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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村,羊肠道,道旁坐着两个人。
一个腰里挂着刀,绳子很细,仿佛就快断了似的,刀晃来晃去的总是像要掉下来。
一个穿着一身红衣服,鲜亮的红衣服,比出嫁的新娘子的衣服还要红。
这两人正是释道安与语嫣然。
语嫣然摸了摸背上的小包袱,说道:“说来说去,果然还是那几张纸条最可疑。”
“看来是呢。”
“这么说只要找出写纸条的人就能找出幕后的人了。”
“那也未必。”
“什么意思?”
“写纸条的人未必就是幕后的人,也许根本就是两路人。”
“可如果我们不是按照纸条上说的,也许根本不会跑到这儿来。既然你说这可能是个圈套,当然写纸条的人最可疑了。既然这样,我们找出写纸条的人,也就能找出幕后的人了。难道不是这样吗?”
“是,也不是。”
“什么是不是?听不懂!”
“我们到这儿来,的确是因为这三张纸条。从龙吟城,到荥阳关,再到三杨镇,后到这里来,这一切都与纸条有关。所以表面看来,的确是写纸条的人让我们到这儿了,我们也的确是按照纸条所说的一步步走到这儿来的。可写纸条的人本意也许并不是想让我们到这儿来,也许只是给我们只出一条道路而已。”
“什么意思?你说写纸条的人只是为了帮我们?”
“不错。疯丐曾经说过一件事,就是聚集过来的这些江湖人物都是收到了某些消息之后赶过来的。虽然消息的来源不一样,可不排除是有人故意散布消息,让这些江湖人物出现在我们到达的地方。也许写纸条的就在其中。”
“可如果这样他为什么要帮我们?既然要帮我们为什么还是个圈套?”
“你有没有听说的关云长华容道私放曹孟德的故事。”
“听说过。”
“也许写纸条的人本意是想办帮我们。可幕后人却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幕后人用了某种手段,让其出现在拦截我们的道路上,可写纸条的人却放了我们一马。所以幕后人不仅知道写纸条的人会帮助我们,而且很清楚我们会按照纸条上的路前进。所以从某一方面来说的确是写纸条的人让我们来到这儿,可他自己并未知晓。”
释道安沉吟一会,又接着说道:“也许写纸条的人知道此事,但是他认为到这儿来对我们有好处,所以才会在知道某人的目的下依然这样做。”
语嫣然说道:“照你这么说,若真是这样,那个白衣人最可疑了。纸条很可能是他写的。”
“我想也是。”
“可我怎么觉得那个人并不像坏人。”
“那你觉得那个白衣人是什么样的人?”
“说不清。他的笛声很好听,让人觉得很舒心,淡然,仿佛起不了什么权势名利之心。他的笑容也好,看起来很舒服,有一种亲切之感。就像朋友,很知心的那种朋友。”
“他天生就是那种人。”
“你认识他。”
“不认识。”
“不认识?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知道落仙坡前,飞升崖下,云氏山庄吗?”
“当然知道了。江湖中估计没人不知道吧。听说云门山庄已有上百年的历史了,每一代山庄都会出现数个江湖名侠。这代的云门山庄更是不得了,云门七子,各个非常。有的科举及第,竟然考了个状元。有的武举出生,做了将军。有的从医,其名声竟然不弱于阴阳病华佗。可以说云门一族,个个都是英雄名士。”
“那你可知道云门第七子?”
“听说第七子自幼体弱多病,有好几次险些丧命,可不知为何都活了过来。长大后更是一个武学奇才,竟然将云门山庄的功夫全部学会,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只是很少有人见过第七子动手,听说他并不是热爱争斗之人。只是醉情山水,中意书画,尤其是吹得一手的好笛子。”
语嫣然说道这儿停了停,忽然叫道:“笛子!白色玉笛,一袭白衣!莫不是……”
“他就是那个莫不是!”
“他真的是云门第七子,云水心?”
“不错,他就是云水心。”
语嫣然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觉得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原来是云水心。听了太多关于他的事情,反而差点没认出。可你怎么知道纸条是他写的。”
“字迹。”
“字迹?”
“不错,云水心不仅是诗画双绝,更是写得一手好字,传说在帝都,一些达官贵族更是以拥有云水心的字为荣。用一字千金形容都不为过。我曾有幸见过他的字,所以才认得出。”
“既然你认得出,怎么不早说?”
