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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情况,都详细问了一遍,确认我不是儿戏,然后他说:“小庄,我们都希望你尽快成家,这你知道。我想李茅、小苏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与谁结婚,必须尊崇自己的内心。你与我不一样,你不需要为生存的负担而背上枷锁,你要为自己的幸福而活着。要结婚就得好好过,不要回头,选择最重要。当然,一切得看你的决定。你任何决定,只要深思熟虑的,我全力支持。这样,我把手头的事尽快理出头绪,大约十来天,就到温州,一切事宜,我可以操办。我还有个建议,李茅和小苏你也要请到,毕竟是合伙人。关于思远,我来告诉他就行,来不来,随他。你舅舅一家,你得亲自请。我最后说的是:尊崇自己的内心,娶你最值得爱的人。”
班长的话,让我久久陷入沉思,我是真的爱妍子吗?但是,我能回头吗?妍子肯定爱我的,而我,对她,至少是喜欢。这就够了,我对今后的家庭充满信心。
我专门给舅舅打了电话,还专门给老表寄了两万元钱,一是路费,二是换一身好行头。
老表是工头,不好走,但舅舅和舅妈一定来。
一切就绪,就等班长了。
第二天,我本想给李茅和小苏打电话,一想,时间没定。这不行。我打电话叫来妍子,拿上户口本,一起到民政局登记,我们还联系了一个影楼,照了一套结婚照片。按妍子的提议,不到任何风景区照,就在家里的工厂,妍子说,这是家里的根基,最有纪念意义。实际上,这个工厂,也是我代表她们家庭接手的第一份产业,也是我用自己的努力,为家庭挣的第一笔利润。
金姨打来电话,他跟班长明天就来。我问到:“养老院谁负责?这么忙,怎么都来?”
“陈经理为你而来,我为妍子而业。工作的事,陈经理说安排好了,那他就一定安排好了。小庄,你不是算命的吗?没给自己结婚算个日子?”
“金姨,我从来不给自己算命,我认命。”
“好吧,我来找人算,妍子就是你的命!”好说完大笑起来。
舅舅一家也到了,我妈与舅舅舅妈几年没见,大哭一场。舅妈看到我家如此豪华,赞叹不已:“电视上看过这豪华的房子,今天我们也享一下庄娃子的福,住它几天。”
我专门从厂里叫了车子和司机,让我妈陪着他们,在温州附近的一些风景点转了两天。我给司机交代,任何费用由司机垫付,任何数目都可以。我给舅舅说:“这些年没尽孝心,舅舅舅妈来了,我暂时也没时间陪,我妈陪着你们,咱吃咱买,我掏钱,别为我节约,真的,舅舅,你们花少了,我心里还难受。”
我也给司机交代了,他们吃饭购物,尽往高档的地方带,回来后,找我拿钱。
接到金姨和班长,先把他们送到妍子家。班长果然组织能力超强,仅用两个小时,在跟干爸干妈商量完毕事,就拉出了清单。
金姨就住妍子家里,班长要住我家,出门时,妍子送我们,班长给她开了个玩笑:“妍子,别怕,庄娃子要欺负你,告诉我,我打得赢他!”
金姨接到:“妍子才舍不得呢,你的武艺怕是没处施展!”
妍子脸红了,跑回了屋里。
班长一到我家,我整个就轻松起来,他反倒像一家之主,从包办了一切准备事宜。就连队厂里那个司机都不需要了,教舅舅打领带,给舅妈选衣服,给我妈配装饰,一整套流程的介绍和练习,都是他在安排。金姨找人算了日子,下周六,是个好日子。当班长把日子的帖子给我时,我自己笑了。给别人算命搞了好几年,自认为专业人士,结果,自己的婚礼,还得要别人算。
其实这也不矛盾,当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了的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顺其自然。命理有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我给李茅和小苏打电话,他们毫不意外,估计小苏散播的消息已经在朋友圈传遍,他就是这样的人,分享消息或秘密,是巩固友谊的手段。他是不是有点女性化?
