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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看样子是很有名的东西?”

    神白须将红酒递给伊芙琳,伊芙琳小心翼翼的接住,可见这瓶红酒的分量。

    “您不知道吗?安可先生。”

    伊芙琳诧异,原来神白须也有不知道的事。

    而神白须则是笑了笑,找了个椅子坐下。

    “说说看。”

    伊芙琳也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后,她将那瓶红酒用盒子里的展架放稳,郑重其事的说道。

    “安普雷斯顿总酒庄建造于1474年,有着将近五十年的历史,而这瓶,则是安普雷斯顿在成立之前就销售的畅饮汽水中最出名的品牌,它的第一个名字叫做,红耳朵。”

    “最早最早,酒庄的创始人,安普·雷斯顿,是一位种植果园的果商,只是当时时代根基不稳并且商行市场差,安普雷斯顿放弃了世家传承的果园,抬手一卖,换成了一座葡萄园,他开始贷款投资,雇佣技术人员,钻研酿酒。”

    “然而蛇无头不行,找不到好的推销手段的安普雷斯顿的红酒产业一筹莫展,而刚好也是那个时候,西方国度以哈迪斯为首的城区,开始大面积的出现,腐败,贪污,走私,军火交易,机密泄露等一大堆国祸危机。”

    “不忍众生离苦的安普雷斯顿选择散尽家财做慈善,他开始无偿的向各大城区投入补给,从赫尔墨斯城区直至克洛诺斯城区,都有安普雷斯顿的慈善协助会。”

    “而就在那个时候的西方国度,饥荒横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位为国为民的大英雄,世人就开始传颂安普雷斯顿这么一位慈善家。此后的五年里,有不少人慕名而来与安普雷斯顿达成协作,有了好的合作伙伴之后他开始推出一种由原汁葡萄酿造的汽水,也就是红耳朵。”

    “一开始,这批汽水用于慈善捐助,救活了大批大批的边缘城市的灾民,而后安普雷斯顿又推出了由葡萄制成的果干,果肉罐头,再以商业联盟的名义以葡萄产业购换了数家农业机构,他开始带头种植农作物产业。”

    “这位被冠以‘葡萄大王’的商人开始大面积的设立农业机构分局,然后将种植的农产品向基层低价出售,可也因为这样入不敷出的行为导致了多个农业机构接连倒闭。此后两年,安普雷斯顿又做回了葡萄产业,而有了雄厚声望的他,开始向着酒水市场发展,又经过了数年的沉淀后,终焉正式成立,暴乱结束。”

    “凭借着终焉的治理,社会开始快速稳定,人民逐渐脱离灾难,社会环境逐渐富裕。可,安普雷斯顿,因为散尽家财的慈善手段,导致生产的红酒卖不出去,而也就在这时,终焉的市场管控人员找到了这位曾经的葡萄大王,愿意以商盟的名义资助他。”

    “自此,安普雷斯顿酒庄落成,而他的第二作品,阿罗尼耳红酒正式出现在了各大会所和商市,人们在得知红酒的来历之后,开始纷纷向着安普雷斯顿酒庄投入。”

    “就这样,因为曾经安普雷斯顿的无私给予,人民的反哺,极快的壮大了安普雷斯顿产业,他开始在各国扩张,投入,建立,直至成为全球知名品牌,他不仅仅开始大面积扩大自我市场,也在各地安插慈善机构,救助中心,大型医院,医药机构,乃至世界急救协会,都有安普雷斯顿酒庄的投入。”

    “最后,曾经那些安普雷斯顿亲手酿造的红酒,被命名为,‘红石榴树’而制成出售,总共六十九瓶红石榴红酒,在世界上的各个鼎盛级别的拍卖会所,交易行进行出售,而拍下的资金,将全部用于慈善行业。”

    “安可先生,您知道其中那瓶被誉为‘风雪之约’的红石榴红酒的拍卖价是多少吗?是相当不可思议的数字喔,您大可大胆去设想。”

    伊芙琳双眼炯炯有神,期待着神白须的回答。

    神白须也感受到了这丫头的热情,咧着嘴笑了笑,说道。

    “百亿?”

    “哼哼…是千亿!”

