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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冷了。”
他这样一说,那侍女反而不抖了,捂了捂嘴,低头道,“供奉大人说……”还未说完又停了下来。
史艳文觉得奇怪,又问,“他说什么了?你且直言。”
侍女深吸了口气,“供奉大人说‘史君子即便害羞也不应该将自己关在房里闷了半日不说小心憋坏了身子未免让人心疼,大人已在院内准备了美酒佳肴请史君子稍后更衣便去莫要让大人独守一方寂寞难耐啊’话已带到奴婢告辞!”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小姑娘你这口气绵延悠长、行词干净利落,一定练过不少遍吧,是不是边说边说估计整个院子都知道了?
史艳文盯着门口空出的地板,退后一步,慢慢关门,略过屏风,更衣理发。
“竞日先生,你、很、好。”
……
琅琊居的院子仍旧保持了北竞王那时的风格,穿过工艺精良不失大气的交错楼阁,就会看见天生地养的奇石奇花,也不知要多大的人力才能收集到这些难得的鬼斧神工,不过越往里走却一反常态的越加空旷,有种柳暗花明的特别感,也让人不得不感慨这昔日王府花园的规格实在让人瞠目。
苗疆地大物博仅在一个院子就能体现八分。
竞日孤鸣等候许久,不过似乎等得越久他的心情也就越好,等史艳文看见他的时候,那人已经喝得微醺,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下去,如同热烈又安静的海棠,迎风盛放。
史艳文被他看的浑身不舒服,“先生在笑什么?”
竞日孤鸣摇晃着酒杯,张口缓吟,“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先生,”史艳文摸了摸鼻尖,环视四周,确定除了他们并无他人,“这习惯该改改了。”
“哦?什么习惯?”
“……受伤就别喝太烈的酒了。”
竞日孤鸣听罢,端详了他一会,抬手为他满上一杯,“艳文想说的是这个?”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史艳文拿起酒杯。
“那艳文觉得,我以为是什么?”竞日孤鸣反问。
史艳文斜睨他一眼,“呵呵,先生的文字游戏就像迷宫,艳文可不想被绕进去……这是什么酒?好清凉。”
“不是烈酒,”竞日孤鸣笑笑,“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味道,便叫人从酒窖挖出来的。”
史艳文有些惊讶,他还记得自己曾在庙里尝过的酒类,出去药老特制的那瓶,俱是辛辣灼人,便道,“我还以为先生只喜欢烈酒。”
竞日孤鸣无奈的叹口气,“如果我真的拿出了烈酒,艳文这次是不是准备去浇花?”
“琅琊居一草一木都是金贵,艳文哪敢再祸害花?”史艳文眨了一下眼睛,调笑道,“再拿回去就是。”
竞日孤鸣微微摇头,“我这酒窖你若有武功还下的去,若没有……在下可不敢让艳文涉险。”
“……”史艳文想了想,“先生连个酒窖都要设下匆匆机关?”
史艳文表情微沉,竞日孤鸣几乎立马就猜中了他在想什么,笑道,“非是怕人下毒,昔日王府试毒之人、看病之人何曾少过?而是担心有人偷酒。”
“哈,”史艳文怔了怔,倒也马上反应了过来,“可是千雪王爷?”
竞日孤鸣点头,“你要是想去看看,明日我带你去。”
“好啊,”史艳文道,“那先生明天得早起了。”
“那恐怕不行。”
“啊?”
“这酒,十分醉人。”
竞日孤鸣话不虚言——
这酒,果然很醉人。
酒过三巡,月影出头,史艳文已经连意识都有些混乱了,头重脚轻的刚刚起身,就跌入了竞日孤鸣的怀抱,两人搀扶着回了房,只是那酒余劲太大,直至第二日醒来,都依旧有些不适。
特别是在看见身旁睡着的、衣衫不整的、嘴角带伤的、容色暧昧的、压在自己身上的似笑非笑的竞日孤鸣时,心下一团血气上涌,那份不适直接转化成了惊愕,脑中一闪而过许多奇奇怪怪的疑惑。
他酒品自认不差,明明记得自己是一个人进了书房,之前还特地向竞日孤鸣道了谢,还没忘关上房间,怎么多了一个人。
还有竞日孤鸣身上的衣服怎么换了一套,自己……也换了一套?!
