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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阮小七遂领着燕青到了另一件屋中,炕头上坐着一位老温。
阮小七道:“俺娘,俺小乙兄弟来看你来了。”
燕青当即推金山,倒玉柱,跪于地上,给阮小七母亲,磕了三个头。
阮母忙道:“瞧这孩子,多乖巧,快快起来。”
燕青闻声爬了起来。
阮母道:“你是俺儿兄弟?且坐炕边来,俺问你个事。”
燕青闻言,走了过去,坐在炕边。
阮母问:“你可是随卢员外上了山的那个小乙?”
燕青道:“回大娘的话,俺正是随卢员外上了梁山的燕青,燕小乙。”
阮母道:“那俺见过你。”
燕青也道:“是也,在梁山,每到过年时,俺都给您扣过头,拜过年。您老还是这么精神。”
阮母道:“你看,你看,俺就说嘛!小乙啊,俺且问你,你从何处来?”
燕青道:“俺从宋江哥哥那儿来。”
阮母又道:“既是你从你家宋江哥哥那里来,俺且问你,因何你家宋江哥哥当了官,偏俺家小七当不得官?”
燕青闻言,不知该如何回答,忙转首去看阮小七。
阮小七对他娘说道:“俺娘,俺告诉你多少回了,因为俺穿了方腊那厮的龙袍,朝廷说俺要当方腊,所以剥夺了俺的官职;若不然,俺现在就是盖天军都统制,你便是盖天军都统制他娘了。”
阮小七他娘并不听阮小七的说辞,执意问燕青道:“小乙啊,你是个不说谎的好孩子,你告诉俺,可是这样?”
燕青只好答道:“大娘,真是这样。”
阮小七他娘听了燕青的话,哀叹道:“俺甚是没福啊,当不了盖天军都统制他娘。”
阮小七闻言笑道:“你明明是俺娘嘛,咋又当不了俺娘了?”
阮小七他娘答道:“因为你不是盖天军都统制嘛!”
燕青和阮小七闻言,一起大笑起来。
笑毕,燕青对阮小七他娘说道:“大娘,您老歇着,俺和小七说会儿话去。”
随即,两人又来到大堂中。
两人分主客坐后,阮小七起身,给燕青泡了茶,再次坐下,问道:“小乙兄弟,你此番来,可是有什么事要俺办?”
燕青道:“无甚事,只是从宋江哥哥那里听说你被剥夺了官职,而我恰好要到柴大官人哪里去,顺路来看看你。”
阮小七闻言,假意失望,哀叹了一声,说道:“唉,俺以为小乙兄弟专程来看俺呢,原来也是专程去看柴大官人,顺路来看看俺,顺便给俺个人情。”
燕青笑道:“小七哥哥,这人情就不小了。”
阮小七也笑,然后说道:“可不咋地,毕竟俺和小乙兄弟关系远点,不似小乙兄弟和柴大官人,差点成了连襟。”
燕青闻言愣了一愣,问阮小七道:“此话怎讲?”
阮小七答道:“你和那那柴大官人混入帮源峒中,柴大官人被方腊招了驸马,你是柴大官人的奉尉,那柴大官人有个小姨子叫做银芝,听说你们处得不错,若非俺宋江哥哥破了帮源峒,你和那柴大官人岂不是成了连襟?”
燕青闻言大笑。
阮小七待燕青笑毕后,说道:“那柴大官人现在是沧州都统制,小乙哥莫要去寻他。”
燕青问道:“为甚?”
阮小七道:“人家是官,你是民,不是一条道上跑的车,招人看待不起。”
燕青闻言笑道:“俺和柴大官人是啥关系?按你所言,都差点成连襟了,他会看待不起俺?你道他敢吗?”
“怎地不敢?”阮小七说道:“莫要讲以前的交情,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柴大官人已不再是以往的那个柴大官人了,他现在是沧州都统制了,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燕青大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想不到你一个驾舟踏浪,杀人越货的活阎罗,竟然也能说出如此文雅的话来!难得!难得!”
阮小七道:“难得个甚?!若非是剥夺了俺的官职,俺还能装成个峨冠博带的文雅官呢!难不成俺脸上刻了‘文盲’二字?!把个轿子谁不会坐嘛!没吃过猪肉还没听过猪哼哼?!”
燕青于座上双手抱拳,调侃地说道:“高手在民间啊!小七,就你刚才这番话,你若是当了盖天军都统制,真是装相的高手呢!不过俺告诉你,因为你的缘故,俺那柴大官人吓得也辞了官,回乡为民去了。”
阮小七闻言,惊得睁大了眼睛,问道:“这又是什么情况?那柴大官人当不当官,关着俺小七什么事了?”
燕青道:“你不过是穿上方腊的龙袍戏耍了一番而已,那柴大官人是实打实地做了方腊的女婿,既是你都被剥夺官职了,将来能有柴大官人的好果子吃?故此,柴大官人也纳还官诰,复回沧州,为民去了。”
“好!”阮小七大喜,高声叫道:“好!好!”
燕青疑惑地道:“好什么好?”
阮小七兴高采烈地说道:“好啊,原来也还有和俺一样倒霉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