏紫衣颔首,转身带着吴佩梓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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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内,龙床前垂着的黄色绣飞龙的帷幔被宫女缓缓收起,宏緖皇帝掀开五彩蛟龙薄绫,着一身明黄色的丝绸中衣走下床榻。
见孙坚躬身候在一旁,宏緖皇帝伸臂任宫女侍候更衣之际,转头看向孙坚。
孙坚紧忙躬身道:“右相之女吴佩梓的毒,茹婉郡主已经给解了!”
宏緖皇帝闻言神色一顿,抬手一挥,将身边的宫女扫开,转头正视孙坚,开口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激动:“此事当真?!”
“回皇上,李安然亲眼所见!”
“宣--”一个字,孙坚却能从那语调里听出宏緖皇帝的急切。
李安然片刻而至,跪在地中,将储秀宫门前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宏緖皇帝眸光里多了份抉择,许久开口道:“带徐哲宇!”
只片刻,那被打了五十杖本该一命呜呼的徐太医徐哲宇便走进了承乾宫内殿。
被皇上自杖杀下救了下来,自己便也成了失踪的御医其中的一名,徐哲宇才知道这些年陆续失踪的太医原来一直都在皇宫中。
不等徐太医躬身施礼,宏緖皇帝便开口问道:“你确定右相之女中的是西域剧毒‘莫红颜’?”
“是!”徐太医跪下身子俯地回话道:“那吴小姐确实中的是西域剧毒‘莫红颜’,当时因毒发在宫中,又是在储秀宫储女验身之后,罪臣才没敢直接断言病症,从吴小姐的症状上看,应该是中毒时日已久。”
“若让你解此毒,你可能解?”宏緖皇帝低头看着跪在脚边的徐太医,这个徐太医当初之所以让他为首太医院,就是因为他对解毒颇有建树。
“回皇上,别说吴小姐中毒时日已久,就算刚中毒,罪臣也不敢保证能解毒,毕竟那‘莫红颜’之毒是……”
不等徐太医说完,宏緖皇帝快速的打断道:“如果有人能解开吴小姐之毒,是不是证明她的医术,必然在你们这些人之上?”
徐太医知道宏緖皇帝所说的‘你们这些人’是只谁,躬身应道:“回皇上,必然!”
“下去吧!”宏緖皇帝胸口微微起伏着,在徐太医离开之后,转身坐到了椅子上,端起一旁的茶盏,手提了两次才将茶盖移开。
孙坚欠了欠身子:“皇上是想让茹婉郡主……”
宏緖皇帝摇了摇头,放下手里的茶盏,微阖上双眸,仰头靠在了椅背上:“朕冒不起这个险!”
孙坚见状,突然躬身跪了下来:“皇上--,奴才愿意为娘娘试毒!”
“试毒?”宏緖皇帝凝眉看了看孙坚,随即摇了摇头,孙坚是自己身边的太监总管,他去只会让人更怀疑。
“李安然愿为娘娘试毒!”跪在地中的男子俯首说道。
宏緖皇帝盯着李安然看了许久,如下了重大决定般,用力的点了点头。
孙坚转身离去,片刻后端着个银盘走了进来,银盘上放着一个青瓷梅瓶,孙坚将瓷瓶托到了李安然面前。
李安然打开瓷瓶,里面是一瓶新鲜的血液,仰头将血液全数喝下。
一炷香之后,宏緖皇帝看了眼掌心中升起一道红线的李安然,遂站起身子:“宣茹婉郡主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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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宫的位置相较于乾清宫更接近朝堂,几乎可以说是在整个后宫的最外围,因为镜月湖横于承乾宫后,似乎将承乾宫与后宫众嫔妃的宫殿分割开了。
因皇上几乎日夜宿在这里,相对于乾清宫,这里更像是宏緖皇帝的寝宫,到处弥漫着龙涎香的味道,宫女和太监都带着如履薄冰的小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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