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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裴季昭从马车里拿了纸鸢出来,他和裴长卿一人手里一个。
裴季昭手里的递给了子杳,“阿砚。”
裴长卿将他的给了裴苒。
黑衣青年沉默着,也没有说话,手里拿着纸鸢,将线轴给了裴苒。
春日风大,地方又宽敞,裴季昭和裴长卿又会些功夫,两个人拿着纸鸢,足下一点,纸鸢就被拎着飞出去老远。
子杳也跑,风吹得她的衣袖都不断翻飞。
她眼睛盯着纸鸢,看准了时机,在风大的时候喊道,“放!”
裴季昭放手。
子杳也放手中的线。
纸鸢随风而起。
纸鸢是一只白腹琉璃,随风而起的时候却像一只腾起的大鹏,扶摇直上。
子杳正看着自己的纸鸢放手中的线轴,突然听见身后有道清脆的抱怨声。
“你怎么这么笨!”
子杳闻声回头。
她这边的纸鸢放起来了,裴苒那里却还没能成功。
裴苒拿着纸鸢数落裴长卿,“你怎么回事!放个纸鸢都放不好!”
裴长卿斜睨着她,仍旧是面无表情,“是你放线放晚了。”
他武功高,对于风向的掌握也十分精准,纸鸢当时已经飞起来了。
是裴苒没有及时放线,导致已经飞起的纸鸢又摇摇晃晃地掉了下来。
“还有。”裴长卿冷淡道,“是你非要我出来和你放纸鸢。”
他刚刚下朝回来,就飞奔着朝他跑过来,抱他的胳膊,说让大哥陪她去放纸鸢。
裴长卿面无表情,手指点在她的额头,“翻脸不认人的小丫头。”
裴苒拍掉他的手,哼道,“烦不烦人!”
裴长卿没再说话,将纸鸢和放线的线轴一齐都拿走。
他是武功高强少年成名的玉罗刹,脚踩在树枝上一点,人就飞跃出去很远。
纸鸢被他拿在手里。
子杳看着纸鸢,“飞起来了。”
那是一只海东青。
飞翔在万里高空,眼下是无边山河。
裴长卿拉着线往回走,将线轴给裴苒。
裴苒接过线轴,兴致勃勃地拉线,又放线,看着纸鸢越飞越远,“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裴长卿泼她冷水,“别作,一会儿又要掉下来了。”
他话刚说完,纸鸢应声而落。
裴苒气得不行,“乌鸦嘴!”
她顺着线,向纸鸢落下的方向跑过去。
线挂在一截树枝上。
裴苒想跑过去,却被裴长卿拦住了。
裴长卿单膝跪地,捡起线,伸手挡住想跑过去拿纸鸢的裴苒,“断口整齐,不是风吹断的。”
子杳听见一道闷哼声。
她立刻抬头,看向前方。
又听见一个男人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在下不知和几位有何仇怨?”
裴苒当即不再犹豫,直接拿下腰间的软鞭,一鞭子打了出去。
前方树叶都被抽落,视野开阔。
是一名男子倒在地上,被蒙着脸的黑衣人团团围住。
一把钢刀插在地上。
正是裴苒打飞的那把。
男人身穿青衣,背影有些熟悉。
裴苒道,“是他!”
那个在长亭郡主府门口,偶遇过的男人。
前世到郡主府的时辰与今生发生了偏差,在前世,子杳并没有在长亭郡主府碰见他。
在长亭郡主府之前的十四年,她也并没有注意过,头脑里完全没有关于这个男人的印象。
以后也没有见过他。
黑衣人见被人打断,全都向子杳的方向看了过来。
裴长卿和裴季昭挡在两个姑娘的前面。
但裴苒也不甘示弱,长鞭在手,随着两个哥哥一起,也出手了。
七八个黑衣人,在三个人手里连一盏茶都没能坚持住,就被打得七零八落。
倒在地上的男子起身,整理衣衫,向裴长卿几人拱手作礼,“昌瑞伯府沈继川,多谢几位救命之恩。”
沈继川。
子杳看向男人。
她想起来了。
前世那个只活到二十一岁的短命鬼。
前世,昌瑞伯府嫡长子沈继川外出时死得不明不白,他的昌瑞伯父亲曾经多次上殿请书。
可直到君文宣登基,这件事也没个结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