“正因为认得出,所以才不敢确定。因为云水心的字太有名了,模仿他的字的人也有很多,也许只是某个模仿他的笔记的人呢。直到三次都见到云水心,三次收到同一笔迹的纸条后我才确定。”
“原来如此。”
语嫣然顿了顿,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三张纸条,一边摸一边说道:“幸亏我还留着,一字千金呀!这么多字,可能会卖个大价钱啊!”
说完,又重新放回怀里。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去山村。”
“为什么?都知道是个圈套了,还去呀?”
“正因为是个圈套,所以才去。既然幕后人这么想让我们去,里面肯定有想让我们知道,或者有我们感兴趣的东西。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现在两人又起身向小山村走去。
小山村。
四面环山的小山村。
山村很闭塞,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往村外,通往山外。
村落不大,只有十来户人家,零零散散的座落在一个山坡下。
坡下一条小河,正好在村前流过。
刚过中午,河边有几个村妇在洗衣服。
布罗衣衫,显得朴素而勤劳。
咚咚的捣衣声传出老远。
偶尔引起几声犬吠。
只是那间或的犬吠越发显得山谷的幽静。
幽静中却不时传出孩童的欢笑,吵闹声,还有偶尔的呵斥声。
三三两两的老人在午饭后,倚在墙根下,晒着太阳,唠着家常。
一个壮实汉子正在村头给一头黑色的小毛驴刷毛,刷了一遍又一遍。
旁边还有几个蹦蹦跳跳的孩童,围着一只大黄狗。
不时把水洒向大黄狗,结果黄狗汪汪乱叫,而自己的衣服也湿了,于是引来汉子的训斥。
孩童乱跑。
跑到村口时,看见村外的羊肠道上来了两个人。
很奇怪的两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男的穿着一身白布衣服,是那种浆洗过很多次而泛出的白色。
腰间挂着一把刀。
长长的刀晃来晃去的,总让人担心这刀会随时掉下来。
手里拎着一个红葫芦。
不时地还喝上两口。
是酒,还是水呢?
又或者某种好喝的东西?
要不那个女的怎么会抢过去也喝呢。
女的穿着一身红衣服,大红大红的衣服,就像村里出嫁的新娘子那样。
肩上背着个小包袱。
应该是些衣物吧。
难道是逃婚的?
新娘子在结婚前已经有了喜欢的对象,可是却还要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甚至可能要嫁给一个老头子。
所以在成亲的那天,两人私奔了。
甚至新娘子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呢。
不只那个壮汉这样想着,就连村里晒太阳的几个老人也这样想着。
现在,村里人都集中在族长家里,一边吃喝,一边和两人聊着。
村里很少有外人来,更鲜有这样奇怪的外乡人来。
所以族长家里摆了好几桌的菜席,招待做客的两人。
小山村的人很热情。
问这问那,好像村民有使不完的好奇心。
刚开始的时候,新娘子显得有些腼腆,话很少,那个男人倒是挺开朗的。
可酒席一开,几杯酒下肚后,新娘子的话反而多了起来,竟然比男人还能说。
所以村里的妇女围着新娘子叽叽喳喳地问个没完。
“你们是逃婚的吗?”
女人的好奇心总是最重的,女人的八卦之心也是无时不在的。
“是的。”
“真的吗?”
“那你们是怎么弄逃出来的?”
“那个男人就是你的相好的?”
“你们从哪儿来的?”
“你们打算往哪儿去呀?”
“要不干脆在我们这儿吧,肯定也找不到你们,行吧?”
“你们怎么认识的?”
女人们得到了一个问题的答案之后,尤其是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后,好奇心就更重了。
一串串地问了好多问题。
新娘子脸红红的,究竟是喝酒的原因,还是跟自己的情郎在一起的原因呢。
村里的妇女们不知道,但她们在听这个新娘子的故事,一个津津有味的故事。
“我家在滹沱河畔,父亲是有名的商人,经商有道,取钱有方,在当地也算是富甲一方。有一天,父亲出门经商,家里来了劫匪,好几十人呢。一番劫掠后,还把我和母亲抢上山了。本来以为没活路了,没想到,到了山上,强盗头子对我们好吃好喝的。那个强盗头子还挺年轻的,对我和母亲也还好,也算是礼遇有加,就是行动不自由。后来父亲回来后,给了银子把我和母亲赎回来了。”
“又过了几个月,父亲生意忽然遇到问题了,很多商铺都破产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滹沱河对岸的李家跟县太爷设计的,就是想要我们家的房产,财产。父亲进了监狱,母亲生病,家一下就散了,仆人、长工走的走,跑的跑,就剩我跟母亲两人了。”
“我们住在破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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