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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所在的山洞位于黑风岭的半山腰,洞口外有一个十丈方圆的山岩平台,站在平台上,整个黑风岭山谷一览无余。
风万雨站在平台边上,温婉平和地道:“神雕部落全体族众听好了!我部族众受人欺辱多年,被人强夺家园洞府。现在,前任大长老风九鹏之子风万里,要带领我们驱走强盗,夺回星渊,你们愿不愿意?!”
神雕族是大神后裔,天生通灵,都能听懂人类语言。山谷里两千多神雕都昂起了头,发出了一片嘎嘎的叫声,参差不齐,但好像都是愿意的样子。风万雨这番话软弱无力,连杜天佑也不禁暗自摇头。
风万雨天性敦厚木讷,接下去就不知再说些什么,当下略显尴尬地低声道:“万里,你来说几句。”
风万里躬身答应一声,渊渟岳峙地往前一站,褐衣芒鞋,白发飘飘,宛如一尊下凡天神。
他打量了一下黑风岭山谷里的神雕族众们,每只金眼神雕仿佛都被他金眼里的精光震撼到了,一个个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子。
突然,风万里张开双臂,大口一张,发出了一声浑厚悠远的清啸,悲凉雄壮,绵绵不绝,若虎啸山林,似龙吟瀚海!
长啸声里,谭阳全身的血液仿佛被点燃了,禁不住血脉贲张。
风万里的惊天长啸,让他感觉到一种波澜壮阔的感动,一种男人顶天立地的豪情万丈!
长啸声里,两千多只金眼神雕包括风万雨也热血沸腾。热泪长流,不约而同仰天长啸起来。每只金眼神雕,都仿佛回到了当年纵横天下意气风发的全盛岁月。
啸声一停。风万里沉声道:“各位父老!各位兄弟姐妹!我们是太古大神风后的血脉后裔,我们的血管里,流的是风后的血液,你们说是不是?!”
山谷里的众雕齐声嘎地叫了一声。
风万里怒发冲冠,伸出右拳,冲着对面山峰狠狠击去!
只听轰隆一声,山石崩裂,残枝败叶横飞,尘土碎石四溅。相隔几千丈远的山体上宛如雷击般塌出了一个十几丈大小的洞口!雪线以上的积雪纷纷飘落。
风万里疯狂地怒吼道:“就这点子力气?老夫为你们这群奴隶羞愧!怪不得别人拿你们当牛做马。当成任意宰割的仙宠!如果你们这些丧家之犬还有一点血性,大声告诉老夫,你们还是不是风后的子孙?!”
山谷里的众雕被激,一齐怒吼一声:“嘎!”
声震四野!山谷里的回声荡漾,经久不停。
其中,有十几只年轻的金眼神雕,展开巨大的双翅飞了起来,弩箭般射向高空,发出了一声声嘹戾地鸣叫。
风万里满意地点了点头。放低声音继续道:“老夫这次回来,不是来救你们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救世主,无论是谁要想得救只有靠自己!老夫是带你们去送死的。因为敌人有一万八千人,而我们只有两千,还都是老弱病残。我们要做的是扑火的飞蛾,你们愿不愿意?”
众神雕都低下了脑袋。只有零星几声回应叫声,多年来逆来顺受的贱奴生活。已经消磨掉了绝大部分族众的反抗意识,甚至包括风万雨。
谭阳暗自着急,他不明白这个记名师傅为何在关键时刻打击众人的热情。
风万里并不生气,接着道:“但是,即使送死,我们也必须去!因为我们是太古大神风后的嫡亲后裔!因为我们不能让先祖继续蒙羞!因为我们别无选择!”
“后退可以苟活,但永为贱奴;战斗九死一生,但至少扬眉吐气!”
说着,风万里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狂吼道:“我们已经失去了一切,何必吝惜一腔热血?与其生不如死,不如以死相拼!为了风后,杀!为了星渊,杀!为了我们自己,杀!”
字字开金裂石,风云激荡,如春雷滚过长空,隆隆作响。
每一个雷声般的杀字,都像往山谷里投进了一颗火弹罡雷,山谷里的群雕沸腾了,纷纷振翅高飞,群情激奋,风万里每说一个杀字,都引起一片雕鸣,越来越响,地动山摇。
风万里高声道:“好!现在愿意跟老夫战死沙场的飞到左边;不愿意的飞到右边。”
呼啦啦一片翅膀破风声,绝大部分金眼神雕都飞到了左边,右边只剩下十几只举步维艰的伤病神雕,其中一只神雕只剩下了一只翅膀,趔趔趄趄,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半飞半跳着往右边挪去。
风万里大吼一声:“来人,把老夫抓来那些俘虏押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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