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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去楼下烧水。
巴里.韦尔神情自若的说起了他们东区的住处。只有一间房,还好有窗户;家具也不多,所以没什么好搬的。几条凳子放在了现在的楼下饭厅,还有就是一个茶壶和几个罐子、几把刀叉;好歹现在还买了床,之前在东区都是睡的稻草。
简和伊丽莎白都有些无法想象,巴里.韦尔还是大不列颠东印度公司的船员、拥有稳定收入,没想到却这样艰苦。
不论古今,任何一家公司不都是在尽量剥削劳动者的剩余价值么?绝大多数的利润都是股东和高层管理者享有。大不列颠东印度公司创立于1600年,当时资金为7.2万英镑,共有125个持股人。虽然辉煌,创造的价值却全部是那些股东的。这群有创业心和有影响力的商人,显然不会有太多的善心。
巴里.韦尔觉得,既然这两位小小姐的家人没有刻意让她们避开自己这样的底层平民,那自然也是可以让她们知道这些世情的。小乡绅家的女儿的确在这方面没什么约束,即便是那些寄宿的修道院学校也要求小姐们做一些十分低贱的家务劳动,只为了磨平贵族小姐们的娇气。而且这个时代的千金小姐们往往也会为穷人缝补衣服,特别是孩子的。
听了一会巴里.韦尔平淡的陈述,楼下响起了敲门声,后来又有说话声传上来。原来是韦尔家的另外两个孩子回来了,艾达.韦尔领他们上来和贝内特小姐们问了好。
他们一个是11岁的弟弟温德尔.韦尔,另一个是9岁的小妹妹黛西.韦尔。黛西.韦尔的眼眶还有些红红的,说话也有些抽抽搭搭。
简问起来才知道,艾达、温德尔和黛西之前都是纺织厂的童工。
他们在低矮、门窗紧闭、飞花时时飘进肺里的厂房,常常工作14~18小时,仅有40分钟吃饭时间,还得用20分钟擦机器。眼睁睁的看着身边有孩子手指轧断,四肢被辗碎;纺织厂里事故层出不穷。而且童工的收入并不高,正常来说每周只有不到7先令。而这次他们三人没作满一周,温德尔和黛西前去结算居然是1便士都没有要到。
巴里.韦尔哪有不知道弟弟妹妹的心情,只是抚摸小妹妹黛西的头,柔声的安抚。“不要紧、哥哥这次赚钱了,下次出海也会带许多东西回来的。纺织工厂那边不去了也没关系。”这三个小家伙那么辛苦、所得的也不过自己的一点口粮,只是之前他那微薄的薪水又有什么办法呢?付完东区的房租再添置一点点东西就花光了,这回从带回来的私货也是和人合买的,在印度都不值钱。
这个时候伊丽莎白.贝内特是很吃惊的。她才了解到自己问贝内特先生要的零用钱真的不算少啦,几乎成年的纺织工人两周的收入。而这个收入或许仅仅是饿不死,韦尔兄妹所说的之前他们连床和被褥都没有!难怪第一次在市场上看到巴里.韦尔那样邋遢,对于东区这些苦苦挣扎在生存线上的人,哪里敢有那样的奢望?
之前她只知道《傲慢与偏见》里乡绅太太们忙着嫁女儿,小姐们学才艺、秀才艺、参加舞会、勾搭个老公就是最重要的正经事了。贝内特先生只要收租金每年就有2000英镑;而男一号达西和男二号宾利更是收入夸张。那些收入、嫁妆仅仅是一串数字,像达西的1万不过是4个0罢了。
简沉默了,她和伊丽莎白都有自己的零用钱,但是她们俩却没有赠与韦尔家的打算。伦敦东区还有许多连固定居所都没有的人,韦尔一家至少还搬出来了。虽然动了恻隐之心,至少不能是这样的方式,简突然间对这些孩子敬佩起来。
简.贝内特还只有9岁多,她的三观还没成型、阶级观念更是比较浅薄。就像她随手给牧羊人格吉尔小饼干,他的感激;而她对这个差距并不了解。她从没去过农民的家里拜访,就连偶尔会意思一下缝补的慈善篮里的衣服、都是阿芙拉太太收集起来洗涤干净的。她发现自己是浅薄而苍白的,简.贝内特是注定不会成为天真的少女。现实给她推开了一扇窗、让她可以看到更多的真实。
18世纪的英国经历着工业革命的发展,所谓革命是牺牲了许多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