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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干扰,提气快步而行。但这石梁忽然中断,约有七八尺长的一个缺口,谢曜一咬牙,一鼓作气借着冲力,飞跃而起。
如此跃过五六个缺口,眼见对面山上是一大片平地,平地上盖有寺庙,想来正是一灯大师修行之地。石梁已到尽头,可是尽头处却有一个极长缺口,缺口彼端盘膝坐着一个中年书生,头戴逍遥巾,手挥折叠扇,颏下一丛漆黑的长须,手中拿了一卷书,正自朗诵。要上寺庙去,必须得让这书生挪地儿,否则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谢曜止步不奔,稳住身子,沉声道:“晚辈求见尊师,有劳大叔引见。”
那书生摇头晃脑,似乎没有听见。谢曜无可奈何,又只有搬出“王重阳门下弟子有要事相询”的借口。果不其然,那书生一听王重阳的大名,才抬眼看向谢曜,道:“你有甚么要事?”
谢曜顿了顿,答道:“此事要见了一灯大师才能言明。”
书生道:“若不是要事,你耽搁了我师父时间,又当如何?”
谢曜道:“性命攸关,岂非要事?”
书生“嗯”了一声,道:“那的确是要事了,但你若为了求医问药,还是下山为妙。”谢曜生怕武三通解开穴道赶来,他飞快道:“虽然攸关性命,但却不是让一灯大师治我身体疾病,而且治心病。”
“噢?甚么心病?”
谢曜叹了口气,道:“事情是这样的。数日前,我准备上山回家,途中却被一头野驴拦住去路。那野驴毛长蹄子短,踢起人来可不含糊。但我心想,不回家我就见不到我爹爹妈妈叔叔婶婶伯伯爷爷奶奶,于是拿起柴刀,准备将这野驴砍两刀,它吃了皮肉之苦自然不会拦在路中间啦。”谢曜说到此处看了眼书生,又绘声绘色的讲:“就当我准备砍这头驴的当口,突然一位路过的番僧将我拉住,对我道:‘小施主,你这样伤一头无辜的驴,有违十善’。我一听奇怪了,问:‘我怎违十善了?’那番僧道:‘十善中一不杀生, 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言,五不绮语,六不两舌,七不恶口,八不悭贪,九不嗔恚,十不邪见。而你用刀砍这头驴,不就是违了第一条么,违了第一条便会违第二条,如此下去,如何了得?’”
那书生心知谢曜将他比作野驴,但也不着恼,笑问道:“然后呢?”
“我一听自然不乐意,我只不过摸出柴刀还没对这驴做甚么,这番僧老儿就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于是我对那番僧道:‘那不止我犯了十善,你胡说八道歪曲事实也犯了,而这头驴挑拨拦路更是大大的犯了。’后来这番僧说不过我,只道:‘你这小施主,若无人点化,定会折在这口业上。’”
谢曜叹了口气,接着说:“那野驴似乎也有灵性,随着番僧一起走了。我虽然回到家,却始终想不通这劳什子善恶,便想找人点化点化。听师父说,我祖师爷有位好友精通佛法,最擅长为人排忧解困,于是我就到这里来了,不料啊不料,几乎又和那日的事情重叠上了。”
书生不禁追问:“你祖师爷便是王重阳前辈么?”
“是了。”
书生忽然站起身,微微笑道:“我估摸那野驴并不是存心拦道,而是因为有的木头没有开窍,故意让其等人点化罢了。”
谢曜听他反唇相讥自己是木头,装作没听见,只拱了拱手:“相烦带路。”
书生当下不再言语,引着谢曜向前走去。
穿过荷塘,便来到寺庙门口,一个小沙弥走上前来,和书生说了几句话,便向谢曜道:“施主请稍候,小僧这便去禀告。”
谢曜点了点头,站在门外等候,趁着这时间,不禁琢磨如何让一灯大师肯将武功传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