    伊芙琳叉腰笑道,神白须也吓了一跳,他眉头一挑,对于这个数字感到不可思议。

    “风雪之约的拍卖价是六千亿整百藏川。”

    六千亿整,是什么概念?可以买下整个禾格利特城区。

    “是由一位来自东方国度,被誉为‘剑起’的名门拍下,这是一个联名世界的名门巨族。”

    “那场拍卖会,据说四方国度的顶尖势力都有参与,最终被剑起以六千亿整百藏川拍下,有人说,是大佬们故意炒到这个价的,也有人说,红石榴红酒的本身品质并不高,真正无价的,是安普雷斯顿先生的那颗善良慈爱的心,他的所作所为,挽回了数百万即将在饥荒,天灾,暴乱中死去的人们,同时,他的无私精神更是令西方国度受过他恩惠的人们传颂,在维纳斯城区,安普雷斯顿先生的肖像画依旧放在传名纪念碑之下,他的品德被世人传颂。”

    神白须点了点头,说了句了不起。

    “那这瓶…”

    “是红石榴中的金品,叫做‘些许光火’喔。同样是典藏级别的藏品。”

    伊芙琳指了指一旁的红酒。

    “这是御神策送来的,也不知道这人在打什么鬼主意。”

    神白须挺在椅子上,双手抱胸。

    “御神策先生?安可先生…你们到底…是什么交情啊?先是御神策先生向您递交申请书,再是送这种世纪级别的藏品。噢,还有,这瓶些许光火虽然是金品,但是也说了,起初安普雷斯顿先生酿造的第一批红酒,其实品质并不如市场上的那些高档红酒,还是那句话,注重的是安普雷斯顿这个名字,因为是他的红酒。”

    伊芙琳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了指红酒瓶身。

    “那也就是只能用来当做藏品咯?”

    “嗯…如果安可先生执意要喝,也和开一瓶普通的红酒没什么差别,要吗?”

    神白须习惯性的抚脸思索。

    “你等等我,这瓶就不开了。”

    神白须起身向着楼上走去,伊芙琳一头雾水,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找了个位子坐下,看着那瓶红酒思索着。

    咔咔——

    头顶传出神白须找东西的声音

    不一会儿,神白须带着两瓶极有年份,而且标签都被岁月侵蚀的烂掉的酒瓶,说是酒瓶,更像是一种木瓶子,它的年代感感觉很长很长,以至于伊芙琳感觉这一瓶酒要比自己和神白须加起来的年份都大。

    “嗯…安可先生,这是…”

    伊芙琳皱眉问道。

    “这是之前队伍中的战友送的,他来自北方海姆达尔安温斯顿城区,我们约好战后回来对酒当歌,只是…他再也回不来了。”

    神白须黯然伤神,眼神中有些些许缥缈。

    “安可先生…”

    伊芙琳握住神白须的手,安慰着他。

    “都是一些老黄历了,时间过去已经很多年了,这两瓶酒我不想它一直被埋没,他也说过,如果哪一天他真的死了,这两瓶酒,就找个比他更重要的人一起喝。”

    “我以前觉得,世界很小,小的只有我那几个兄弟们,而现在,我觉得世界很大,以至于,我能遇到你。”

    伊芙琳听后紧紧抱住神白须,对于这样的拥抱,曾经,神白须同他的父亲,战友,也有过,但,都没有这么的令人舒心,那些,大多都是离别,都是最后一面,而伊芙琳的拥抱,神白须总能找到一定会再度重逢的那种归宿感。

    “北部大陆是极为冷冽的严寒世界,那里大多民风彪悍,刚直不阿,所以他们常常会在雪天里聚在一起,饮烈酒,高声歌唱,手拉着手,围着篝火。”

    说着,神白须撬开酒瓶,顿时,那股暴躁的劲儿就冲了出来,以至于凑近闻了闻的伊芙琳被呛到。

    “安可先生…这酒好烈…”

    伊芙琳扇了扇鼻子,皱眉道,她可想而知,北方大陆的人们,都是怎样的风情。

    “安可先生也来自北方吗?”

