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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光可以依人的意愿倒流,那么一切都可以重来,然而不能。
凤凰号静静地沿轨道绕冰星航行,转了一圈又一圈。宓妃看着它到达预定位置,再看着它一圈圈地转,不明白这么转来转去,怎么就在补充能量?
她不懂,却感慨,觉得人要是也能这样转着圈回到过去,该多好。
从太空看冰星,冰星表面泛着带血色的浅紫色光芒,那是太阳辐射猛烈地侵袭尚稀薄的大气层时,所映出的色彩。这色彩,在亿万年后变成深蓝。
大气层下的浓浓冰雾,依然艰难地在天地间对流,一寸寸、一尺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持续升高,直至某一天喷薄而出,化作缭绕无尽的白云。
冰雾下,白茫茫的冰原上已不见群兽踪迹,就连那头两百多米高的瘸腿霸兽,也找不到了。它们当然是找到栖息地,躲进深深的冰谷或冰洞中了。
具体在何处,她不知道。
如何生存、繁衍,她也不知道。
上帝是仁爱的、悲悯的,对万物一视同仁,给了每一个物种以不同的能力,使生命能在各种复杂的环境下共存,绝非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她是华胥人,体内流淌着凤星祖先的血,谨记祖先的教诲,秉承上帝的仁爱之心,解救群兽,渡劫重生,不因它们的恶与卑贱而嫌弃,也无索取,任劳任怨,因而终得上帝眷顾。
因她深知仁爱之难,难在恕,能恕方能度人,故呵护生命,努力践行。
不过,她终究是一凡人,度了之后该怎样,就有太多的不知道。
她不知道像她这样一个无关天地轻重的凡人来到冰星,意味着什么?
她不知道由几万而至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几亿变异兽时时刻刻、年年月月地吸食毒气、毒雾、毒冰,而吐出丝丝缕缕的氧气,乃至死后腐烂的尸骨,对冰星又意味着什么?
她甚至不知道凤凰号飞船停留在冰星轨道绕行,更是多么难得。
以凤凰号飞船难以想象的巨大作为,于自我补充能量的同时,不断吸收侵袭冰星的太阳辐射和宇宙高能射线,从而一点一滴地改变冰星大气层结构。
这样的改变过程看似无形、缓慢,却必不可少,如同打破僵局的那一动,看起来十分微小,但只要开了头,就会随岁月而振动下去,直至冰雪消融,花开花落,大地重现盎然生机。
凤凰号飞船以与冰星自转速率相同的速度绕行,等于停靠在轨道的某一坐标点上。巧合的是,该坐标正对冰星大气层的臭氧层中心,从而阻挡了太阳辐射和宇宙高能射线对其破坏。
有了这样的保护,如同婴儿期的臭氧层得以凝聚成型,慢慢长大。
为什么凤凰号飞船会如此恰到好处地停靠在该坐标点,以保护臭氧层?
她不知道,更没意识到。
万籁俱静,天地无声。
在这样的无声中,她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居然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不吃东西当然是不饿。
可为什么不饿?
人一日三餐,靠食物补充营养。
正所谓三天不吃就饿得慌。
少说已过了七八天了,她不仅没一点点饿感,还感觉精力格外充沛。
在她习惯性思维中,是几分钟或几十分钟就从金星来到冰星的。
不管这中间的时间被省略了多少,被谁偷了去,在冰星的时间却清清楚楚,没一点马虎眼可打,实实在在的七八天,而且她也没练功辟谷。
不但如此,睡眠还很少,比睡了一辈子觉的老人还没睡意。
人每天要花至少一半的时间吃饭、睡觉,可她怎会不饿不困呢?
飞船肯定有古怪。
她连着哼了两声,东瞧瞧、西瞅瞅,随手敲敲,趁没事干,看能不能弄出个究竟来。不然,连哪天莫名其妙地成了仙都不知道,岂不是大闹笑话?
凤凰号飞船不论从外还是从内看,都十足十是一块长长的大条石,坑坑洼洼,殊无美感,实在看不出哪个地方含有丰富的营养,可让人不食而饱。
既然舱体不含营养,那弥漫在船内的若有若无的能量流体呢?
从一进入凤凰号飞船,她就感觉到有气流和真气互融,知道是能量。
哼!
捣蛋鬼肯定是这些能量流体。
它们故意欺负我可怜的小味蕾,让我没食欲,以后再也吃不到美味大餐,小龙虾、烤鸡腿、羊肉串、粉蒸肉、酸菜鱼、辣子鸡、卤鸭子、烧鹅……
特别是酒啊!
冰镇啤酒、六十六度百分百纯高粱老白干,这两样可是我的最爱。
她想着,装模作样地呜呜哭,却连一点泪花也舍不得流出来,小气。
她想到这些能量流体不仅能让自己进入四维空间,令掠影者能量澎湃,助库姆起死回生,还多半能将自己变成更美更仙的小仙女,就恨得牙痒痒。
“装!再装!继续装……”
一个声音在脑子里想起,真真切切是自己的声音,不是女娲精魂的。
她听到了,再装不下去,忍不住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起来,开心得很。
咕噜没两天就吵闹着下地玩耍,和小嘀咕在舱内翻来滚去,一会大哭,一会大笑,一样的调皮捣蛋,大概在她怀中日久,耳濡目染的缘故。
它和小嘀咕成了好朋友,整天玩耍、嬉闹不止,才捣蛋两天,居然就能自己走路了,先连滚带爬,再摇摇晃晃,后来一路小跑,这下玩得更起劲。
奇怪的是,它也同样不吃不喝,睡觉时间也不长,顶多两三小时。
到这时,它身体已出现了些明显的变化,更像猴子,而不是人类了。
最明显的特征,就是那条可爱的小尾巴长得又细又长,毛茸茸的。
和其它变异兽比较,它仍有很大的不同,能发出一些较复杂的声音,特别是姆妈喊得溜顺,经常抱着她腿耍赖、撒欢,气了就把尾巴拍的啪啪响。
她记起烛照临终前,它在祂手上爬,去摸如意棒时,体内迸出一团金光,再记起烛照说的话:“……我元神已入它体,棍子便归它了,由它替我保护你,想来也是天意……”不知如何,心中一阵伤痛,牵动灵魂,泪水涌出,喃喃地说:“千生千世不了情。”
美丝依头几天还正常,随后胸闷气紧,日渐不适,连魅曜暗灵也没法。
她天眼睑视下,发现她也能汇聚飞船能量流体,一开始没弄明白她为何反而还有不适感,后来想到必是修炼的真气不纯之故,便传她混元归息功。
美丝依依照口诀练了两遍后,大小周天畅通,竟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她想美丝依真气能与飞船能量流体相融,必是八索之一,便另眼相看,要她每日练功后睡几小时,于半梦半醒中继续以潜意识默运真气调息。
此法难度极高,因为人不可能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又有意识地思考、运动,除非修为精深,能自行调动潜意识。美丝依自己虽做不到,但魅曜暗灵能帮她,故而能去除芜杂之气。
只因她让美丝依去找个房间睡觉,便又见到了一桩大怪事。
她在金星救出库姆后,抱进飞船抢救,脑子里想的是抢救室,飞船便给她显现出一间抢救室来。她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只是不明白怎么没有医疗设备和器械等,现在却大感奇怪。
美丝依的房间相距抢救室不是很远,那里本是厚厚的中舱壁柱,万不料一下就变出个房间来。
如果本来就有,只是没发现还说得过去,可这是临时形成的啊!
这表明原本密不透风针插不进的物质体呈现出可自由进出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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