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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张凳子给他。
丁远森点着烟：“您这店在这开了多少年了？”
“十年了。”老板很有一点自豪：“附近的人买点生活用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这里。”
“那您买卖不错，发财了。”
“发财谈不上，勉强糊口罢了。”
丁远森和老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渐渐的也变得熟稔起来，一指对面：“哎，老板，我刚看到那里出来的姑娘，不像正经人家的啊？”
“哎哟，您这声音可小声一点，别被马大炮听到了，您这小命得没。”老板赶紧说道，随即又压低了声音：“您这眼光还真不错，那娘们叫小金鸡，早先是做暗娼的，后来被马大炮看中了，就包养了下来。”
丁远森又问道：“马大炮是谁啊？”
“常玉清常老板您认得不？”老板的声音更轻：“我这老板老板的，也就是你们客人奉承，那是假的。可人家常玉清才是真的常老板。日本人看中了他，他有了日本人的撑腰，下手可狠着呢。得罪他的人，一准活不过几天。
马大炮是他的保镖，也是个狠角色。这人很容易吃醋，你说小金鸡本来就是干那个的，可马大炮根本不允许别人多看她一眼。偏偏呢，这个小金鸡也不是个本分的主，马大炮不是白天总要跟着常老板吗，小金鸡就悄悄的接客。
就前段时候，马大炮正巧回来，小金鸡的客人被抓了个正着，那一通打叫一个惨啊，我们外面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的。后来你猜怎么着？马大炮叫来了自己的兄弟，把那个客人装在麻袋里，活活的给打死了，就在光天化日之下！”
丁远森皱了一下眉头：“也没人管？”
“没人管。”老板撇了一下嘴：“这里是日本人的势力范围，常玉清杀个人还不和玩似的？马大炮还放出话来，谁要是再敢去找小金鸡，这就是下场。”
“那小金鸡该收心了吧？”
“收心个屁。”老板一脸鄙夷：“就昨天，还悄悄的接了一个客人呢。”
“啊，那么大胆，她也不怕你们告诉马大炮？”
“我们？我们吃饱了撑的啊？”老板连连摇头：“我们平时避着马大炮都来不及，谁还敢去招惹？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大家都只当没有看到。”
说到这里，老板赶紧提醒了一声：“哎，我说客人，你没事可千万别惹麻烦，去找那个小金鸡啊。”
“放心吧，不会的。”
丁远森笑了一下。
自己对小金鸡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是看到了马大炮，来询问一下情况而已。
和老板聊着聊着，也算是大致弄清楚了。
常玉清在这里的势力很大，有的时候，甚至还能直接找到日本宪兵队的帮忙。
而他最大的靠山，就是日本特务机关机关长楠木实隆少将，以及特务机构井上公馆。
这个常玉清，原本是湖北荆州驻防的旗人。
既然是旗人，当年祖上也是为满清立过汗马功劳的。
所以，虽然其祖宗姓氏是汉人，但是也能抬旗成为旗人。
清王朝灭亡后，常玉清流落上海，成为青帮兴武六邦通字辈的一员，在日本纱厂做搬运工头。
大约是奴才做的好，被日本人提拔赏识。
到了一九三二年淞沪抗战时，常玉清策应日寇进入上海未果，逃往大连。
没几年，他又返回了上海，一举而成为了日本人眼里的红人。
汉奸啊！
丁远森鄙夷的皱了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