在筹备婚礼的过程中,我发现结婚真的是个体力活。有大量的事务需要准备,有大量的人员需要交往,如果没有班长在,我估计自己,婚没结,人先累昏了。
在此期间,我也在思考一个逻辑。欲望是最简单的,它就是你一个人的事,产生了,如何行动,你自己选择。爱情首先建立在欲望的基础上,但这是两个人的事,两人共同产生化学反应,产生了,就恋爱了。婚姻不仅是两家人的事,需要两家人共同商量,甚至还是一个社会的事情,它关系到你们俩整个的社会关系。表面是为了未来,实际上要牵扯历史。过去的血缘过去的朋友过去的同学同事,都在此出席,貌似为你们的未来祝福,而真正的未来,这俩当事人,自己都不好把握和预测,有时还需要求助于鬼神。
李茅此次非常正式,因为然然也来了,还带来了自己非常得意的礼服,貌似要做伴娘伴郎。小苏则实在得多,他说他要比李茅晚一天来,要给我带一个大礼。
李茅和然然在宾馆订了一个房间,班长把然然送到妍子家里,果然她要做伴娘。
小苏打电话时,是婚礼的头一天,他跟班长说,他带了两桌人过来,表示庄哥有人,以壮声势。我问他带了些什么人,结果,都是这手机在浙江的销售商,礼送得重,人来得多,都是老板,很有场面的样子。我明白了,原来他说的重礼不是钱,原来他最看重的是钱,在我们解决了钱的问题后,他知道,我需要面子。
我要去宾馆跟那帮人打招呼,结果小苏拒绝了,说明天他们来就是了,我忙就别过来,他和李茅一切都可以搞定。
我有点过意不去。倒是班长想了想,说到,算了,小苏愿怎样就怎样,毕竟他是自己人,算半个兄弟。
婚礼定在晚上,男女方一起办,这样既省事又热闹。结果到了现场才知道,男女双方亲友以中间为界,各有十几桌,在一个巨大的宴会厅。我这边的客人,大概三四桌就够了,我正在担心场面问题。结果班长告诉我不用担心,因为他已经跟女方商量好了,工厂来的人,算是我男方的客人。班长把我拉到一边:“高总跟我说,既然结婚,工厂就是小庄的,他是我们自己选的接班人。所以,厂子来的,都算是男方的人。”
李茅陪着我,提升了档次,他经过然然这么长时间的教导和培训,动作优雅、举止有度,俨然一个青年学者或者商界新星。他悄悄跟我说:“我这套礼服好吧?过会然然当伴娘出来,你注意看,她的礼服跟我这是配套的。”
这话被小苏听到了,笑到:“什么心态,叫别人注意自己的老婆,李哥,大方啊。你也是,庄哥是新郎,他不看新娘,老盯着伴娘看,成何体统!”
那桌子销售商居然为小苏鼓起掌来,我看,这有严重的奉承成分。
究竟婚礼是怎么进行的,你要我说出详细过程,我根本说不清。光是站在门口迎宾,妍子他爸妈给我介绍来宾,我们点头哈腰打招呼,脸都笑疼了。后来的仪式,进行了些啥,我当时说了些啥,我一律十分模糊,人太多,灯光太亮,只是听班长的指挥、李茅的提醒,我和妍子算是走完了流程。
当然有一个情景是非常清楚的,就是妍子把干妈改口叫妈,我把干爸干妈改口叫爸妈,这个情景非常真切。
后来跟来宾敬酒,大量的人,各种称呼,我们都是鹦鹉学舌,以水代酒的。当然,王叔也来了,坐在很远的一个桌子上,作为男方普通来宾,他当然不能跟我妈坐在一个桌子上。大梅和二牛估计被这豪华的氛围所震撼,居然在我和妍子来敬酒时,都不敢抬头看我们。
我得出结论:应酬最累人。
吃完饭,上车回家,我把妍子抱上车,后面婚车一长串,究竟有多少辆,我真的不知道。婚礼花了多少钱,收了多少礼,我根本不想了解。好在,一切有班长。还有李茅小苏这两员大将。
回到新房,妍子认真地认了舅舅和舅妈,算是对长辈认了亲。在我妈的坚持下,我和妍子站好,他把陈班长拉上椅子坐好,让我们叫哥,我们叫了。班长居然还准备了个红包,看样子,我妈专门跟他商量过这事。
闹洞房的过程中,小苏比较嗨,我知道他的心态,他进入我们这个圈子,一直有点自卑,尤其是在妍子面前。今天我们给他这个机会,让他张狂起来,听他的摆布,反正,有班长在,出不了格。
人走曲散,屋内就剩下我们俩,坐在床上,夜晚深沉,红色的红光和窗花,红色的喜字和彩挂,包括床对面墙上挂着的我俩的结婚巨幅照片,一切显得不那么真实,犹如看戏一样。今天我俩是男女主角,大家表现是在看我们的表演,实际上有点像参观动物园,被迫做着他们要求的动作。
我看看妍子,妍子看看我,说了声:“老公。”
我应了声“老婆”。
她说:“你累了吧,想不想喝水,我给你倒?”
我说:“你也累了,我好些,我给你倒水。”
“不,老公,我来倒,我服侍你,我是你老婆。”看着她装可怜的小媳妇的样子,我一把就把她拉倒在床上。
水声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