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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陈友谅赢的可能比当年的朱元璋还要大些。朱元璋当年是渔船渡江,陈友谅却是靠水军舰船在江面上直接行走。
但阿秀不能不劝他出来,因为那是自己的丈夫,因为一切还得继续。
阿秀推开了门,房间很暗,原来是朱元璋把所有的帐幔都放下来了。阿秀走上去,把帘幕一处处拉开、收拢,房子里渐渐亮起来了,朱元璋才在内间的黑暗中显出了身形来。
阿秀看着朱元璋,大概是被突然出现的阳光刺到了眼睛,他皱着眉,闭着眼,却不言语。阿秀摇摇头,继续收拢散开的帐幔帘幕,待收完了,阿秀慢慢地走到朱元璋面前,像对待孩子一样,把他的头搂到了自己怀里。
朱元璋的身子一僵,想挣脱,却终于没有动,又慢慢放松,一动不动,阿秀用左手帮他顺着背,像是对朱元璋,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日子过得好快啊!”
“好像昨天刚给樉儿和棡儿过完生辰,一眨眼,却还有半个月标儿就5周岁了,记得标儿出生的时候,太平不是我们的,如今太平也不是我们的,不是么?”
朱元璋不说话,只是把手环住了阿秀,像是静静的听着阿秀继续讲下去。
“一个弹丸小城,丢了,拿回来便是。上月我曾问标儿,最佩服怎样的人,你猜标儿说什么,他说最佩服爹爹这样的人。”
阿秀感觉到朱元璋的身体又轻轻僵了一下,便又抚着朱元璋的背,等他放松了,阿秀又说道:“我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因为爹爹总是威风凛凛的带着人去打那些欺负百姓的坏人,因为爹爹是大英雄。因为从没见爹爹发过愁,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阿秀说道这,感觉他又动了动,便微笑了继续说道:“樉儿开始读孟子了,棡儿也会背百家姓了。标儿总是指点他们,我问标儿自己学到哪了,标儿说该学的都学完了,如今正在重新看春秋和吕览。”
朱元璋听到这,还是不动,只是终于开口轻轻道:“标儿性子最像我,其他两个倒更像他们的娘。”
阿秀点头道:“是啊,眨眼孩子们就都大了,我这几日夜里总做梦,梦见我老了,牙掉了,元璋却还是那么年轻。醒来时我一脸的泪啊,看来我是心老了。”
说到这,阿秀轻轻嗓子,继续道:“我犹记得标儿出生时,元璋在山上刻过字,说‘至此山者,不患无嗣’,一言之下,便接连有了樉儿和棡儿。元璋的嘴,竟比算命的还准!”
朱元璋动了动,把脸贴的更紧了,手也环得更紧。阿秀想:这结总算松动了,接下来,就好办了。
阿秀又说:“昨日大夫来给佩茹诊了脉,一切都好,等标儿过了生辰,怕也就快临产了。”
“阿秀原以为夫君宝刀未老,天下未必有元璋这等的男儿。今日见你如此,却觉得怕也未必。往常我的元璋从不会因为丢了太平这么点地方就如此愁眉不展。可见是心气浅了。”
朱元璋听到这里,愣了愣,笑了:“好你个阿秀,拿话来敲打我么?倒像是我刚见你时的那种味道。”
“我还记得你初见我的样子,一点不像妇道人家,笑的在地上打滚,和野孩子似的,最奇怪的是旁人却像是见惯了似的。哈哈哈!”
朱元璋笑完了,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太平的方向说道:
“陈友谅,你个死杂毛!要抢老子地盘,也要看老子乐不乐意!”朱元璋恨恨的骂着。
好了,总算没事了,振作起来去收拾陈友谅吧。阿秀心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