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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了!”显得很自信很豪强。
“那是很宝贵了,这次你可是有资格给县府担任参议员了。”虞县长忽然跟他提出来这样一个问题,让他搞得莫名其妙。
“啥是个参议员?”
“就是对县府所定的大事,参议参议,就是要黎民百姓管理国家大事,参与朝政,不是县长说了算,而要百姓说了算。”
“百姓百姓,千口不一,怎地让他们说了算呢,那不乱了朝纲了?”
“这不是让你代表百姓当县府的参议员吗,你在百姓之间听取上一些有用的回报给县府,大家共同议政。”
刘福禄似乎是听明白了,点点头。
县长还怕他听不明白继续解释:“比方说,前任县长乱收赋税的事,如果你们这些参议员们不同意,县府就一定不会发出通告,自然也就不会引发百姓闹事,即是闹事,事先也要问问你这个参议员。”
“哦,这回算是明白了,参议员是个什么官哩?”
“说是官不是官,说不是官比我这个县长还管事。”
乡训了整整三天,刘福禄从县长的话中领悟到了不少东西,最后一顿午饭,虞县长专门跟他在一个桌子上吃饭,问他刘保金回来过没有,他说在百日维新时期他们是一道参加维新派的,他说他是河津县人,在京城跟刘保金早以同乡人相交,关系甚密。
刘福禄纳闷了二天终于找到答案了,原来乡首在县长耳边喃喃的那些一定是介绍他是刘保金的父亲,要不这个参议员也不会一见他就定他了,民国的官也看人情。这二十年在庄上他沾儿子的光是看不见的。
那个随县长一起来的女子就坐在刘福禄的对面,一抬头就会看见她那张熟悉的脸,难道世上真有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还让他碰巧遇到?那阔卓的仪态让他不敢正眼看她。
不过他也感觉出来那女子一定也认识他,眉宇间流漏出来一种暗示好像就是在告诉他她就是他认出来的那个,恳求他千万不要将她暴露出来。
刘福禄是什么人,他可是当了三十年乡官的,什么事情他理论不来呢,第一次见她他就联想到了栗永禄的那个小妾香玉怎么跟上县长了?然后他即刻冷静下来,这可是县长,断不敢瞎认。
从她看他的眼神中他确定了她就是那个香玉,她不让他在县长面前认出她来,就是因为她曾经是别人的小妾。
虞县长走后刘福禄问乡首,乡首说那女子是虞县长的姨太太。
姨太太?刘福禄不知道这姨太太是什么,乡首告诉他姨太太就是清家的小妾,只是改了改名字,就像庄改成村一样,换汤不换药啊。
难怪县长站在台上就没有讲一句关于不准纳妾的话来,只是讲一定剪发不准缠脚什么的。
回到庄上,刘福禄径直到了山来家,他是吃服了山来媳妇秦舒若炒的菜,想放松放松心情就会到他家喝两盅。
刚进门就听见山来的两个女儿宝花、宝贝尖嗓门地叫,听到刘福禄进来了就叫着跑到他怀里。
刘福禄问是怎?她们只是说“疼疼”,山来过来告诉他说她妈要给他们缠脚,已经第二天了。
刘福禄问:“怎好好地就要缠脚?”
山来媳妇跟将出来回答:“听说新**不让缠脚了,不敢再耽搁了,万一管下来不让缠了就后悔也迟了。”
两个女儿跺着脚说:“我们就不缠就不缠。”
“不缠日后看你们怎地嫁人,总没人要。”说着看看刘福禄,想是触到他的疼处了,还后悔不该说来,揭人家的伤疤了,全庄都知道保长的两个女儿没有缠脚,媒人不登门,逼着上了外面当了“匪”,现在踪无音信。
刘福禄可没将这个事情放在心上,别人说归说,他就反对女子缠脚,好好一双小脚硬是扭成个麻花样子,走路也不踏实。
见秦舒若朝他伸伸舌头就反问:“你不也没有缠脚吗?感觉是个啥?”
“我是没有爹妈了,谁给我缠哩。”
“听好了,有我在,日后别再给她们提缠脚的事,不管是嫁出去嫁不出去,不能带头越了禁约,马上新禁约就出来了,过去的事就不再提了。”
秦舒若笑道:“日后找不到婆家就让她们找你这个小爸去。”
刘宝库怕母亲再撂出一句不吃劲的话来,忙跟刘福禄搭讪:“小爸先坐,我买酒去,妈快去给我小爸炒菜,世道变了,就随着来吧,你看我剪了发辫,开始还觉得看不顺眼,现在就看顺眼了。”
山来给刘福禄打点好凳子坐下来,切一壶水问道:“咋地,世道又要变了?”
“变了,全变了,真的要民主了。”
“啥是个民主?”
“日后老百姓有说话的份了,不再是他县长一个人说了算了。”
见山来瞪着眼睛不知道他说的啥,心想,也是呀,他在乡里三天才理解了个七七八八,给他说不是在马房里跟牲口说话。便转了话题:“择个日子说说宝库跟保翠的事情吧,儿大不由爷了。”
“宝库跟保翠?啥个事啊?”山来还装糊涂。
“老哥当真是不知道?还是在你的马房,来来去去,挤眉弄眼的。”刘福禄喝一口水道。
山来是知道宝库跟保翠从小就爱在一起,即是他往这上面去想也得差个媒人去正儿不经说道说道,不是在闲话中提的,他知道自己可是东家的下人。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都是下人,哪能随便提那事,不成个体统。”山来道。
“现在不是民主了吗?什么上人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