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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着大地的黑云渐渐的散去,天边露出了白希的亮光,三两声鸟鸣打破黎明前的寂静,海鸥划过波澜不惊的水面,沾着一江秋水向上翱翔。
海还是安安静静的就像昨夜来的时候一样,没有风,也没有浪,如同凝固般被一块厚厚的玻璃压住,平躺在那儿波澜不动。
顾绥安心疼地注视着怀里的女人,微卷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在肩上,本是白希的脸上也有些灰土,她的眼里仿佛没有焦点一般,一直看向岛屿居民区的方向。
大火仍然炽热的燃烧,不止不休的尽情欢畅。
他很想抱着她,给她他能所给的所有的温暖。
可是,温予鸢这个样子,仿佛任何人都无法将她那颗玲珑剔透的玻璃心愈合。
顾绥安一手操控着方向盘一手揽着她瘦削的肩,她的肩有些轻微的颤抖,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角,仿佛那才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
顾绥安从未见过这样的她,脆弱的像个陶瓷娃娃,仿佛温柔细软的风微微吹过,她的精神都会不堪一击地倒塌,支离破碎。
那些无辜逝去的渔民,连他都感觉罪恶,更何况色厉内荏的她呢?
经过一个小时他们才到达英国行宫。顾绥安通知了宫铖停止中东地区所有的项目,宫铖不放心他的安全,特意从中国赶了过来。
与此同时,站在英国行宫门前的还有许久未见的穆胥释。
在看到穆胥释的那一刻,温予鸢猛然撒开了顾绥安的手,她的眼睛也由空洞开始,瞳孔里满是穆胥释的身影。她瞬时扑到穆胥释的怀里,紧紧地攥住他的手臂,声音破碎而不连续,仿佛只有抑制住心理起伏不平的心情才能使声音尽可能平稳一些。
她说:“为什么戚琰没有心!”穆胥释瞬时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用心呵护着她受伤的心。
片刻,温予鸢便在他怀里安静下来,仿佛她是随波不定的蒲公英,只有他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顾绥安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感觉这样和谐信任的场景刺激着他的眼球,他的眼有几分酸楚,几分苦涩,好像有些隐藏在心里的感情再也抑制不住随时便会无可阻挡的喷薄而出。
他还不是她最信任的人吧……
她还是不会把心无条件的交给自己吧?
可是,那个时候她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还要以生命为代价来等他?
既然给了他希望,让他看到了一点光亮,为什么还要这样残忍的给他失望,甚至绝望?
如果有一种毒涂抹与皮肤,会慢慢渗入骨髓,吞噬他的心,那个人,他会给机会的那个人,只有温予鸢。
是失望了,还是绝望了,为什么他不肯承认?
又为什么不能给她安全感的人是他?!
宫铖看到了他脸上阴冷的表情,便已猜到了他心里所想,他却不着急,一幅专家的作派,拍了拍顾绥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顾,感情的事情急不来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