    伊芙琳抬头问道。

    “啊,我来自哈克维山脉”

    “哈克维山脉?那是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啊,我听说,那里就像是一片光影交映的世界,在那里,可以近距离看到天空中的冬极恒星。”

    神白须抬了抬眉头,笑了。

    “想去看看吗?现在这个季节,似乎正是冬季,诺尔基斯的万里冰原,世界上最大的冻湖,提诺琼斯冰湖,以及世界最高峰,提诺琼斯雪峰。”

    神白须笑着说。

    “可…可以吗?”

    伊芙琳瞳孔中有着憧憬和惊讶。

    “当然,我生活在北地十二年,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翠绿之原的哈克维山脉,那是养育了我的母亲土,是我魂牵梦绕的故里。”

    神白须一边倒酒一边说着,他的眼神就如同涅普洛斯湖的波澜一般,温柔。

    伊芙琳坐在椅子上,眉眼弯弯的笑着看着神白须的一举一动,神白须反应过来之后抬眉诧异。

    “没有人和安可先生说,你沉迷于一件事的表现非常吸引人吗?我可以透过您眼中的世界,清晰看到您那颗眷恋故土的心。”

    伊芙琳笑着,瞳孔中有着异样的光彩,两人对视,神白须站直了身体,深呼吸。

    “迷途尚且知返,候鸟单飞,无时无刻不在眷恋着远方的亲人。可故土再无我所爱之人,我只得独自在空中哽咽,守望着这寥寥寂土。”

    “知道是谁写的吗?”

    神白须继续忙道。

    “奥瑞罗·波尔的《永恒守望》。”

    神白须笑着点头。

    伊芙琳知道这些神白须并不惊讶,他非常欣赏伊芙琳才华。

    伊芙琳看似是一个正在沉迷于热恋期的女孩儿,实则,她是一个非常细心,细节,且知性成熟的人。

    这不单单是因为她的经历,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在接触了神白须之后所被影响的。

    她开始变得稳重,贤惠,知心,她用自己能够倾听心灵的能力全部凝聚于神白须的心,这种所作所为都在全力爱一个人的行为,是真挚而独一的爱,是真正历史中无数诗人讴歌的浪漫之爱,真挚之爱。

    而伊芙琳,就是能够治愈神白须的爱,让他真切的感受到,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而我们应该永眠在此,直至圆月坠落,直至皑皑白雪掩盖我炽热的心,尽管它如此令我落泪,我仍旧爱它,而在明年的初春,我们会迎着暖风,向着温暖的最深处。”

    伊芙琳说着,神白须听着,两人的灵魂在不断的共鸣,交融。

    就这样,夜晚,两个人一唱一和,倒上酒,神白须在一旁切菜,伊芙琳在一旁烹食。

    一点一点,当时光敲打时钟,一点一点,当火车开动,它们的一举一动都承载着我的梦,都承载着我的渴望与遗憾。一回眸,两回眸,我眼中再见不到,然而寒风刺骨,吹恸着孤独,向前观望,日出东方,向后倒去,临别昨日的畅想,划一笔,今天浓墨重彩,可却又勾画了了。在一人临行之前,在一人消逝之前,最后一个人总要品味这孤独。

    这是来自南方国度的哲学诗人,肯尼·德尔所着的《铁树》中的第四篇《孤行》,讲述的是旅途停站又启程,同时,也有对自我在人世间随波逐流的迷茫,孤独,也有对自我理想追求的热忱。

    听闻有巨人化作堤坝,挡住仇恨与恶的洪水,听闻有苍鹰跃入苍穹,带来使万物争春的新雨,听闻有信徒筑塔,传送美与爱,真与纯。童话故事颂于书本,故事由人演绎,他们会是不停跌倒的小丑,也会是流浪街头乞讨的乞丐,甚至是王座之上的国王。坚强的生命从不抱怨命运颠簸,双蹄枯萎的老马也仍还有游遍山河的志向,故事还在继续,有梦即可启程。

    伊芙琳所读给神白须的,是出自艾比·阿尔帕顿的《以爱之名》,选自第六章《水花》的结尾语。阿尔帕顿是一位来自于安格尔斯山脉东部的流民,战争的烈火毁灭了他的故土与族人,他一人在硕大的安格尔斯山脉独自流浪了整整三年,最终回归城市的他,用笔写下了他行走山间所感悟的一切,最终以自己悲惨的命运着作了这本承载着对世间的爱与对命运坎坷不公的名作。

