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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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自豪是尝到了生活的苦涩。从小张自豪就是个好学生模样，说是很好，也谈不上，就是和周围的孩子相比成绩不差，平日里在学校会受到老师的夸奖，“继续保持啊”，“嗯，这次也考得不错”，而在过节元旦呢，又会受到亲友的表扬，年长的会说，“我就是喜欢自豪这娃儿”，姑姑、叔叔类会对自己的孩子讲，“娃儿，要向这个哥哥学习哦”，一系列虚无缥缈的东西让这个当时不大的张自豪欣喜若狂，他也真的认为自己很了不起。

    出生在山里，生活在乡里，到处充满着劳动人民，张自豪带着那份不知天高地厚的心态学习、生活。然而，除了面对课本上的文字，他还面对着猪啊，鸡啊，鸭啊，大树啊，山啊，或者天空云朵，张自豪带着这份天真和淳朴认真的学习，当然劳动人民赋予他的踏实、肯干的品质，让张自豪在学习上获得了成功，他一直在埋头的读书，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张自豪始终保持着，直到大学毕业。

    “张自豪，你在哪儿上班啊？”

    “张自豪，我应聘了家企业，你呢？”

    “张自豪，你递了多少简历出去啊？”

    “你的月薪是多少啊，张自豪？”

    “张自豪？”

    …………

    张自豪毕业室友聚餐那天，室友们关切的询问张自豪的工作，坐在餐桌上的同学像慈母般的关心他的境况，面对这些普通的问题，张自豪竟变得迟缓了，始终“嗯”“嗯”“哦”“哦”来应付着，张自豪在餐桌上不是唯一被关心的，大家是相互再关心，就唯独张自豪表现的格格不入，他是唯一没有扮演慈母的人。

    张自豪在坐位上闷着，他拿起手边的白酒，一杯，一杯，又一杯的灌进自己的胃里，总算胃里感觉暖暖的，52°的白酒很快充斥在张自豪的血液，漫步到全身，他感觉到了身体逐渐的失去控制，坐在旁边的同学看到这一幕，“张自豪，你不是我们中间最不能喝得吗？”张自豪不但是他们中间最不能喝得，他在之前啤酒也没沾过几滴，更别说现在的白酒了，一杯杯白酒下肚后，张自豪在餐桌上喝得不省人事。

    坐在桌上的同学全都是成绩优秀的，张自豪和他们似乎完全没有学习差距，然而，张自豪还是赢不过他们，或者说张自豪赢不过自己的心。他左手边的同学性格开朗、大方，是班上的班长，人际交往上很有才能；他右手边看着玩世不恭的同学，却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上学的年纪就开着宝马车；他对面的同学喜好文学，习得一手好书法，并且文采好，大学里拿过一系列的奖，桌上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那张自豪又有什么？虽然小学，初中，高中，他能让家里的墙壁挂满奖状，他能成为某某的骄傲，但是自张自豪上大学后，就显得平平无奇了。

    张自豪读了一手好书，却在自我意识逐渐增强后，找不到自己的中心点，似乎迷失了；张自豪是自己迷失了，连晴朗夜空上的大昴星都暗淡了，但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他，他就是叫张自豪，淳朴、亲和的张自豪。

    那夜，对张自豪似乎比较漫长，他没品尝过白酒，自然不知道白酒的刚烈，什么“一醉解千愁”，什么“举杯邀明月”，喝完酒的张自豪只是不停地呕吐，似乎他肚子里最后一粒米、一滴水都成了地上的呕吐物，这是他的力量啊。

    刚呕吐完，他又开始不停地痴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节奏感的笑着，久久停不下来，看的一两个清醒的室友也跟着笑起来，“张自豪，你在笑什么啊，这么好笑”。

    聚完餐的第二天，大家纷纷收拾了东西，有的去外面的出租房，有的回家了，有的毕业旅行了，张自豪一大早就听见叮叮咚咚的声音，但他始终睁不开眼睛，他能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的声音也消停了，宿舍也就剩他一个人了。张自豪坐在床上，时不时的捂着自己的头，昨晚的记忆没有了，只有刚烈的白酒还在给他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