以及这个人为什么会压在自己身上……
疑惑太多,史艳文怔楞的来不及梳理,那人已经在他下巴上轻轻一咬,柔声道,“早。”
“早……等等,”史艳文撑着手肘惊醒,“你怎么会在这里?”
竞日孤鸣失笑,他的嗓音还带有晨起时的慵懒沙哑,格外有魅力,“这是我的房间,我不在这里,要在哪里?”
史艳文侧头四处看了看,越看嘴角越抽搐,他醉酒时的记忆一般都记得较为清楚,这样说来……
昨晚恐怕是鸠占鹊巢了。
“抱歉,”史艳文尴尬的笑笑,强做镇定,“艳文失礼……先生可否先起来?”
“起来?”竞日孤鸣叹口气,“艳文折腾了我一夜,在下才刚刚睡着,现在起来有些太早了吧?”
“……”史艳文倒吸一口凉气,身体想往后退,“先生,中苗有一句通用的话,叫做‘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可我这声衣服是你扯破的,身上沾了你的味道,这里,”他点了点唇角,“不是你咬伤的?”
史艳文一瞬间恍惚了,昨晚,他好像是觉得热了所以脱了衣服,但他记得明明脱的是自己的才对;至于味道……睡了一夜,谁身上没个酒味;至于咬伤……
好像是因为梦到竞日孤鸣,或许是昨天白日发生的事情太深刻,他梦见竞日孤鸣又在咬他,所以他一时魔怔了才回击,不过,既然是梦,他怎么会真的有伤痕?史艳文晃了晃脑袋,又继续想了想,倏尔脸色一变,奇怪又赧然地看他一眼,手肘使力后退。
竞日孤鸣一把将人拖了回来,锦缎棉被被掀开,双手压在两边,一只腿也强势的插入了他中间,危险的哦了一声,“艳文,想赖账?”
“先生,明明是你趁人之危——啊!你怎么又……恩……”
“艳文刚刚是到了什么?告诉我好不好?”竞日孤鸣手指微动,好整以暇道。
“我没……放手啊哈哈……”
“撒谎,”竞日孤鸣看着他绯红的脸颊,眼角似有晶莹闪动,手指又控制不住的在腰间一挠,“说出来听听,叫在下长长见识也好。”
“恩……”史艳文头仍旧有些晕,哪里避的开他的手指,左支右绌,手脚并用的想阻止他幼稚的举动,“先生别挠……哈哈……”
竞日孤鸣见他乐不可支,偏又压抑着自己不肯露出过多失态,躲不过的时候就想缩在一起,膝盖也不经意的在他腰间磨蹭,眉眼几不可见的散出一丝狡诈得逞。
史艳文上气不接下气喘着,他想用右手按住竞日孤鸣的左手,但那力道就想蚍蜉撼树,无奈情急之下连右手也用上了,但却给了竞日孤鸣右手十分的空余,腰间又是躲不过的攻伐。
“别闹了……”他忍不住蓄力喝了一句,“先生!”
他也是急的气力不支才最后吼了一声,若在以前是万万不敢超过分寸的,却没想到竞日孤鸣还真的不闹了。
史艳文终于缓了一口气,一大早上就被人挠痒痒,这醒脑的方式虽然太过年轻幼稚,却比之方才还要令人惊悚,“竞日孤鸣——”
“嘘,”他意味深长地动了动膝盖,深吸口气,“艳文再动下去,就真的不妙了。”
史艳文霎时僵住,一口放下的气瞬间又提到了胸口。
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