    《以爱之名》曾被誉为青年人最爱读的书,在阿坎瑞亚斯曾是最出名最鼎盛的文学着作,同时也是哲学界的一抹艳红,他教导人爱自己,爱自己悲惨的命运,不在灾难与孤独中哭泣,勇敢的向着明天,向着更远的远方,这是阿尔帕顿对生命的领悟,也是对自我命运的诠释。

    如果我只在生活之中追求美而放弃探索,那么即使我徒步走几万公里,我也无法描述美景的真谛,如果我只讨论梦想的宽广而不延伸能力的长度,那么我即使能够描述风景的美但却也无法实证,也许我不一定能够将每一件事做到完美,但我也一定会保证追求极致。历史是向前翻滚的,而人不能向后倾倒,你也许可以原地踏步,即使有观望你的人,但也不会勾搭你的肩膀,风雨之中永远只有能避及风雨的地方,才最受人停留,我永远不会在离起点的后一步思考,也不会在终点的前一步休息。

    神白须所读,乃是斯特泽雷·安德斯所着的《失败者的祷告》,这是在斯特泽雷着作了《风肩》之后的第二作品,这其中的文篇讲述了斯特泽雷安德斯这个人这一生所经历的失败,同时,也有对自我命运的迷惘与彷徨,其中对光的追求,对救赎的渴望,对自我的弱小,不言而喻,可却强烈的向读者传达着一种追求,渴望方向与前进的炽热感。

    我曾示认你为我己初,年迈老去的青春渐渐变为秋季落下的枫叶。岁月无情撩拨着将要逝去的青春,暗淡的生机闪烁着快要殆尽的光芒,灵魂的尘念在虚无的缥缈中冉冉升华。这不是死去,这意味着升华,精神的升华,生命的升华。

    伊芙琳所读的这句,便是《风肩》的最初作,这是斯特泽雷安德斯传奇一生的开幕式,同时,也是文学与哲学界的一大轰鸣。这其中所讲述的是斯特泽雷对于生命真谛的所有领悟,而斯特泽雷最出名最引人深思的,也正是对于生命对于人类自身这一问题所作的思考,没有人可以肯定生命的形式是一成不变的,而斯特泽雷,便用这种方式写下了生命的演变与诞生形式。从神白须诧异的眼神中也可以得知,伊芙琳能够读出这一名句,也必定是对其深有了解,也可以再一次肯定,伊芙琳必定是一位天才,一位能够令这世界那些矗立在最高峰的人都惊艳的天才。

    很快,时间已经走过酒桌,两个人的用餐时光非常谐和,有说有笑的同时,不断有故事在这餐桌上一来一去。

    “安可先生,御神策先生给您的是维序者的申请书吧?您…很强吧?半个月前我听说御神策先生同神白须有过一次震天动地的战斗,那一天他们两人好像把天都打了一个窟窿,我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都能看到,是那一片天空被那股强大的力量直接撕扯开来的。御神策先生也是维序者,他邀请您,那…您?”

    伊芙琳面色微醺,透红,很明显她现在是趁着酒劲问一些平常不不敢问的。

    神白须虽然比伊芙琳喝得多,但是解酒能力一流,再加上本身堪比御神策半魔的肉体,仍旧跟个没事人一样。

    “怎么说呢…伊芙琳,维序者并非是一定要是实力强大的人才可以担任的。”

    “早年的巴伦比斯凯恩也同样有成为维序者的资格,凡是人民认可,且对人类有极大贡献的人,皆可成为维序者。御神策…不,我没有他们那样强大。”

    伊芙琳的眼中没有任何失落,反而充满着满意与窃喜,她咧着嘴笑,一行银牙非常精致。

    “我还听说,半个月前同御神策先生战斗的神白须突然消失了,已经有半个月没有再出现过,平时报社报道的都是神白须隔几天就会去攻击终焉柱,而现在,却无缘无故消失了,您觉得是因为什么?”

