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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没关系,”竞日孤鸣低垂着眉头,勉强笑了一下,靠近史艳文,“既是误会,在下怎么会介意。”
“既不介意,先生喝了这碗茶吧。”
“我喝不下,唉,在下心领便是。”
“先生要保重身体啊。”
“我会的,咳咳……”
藏镜人已然脸如黑锅,史艳文抽空看了他一眼,踌躇不决。
“先生。”戏演的似乎有些过?
“恩?”是吗?其实我觉得还好。
史艳文将手搭上他的肩膀,又道,“先生。”小弟只是说话太冲,并无恶意。
竞日孤鸣握住他的手,声音软绵绵的,“恩。”好歹是做过将军的人,耐心总不会太差。
砰!
“……”藏镜人脸色铁青,牙齿里再次慢慢地、狠狠地蹦出来几个词,“看来你们,关系很好,啊?”
看来是比想象中差点,若是千雪的话应该能坚持久点,竞日孤鸣浅笑着起身整理仪容,“去佛堂吧。”
“好。”史艳文忍着笑意,看了眼断臂的四方椅,边走边道:“走吧,小弟,去为你接风洗尘。”
藏镜人冷笑,“礼佛?”
史艳文无奈,“吃饭。”
……说的好听,但事实还不如礼佛。
到底是有多意气相投才会连吃饭喝汤都要时不时眼神交接?!是说你看就看了为什么还要脸红,吃个饭有什么好脸红的!你知道那张脸跟自己一模一样看起来很奇怪吗?!还有那只跟自己抢吃的胖老鼠,这宠物养的真别具一格啊。
藏镜人觉得现下情况有些诡异,史艳文先前一番挑三拣四的描述,看似逻辑严密井井有条,不用想也知道肯定隐藏了不少关键细节,光那番“四处闲逛偶遇故人百感交集因此意气相投小住同养”的说辞就不足为信。
还有。
藏镜人踏进书房的时候就察觉到了,据说这是史艳文的暂时居所,就是客房,呵呵,王府的客房他又不是没住过,更何况这里还不是王府!
算了,这些还不算最紧要的。
藏镜人靠着门口,扫视了一左一右两张软榻上的人,一人雍容懒散,见他望过去便点头示礼,一人(居然)也差不多,感觉到他略带诧异的视线还很好奇,“小弟不坐吗?午饭刚过,琉璃待会应该会送些水果过来,小弟坐下休息会吧。”
啊,真是让人艳羡的惬意退隐生活……个鬼!
这种将自己当成主人的口气是要闹哪样!
“喂!把你的同心石给我。”
“啊?”史艳文坐直了身体,“什么?”
“同心石!走之前无心担心此类情况发生,特意交给我了修复同心石的方法。”
“……其实不急,小弟这几日奔波劳累,不如先休息一日,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不急?明日再说?藏镜人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史艳文忙补充:“况且那东西太小,我也忘了放哪——”
话未说完,门口传来轻微的小跑,伴随着银铃般的,嘲笑声。
“切,又在瞎说,早上才看见你戴脖子上呢!”小小的身影也蹦到了门口,端着半大的水果拼盘,笑道,“我给你们送水果来了。”
我还没说完呢,是说你人挺小耳朵倒挺灵通的啊,呵呵。
史艳文尴尬的扯扯嘴角,避开藏镜人探究的目光,问:“琉璃呢?”
“哦,她来葵水了。”
“……哦。”
女孩子嘛,正常,竞日孤鸣看着那气焰各自极端的两兄弟一笑,道,“丫头,将东西放下吧。”
丫头努努嘴,不仅没放下东西,反而兴冲冲地端着拼盘来到藏镜人面前,眼中全是跃跃欲试,也乖巧的就像第一次见史艳文的模样,“藏叔叔,吃点水果吧,丫头特意拿过来的。”
特意?是不怀好意吧。竞史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各自都能看见对方眼中的笑意。
藏镜人低头看着面前乖巧的少女,一时犹豫不决,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善变吗?早上还恨不得吃了他,下午就这么殷勤?
见他没有动静,丫头又道,“呐,吃点嘛?叔叔这么大个人,难不成还和小孩子置气吗?”
这丫头,又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史艳文正想说话,竞日孤鸣却抢先道,“丫头特意拿过来的,藏兄尝尝吧。”
史艳文不明所以,转头看他,却见竞日孤鸣对他眨了一下眼睛,想要说的话就此咽回了肚里。
那厢藏镜人已经三两块参果下肚了,见史艳文面色微赧地看着他,不觉皱眉,“你怎么了?”
“没怎么,”史艳文打量着他的脸色,“你没事吧?”
这话问的奇怪,“我能有什么事?”
“好事。”竞日孤鸣插嘴到。
丫头看着他吐了吐舌头,“是好事,睡一觉就好了。”
“哈?”藏镜人正觉奇怪,却忽然觉得一阵天昏地暗,史艳文的脸既扭曲又暗淡,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滑向一边,倒下的瞬间也只吐出了一个你字。
但最后的眼神倒是将勃然而上的愤怒表达无疑。
“丫头,”史艳文抱着胞弟,颇为无奈又暗暗敬佩地看向丫头,“能连番药倒我与小弟,你也是前无古人了。”说不定还会震惊中原也不一定。
丫头将拼盘随手一放,拍手,转身,不屑地踢了藏镜人一脚便跑:“是你自己不提醒他的,又来怪我,切!”
“……”史艳文哑然,这话实在无可反驳,若不是他鬼使神差的保持缄默,小弟也不会倒下了。不由深思,史艳文将人架起,移到自己床上,收拾好了一切才转身,看向自方才开始就不动声色的某人,“先生,那同心石上的禁制……”
“我的条件不变,”竞日孤鸣终于舍得起身,扔下手边的书,揉了揉手腕,又嫌外面阳光刺眼,便阖上了半扇门,靠在门上,试探道:“为什么不说实话,我不介意。”
“先生虽不介意,艳文却怕麻烦。”说着停了停,“何况先生不也什么都没说。”
竞日孤鸣扯了扯嘴角,将所有会发生的可能一概而论谓之“麻烦”,十成十的避重就轻,果真是史君子一贯的风格。
罢了。
“他这一觉睡得踏实,不到十二个时辰是起不来的,也不好去打扰琉璃,今晚就只能委屈艳文了。”
“没关系,我回塔上住几日就可以了。”
“那可不巧,”竞日孤鸣轻笑,“那客房可是空了许久,更何况这几日天越来越冷,怕是不合适。”
“没关系,我和小弟挤一挤就好。”
“书房的罗汉床本就是给一人用的,哪里挤的下两个人?“竞日孤鸣嘴角微扬,“不如,睡我房间如何?”
史艳文一愣,“恐怕,不妥吧?”
“怎会,艳文多虑了。“
“不用了,我可以在软榻上——”
“莫不是艳文嫌弃在下寝室简陋?”
以退为进,这一招无往不利,史艳文连一点犹豫的余地都没有,只能妥协投降,轻叹一声,“先生多虑,那这几日就叨扰了。”
“不叨扰,”竞日孤鸣直视那眼中的碧蓝,眼中似有流光闪过,自喉间传出的低沉笑声,难以自抑。
“我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