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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桌上那只白瓷瓶发呆。
清漓有些惧怕地点点那个白瓷瓶,绝丽容颜一片惨白,“相爷之前嘱咐过我,若你对他有二心,随时将你了结。”
“我一点都不怀疑他会这么说,”苏绾趴在桌上,盯着那个瓷瓶目不转睛,“有时候我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他女儿,不然他为何独独对我那般狠心。”
“姐姐,你会用这东西吗?”
“我不想。”
“可三月后相爷就会知道了。”
“到时候再想办法。”
“姐姐,你要不要告诉胤王殿下?”
“不行,殿下若知晓此事,我爹不就危险了吗?”
清漓有些烦躁,直起身拍了拍桌子,“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等着百日之后相爷发飙?”
苏绾摇头,“如今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将瓷瓶递给清漓,“这东西你帮我收着,你那里人少,不容易被人发现。”
清漓将瓷瓶收入袖中,望着苏绾欲言又止,苏绾抬眼看她,“你想说什么?”
清漓低咳一声,轻声道:“姐姐,最近王爷姐夫对你是真心好,你不妨试着向他坦白一些,兴许他能想到法子帮你。”
苏绾随她一同出门,拍拍清漓的手,转身往竹园去。
云禛用过晚膳,敞着衣襟露出胸口的绷带,正靠在床头看书,苏绾进去随手灭了两支蜡烛,将光线调暗,上前将云禛手中的书取走。
“殿下,太医嘱咐过不可劳神,您怎么就不听呢?”
云禛的脸隐在暗沉光线中,望着苏绾的双眸晶亮,他唇边泛起一抹淡笑,扶着苏绾的手躺下,“王妃说的是,我这就躺下休息,不知王妃可否陪我说会话。”
苏绾将他胸前的衣襟整理好,又为他搭上一条薄毯,“殿下想说什么?”
“说说你小时候吧。”
苏绾神色一黯,“殿下忘了吗?我之前脑袋受了伤,小时候的事全不记得了。”
云禛歉然,“是我忘记了,你别介意。”
“我最近总是会记起一些零星的片段,一些模糊的影子,就像做梦般,能记得情景却记不得人物。”
云禛握住苏绾的手,轻柔的抚摸着:“不要着急,慢慢得总会记起来。”
苏绾默然,俯身将脸贴上云禛手背,心里一片苍凉,这么温柔对她的云禛,这么体贴入微的云禛,父亲怎么忍心夺去他的性命。
“怎么了?你在哭吗?”
“我没事,”苏绾立刻否认,直起身望向云禛,“你早些休息吧,我回房去了。”
苏绾要走,却被云禛拉住,“你今天回了相府?”
苏绾心中一惊,强自镇定下来,“有些想我母亲,便回去看看。”
“岳母大人可是抱恙?”
“没事没事,母亲和父亲都很好,我只是想他们了。”
云禛盯着苏绾的脸,唇边的笑意渐渐淡下来,“既如此,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云禛的眼光似要将苏绾看穿,苏绾心惊不敢多待,立刻退出竹园,一路心烦意乱地回了院子,直到躺到床上,还觉得一颗心狂跳不已。
半月过后,皇帝定下了南巡的日期,为了体恤云禛,皇帝特意推迟一个月才出发,九月廿七,是个黄道吉日:宜祈福、出行、移徙。
秋月将近,逼人暑气渐渐消散,干爽的清风吹拂着沿河的树枝,将温暖的阳光搅成点点碎屑撒在河面上。
华丽典雅的楼船一艘接着一艘,自皇宫出发向南行驶,沿途彩旗迎风,岸上神策军开道,京中百姓隔着河岸远远观望着,皇帝三年一次的南巡,这阵仗这规模,都能让百姓们兴奋地说上很久。
苏绾坐在窗边,一手托腮,静静观望着窗外的风景,楼船极高,她所处的房间望出去看不见河岸上的百姓,触目皆是河岸边大片的房屋与街道,正是晌午时分,袅袅炊烟此起彼伏,一派人间烟火。
“王妃,殿下请您过去用膳。”碧痕推门进来,见苏绾只穿着身素色纱裙,几步上前将窗子关上,“河上风大,王妃当心着凉。”
苏绾披上件外裳,跟着碧痕去云禛房间,因云贤未封王,便请示了皇帝与云禛同船而住,云葭亦要求同行,是以楼船的最高层便住了他们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