    伊芙琳又问了一个关于神白须的问题,而她不知道的是,正主就在她眼前,又或许她正在确认。

    “大概是同御神策的一战伤到了根本,养伤去了吧。”

    伊芙琳眼神古怪,有些嗔怒,可表现得微乎其微,神白须也没有察觉。

    “您如何看待这个神白须?”

    伊芙琳追问道。

    “一个不可一世且罪孽深重的杀人狂徒。”

    神白须给出简单的答案。

    “…该怎么说呢,如果我说,我希望安可先生能不要生气。”

    神白须皱眉,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我感觉,他一定是一个因为种种悲惨经历的扭曲与伤害然后在那种痛苦中做出无可奈何选择的人。”

    “他一定是一个…孤独的人,渴望爱与理解的人,尽管他所作的一切在世人眼中看来是那样儿的令人深恶痛绝,可…在终焉治理下的这样一个和谐社会,为什么会突然窜出一个突然要毁灭掉所有人幸福的恶徒?这其中的曲折,一定是这个世界的人无法得知的秘密。”

    神白须眉头一挑,他的手掌在桌下敲打着膝盖,眼睛微微一眯。

    伊芙琳可能不知道,她现在所说,不,所批判的一切对于眼前这个被世界抛弃被众人质疑被命运摧残的男人来说,是何等的救赎。

    她更不会知道,这个在眼前或许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其身份的男人,在那茫茫人海中经历着怎样的颠沛流离失无居所,他的灵魂,在寒风中被刺骨的冷冽冻伤,那伤疤不可治愈。

    而伊芙琳所说的,无不化作一阵阵春风涌入神白须的心胸,竟慢慢的抚平那数年来神白须都不曾有任何可能放下的仇恨与愤怒,不甘与遗憾。

    而神白须,也在慢慢的接受着伊芙琳所为他带来的一切改变。

    他并不敢奢望太多,爱上一个人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好运,不,是所有的奇迹,而在这之前的神白须征御,是一个在鲜血中挣扎,在复仇与理想大义之间徘徊的流浪者,是一个可能明天尸体就会被仍在大街上任人唾弃的亡命之徒。

    而这一切,都被眼前这么一个仅仅只是走入他生命不到半个月的女孩儿所救赎。

    就像是神白须那用尽余烬去追求的光一般,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一下子突然降临在自己的身上,那种释放,那种解脱,无比透彻。

    强大,终究无法弥补和缝补他心中的伤与遗憾,而爱,却填补了他那颗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抚慰了他那总是在禹禹独行的灵魂。

    神白须深呼吸一口气,他双手在桌下摁着膝盖,表面上看着,他好像只是因为伊芙琳对神白须的评价有些无奈,实则是对于伊芙琳那种可怕的窥探能力有了畏惧感。

    “不要去妄自揣摩一个罪犯,伊芙琳,这意义并不大。”

    神白须重新抬头看着伊芙琳,淡淡道。

    “您和其他人的反应不同,如果换做御神策先生听到这些话,恐怕会略带个人情感的批判一下。可您…您却站在了旁观者的位置上要我保持理智,您…”

    神白须下意识的眯眼,他好像在等待着审判来临。

    “您和神白须曾经是不是很要好的战友?”

    伊芙琳眼珠子一转,脱口而出,嬉笑道。

    紧绷的神白须听到这句话之后一松,捏住膝盖的手改握拳放在膝盖上。

    “你醉了,伊芙琳。”

    他选择无关意义的转移话题。

    伊芙琳脸已经红透,眼神迷离的看着神白须,很明显,刚才那句话是她有意为之,或许她已经知道了真相,或许她已经明白了一切,只是,对于眼前这份感情,迫使她妥协了。

    “您眼神游离,好似患得又患失,您总是在担心,在不该皱眉时皱眉,您总是紧锁心门,不肯坦白任何真相,而也唯有这爱,才让您沉默,对吧?神白须征御。”

    神白须心神一震,顿时,寂灭雷已经显化,可仍旧徘徊在神白须手上若即若离。

    “哈哈…这句话是报社的报刊上写的话啦,是御神策先生对于神白须的点评喔。”

    那报刊,神白须没看过,但是谁都知道绝对不可能这么写。

    伊芙琳趴上桌子,将一些菜碗都推开,但仍旧有少许油渍粘在衣服上,她伸出双手托住神白须有些微凉的脸颊,热度一瞬间就涌入神白须的身体,可他仍旧眼神阴沉,眉心有着一种阴鸷。

