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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热了起来,中午的时候太阳灼热,街上已经有不少穿着短袖的人。
晏沉应了一声,江瑜把空调打开调成二十六度,又去将窗帘拉住隔绝光线,拉窗帘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他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微微挑了挑眉,接着接听:“父亲。”
电话是江惠民打来的。
江惠民说:“听说你吉庆的一座山上发生了泥石流,你没事吧?”
江瑜将电话扣在左耳处,另一只手拉上那道灰色的窗帘,滑过轨道的时候有金属声响传来:“没事,我已经出院了。”
江惠民说:“你阿姨和小天说不放心,要来这看看你,我们一会就到。”
江瑜看着一下子暗下去的卧室,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眸间淡淡无波,声音听起来却很温和:“父亲现在在哪,需要我叫人接你们吗?”
江惠民说:“不用接,你把地址发给小天就行。”
江瑜说了一声好。
他应下之后挂断电话,晏沉把眼睛睁开,散漫地问:“我需要见吗?”
江瑜有些诧异:“晏少想见?”
晏沉瞥了江瑜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你说呢?”
坦白说,如果今天来的是江老爷子,那晏沉还会从床上下来见上一面,收敛一二应付应付,但来的是江惠民,他就没有这兴致了。
对于一个连晏青山面子都不怎么给的人,让他去在江惠民面前装乖,那简直是在难为人。
江瑜轻笑了一声,伸手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睡吧。”
晏沉听见他将门关上,良好的隔音阻挡住门外生源,他闭着眼睛陷入了一场梦境中。
晏沉知道自己在做梦。
当然,如果这个梦是从小就做到大的,那知道自己又陷入了梦境就没有什么奇怪的。
他站在阳台,远处是一颗树,天花板上用来撑晾衣架的地方此时挂着一条绳子,绳子的另一端垂着,一个女人将她的脖颈套在上面,脚尖离地,一下一下晃着。
她自杀了。
晏沉抬眼去看,在散落的头发间能看到一张脸。
面容涨成了猪肝色,眼睛凸出来,脖颈间一条深深的勒痕,或许她曾经活着的时候很好看,但这时候一点都不体面。
人死了没什么体面的。
晏沉神情轻慢。
他勾着唇,伸出手臂随意地碰了碰对方悬在空中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