    伊芙琳那句话,有一半确实是御神策在报刊上的点评,他的原话是,

    一个失去所有,而忧心忡忡的,不肯以真心面对自我的人。

    神白须对于这句话没有任何印象,但他还是一时间慌了神,没有任何预兆,只是现在,他已经完全缓了过来。

    伊芙琳很明显对他的身份有了进一步的确认,只是还隔着一层薄膜,只要他们两人之间的一个人愿意,随时都可以戳破。

    “你都已经开始说胡……”

    神白须还没说完,伊芙琳就吻了上来,没有任何征兆,一个人坐着,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场面有些滑稽,可这确实是热恋期的小情侣会做的事。

    接下来的事,伊芙琳喝醉之后情绪莫名变得特别活泼,同时,也“胡言乱语”说了很多话。

    神白须听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直至夜晚十二点,神白须将伊芙琳抱上床,将那件有油渍的衣服脱掉之后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衬衫,他出门而去。

    “堂堂连孤身一人对抗终焉,同命运之恶以死斗争这种事干了都毫不皱眉的神白须征御,居然被一个小女孩儿耍得团团转,哼。”

    在门外看着城市风景思考的神白须突然被一句嘲笑打断,那人的手臂围住神白须的脖颈,贴在他的后背,那汹涌触感随即而来。

    “那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能有的本事,她很清楚我的弱点。”

    神白须淡淡道,对于伊芙琳之前的所作所为,他有的只是震惊和诧异,但对于这份感情,他无所谓任何人的批判。

    “很明显她已经知道了关于你的身份,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赫尔菈趴在神白须的肩膀上,轻声低语。

    神白须怎么可能不知道赫尔菈说的是什么,消除能力或是抹除记忆,指定位置的日期,例如之前两人的相遇。

    这些对于赫尔菈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别做多余的事,赫尔菈。”

    神白须只是淡淡的说道。

    背后的赫尔菈听后先是轻哼一声,搂住神白须,轻抚他的胸口。

    “你说什么多余的事?是指我,还是她?”

    赫尔菈明知故问。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少添油加醋的,你比我更清楚的,赫尔菈。”

    “一口一句赫尔菈,心里头想的确是别人,你不觉得,你才是那个狡猾的人吗?”

    赫尔菈抱的越来越紧。

    “我若只是单单的爱上你的美丽,你的妩媚,为此而承受天大的灾难,倒也是活该。可我毅然决然的在剥夺与重生中选择了你而放弃所有选择,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的心意,对吧。”

    神白须握住赫尔菈的手臂转身,搂住赫尔菈,相比赫尔菈纤细的手臂,神白须的手臂要粗壮许多,几乎是包裹住赫尔菈的,很快赫尔菈就在这种依偎中气喘吁吁,而神白须又得势不饶人,直接将她压在墙上,右手更是不老实的勾起了她的大腿。

    “…你生气了?”

    架不住神白须攻势的赫尔菈选择服软,她疑问道。

    奈何神白须根本就没搭理她,直接就吻住了赫尔菈的红唇,一时间,天雷勾地火。

    噗通——

    屋内传来摔倒声,神白须瞬间反应过来,可赫尔菈却不甘罢休,摁住神白须的脸再次以主动的方式吻了回去,大概过了十几秒,赫尔菈才面泛红潮的罢休,在两人交融之后,赫尔菈那红艳的嘴唇多了更多红润。

    “小家伙醒了就不去看看?”

    赫尔菈笑道。

    “你挺容易满足的。”

    神白须倒是不知好歹,讽刺着赫尔菈。

    “嘶…”

    赫尔菈一脚踩在神白须脚背,疼得他倒抽冷气。

    很快,赫尔菈化作暗影透入神白须的身体,这位被誉为灾厄魔女的女人,直接就可以将自己的意识寄存在神白须的意识之中,只要神白须想,随叫随到。

    神白须推门进屋,伊芙琳整坐在地板上揉着脑袋。

    “啊…安可先生,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这是我的床呢,占了您的床,非常抱歉。”

    神白须悠悠说了句没事,抱起伊芙琳将她重新放在床上,然后准备抽身离开,只是,伊芙琳抓住了他的手臂。

    “……安可先生…我想变成您所说的,那种…成熟的女性,可以吗…”

    伊芙琳面色如血,她身上仍旧有一种浓重的酒气。

    啪嗒——

    夜,一个温纯且惬意的良夜,风在窗外迈着轻松的脚步,有人折下红梅,跃上枝头,春鸣阵阵。

    星空下的阿尔忒弥斯恬静而美丽,这个城市保存着太多美好,同时,也赋予更多人美好的明天,至少,面对生活,人们的脸上没有行色匆匆。

    翌日,今天阳光明媚,太阳的温度刚好,适合打扫家务然后将衣服洗干净后躺在阳台的椅子上晒太阳,

    神白须早已起床,向日葵咖啡厅仍旧歇业,而神白须只是将衣物清洗干净晒在阳台上,他看了一眼远处禾格利特城区的终焉柱,已然完好如初有不少天,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不在乎了。

    他扭头又看了看手上撑好的,属于伊芙琳自己挑选的内衣,紫色的,黑色的偏多,多偏向性感,神白须站在原地思考是不是传递了什么不太好的观念给伊芙琳…

    现在是中午时分,昨晚两个人一直折腾到凌晨,主要还是神白须。

    咔哒——

    神白须循声而去,来的人正是伊芙琳,她一瘸一拐的从楼梯口走上来,双手抓着围栏,面色通红,眼神幽怨。

    “安可先生…我…我腿没力气了…”

    伊芙琳不好意思去看神白须,把头撇向一边,神白须听后,愣了一下后捧腹大笑。

    “饿了吗?”

    “来。”

    神白须笑着招了招手,伊芙琳蹑手蹑脚的,有些艰难的走了过来。

    “啊…!”

    在伊芙琳快要接触到神白须时,神白须故意向后退了一步,伊芙琳吓了一跳,双手抓空,只是下一刻,神白须就紧紧抱住了她。

    “早安,小伊芙琳。”

    午饭过后,伊芙琳早已将碗筷处理干净,顺便还拖干净了地板,今天的咖啡厅依旧歇业。

    而神白须,在用针线缝合着伊芙琳和神白须第一次见面的那件衣裳,伊芙琳坐在一旁看着,一直看着,她想不到神白须居然还会这么细的针线活。

    “对了,关于之前我说的,阿尔法纳斯学院的那张学生证,伊芙琳,你还没有毕业吧?以及,终焉实习生的身份,这些,对你来说都不重要吗?”

    神白须放下手上的针线活,问道。

    “我已经失去了学院的学生学籍,同样,终焉科研部门的实习工作自然也就失去了,目前我就是个辍了学的自由人喔。”

    伊芙琳说道。

    “不不,你的能力能够让阿尔法纳斯学院破例,同样的,这样一位天才的回归应该也是所有人乐见其成的。”

    神白须笑着说道,这的确是事实,伊芙琳作为曾经的名校风云人物,在整个阿尔忒弥斯城区的名校中,几乎无人不晓。

    “…安可先生,在您身边,我觉得能够比在学院中学到的东西更多。”

    伊芙琳用了另一种方式回答了神白须的提问,她表示,比起学业,在心爱之人身边,已经让她满足。

    “可是你的身份现在仍旧在社会救助中心有挂签,这表明你的档案属于未记载,也就是所谓的空白档案,这对于将来办理签证或者一些人身权利都极为重要。”

    伊芙琳皱眉,看向神白须,她的意思是,她可以做一个空白档案的人,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

    神白须无奈的笑了。

    “傻丫头,我不是要把你往学校里赶,学院的毕业考试只要有能力就都可以拿到毕业证,而终焉科研部门的实习工作只要能有科研论文也就可以拿到转正说明,还有你之前的工资,而且,如果你的档案是空白的,将来办理结婚证会有点困难喔。”

    最后一句话神白须特意咬了重口。

    “那怎么行!安可先生,我们现在就去学校。”

    伊芙琳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拉着神白须的手就要出门。

    “傻妮子,你起码穿个正式制服啥的,不讲究讲究?”

    很快,两人打理好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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