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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子杳看着仍旧高傲雍容的长亭郡主,想起了前世。
前世,封号北洛的公主以君文宣谋士的身份与人密会时,被察觉出来,被禁卫军统领以追查刺客的名义,带着数百精兵全城搜捕。
她被影卫带着躲到了郡主府。
那一世没有人拖走郡主府的男人,郡主府已经荒芜了,里面没几个下人,长亭郡主披了件大红袍子,坐在摇椅上。
就像一株已经枯萎了的花。
可这花盛开时艳冠群芳,哪怕枯萎了也带着一股子颓靡的美。
影卫带着子杳躲在长亭郡主府的树上。
但树上也不安全,影卫趁着郡主不注意,带她钻到了郡主躺着的摇椅下。
摇椅下空间宽敞,上面盖着郡主的鹿皮毯子,将两个人盖了个严严实实。
没过多久,禁军统领就带着人来郡主府搜查了。
郡主哪怕声名狼藉,也是郡主,禁军统领向她行礼,“郡主,属下奉命行事,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郡主没有拦他们,“快搜,搜完快点滚。”
郡主哼着小曲儿,看着他们搜。
到底是郡主,皇帝的亲姊妹,禁军在屋里树上都搜了一圈后,也没人敢掀郡主身下的毯子,都退下了。
等人走后,郡主敲了敲椅子,“出来。”
子杳被影卫扶着,从椅子下钻出来。
她给郡主行礼,“您早就知道我们在了。”
郡主嗤笑,“呼吸像风箱一样,还藏呢。”
子杳静默。
影卫受了重伤。
她在此躲过一劫,正想着要如何离开,却不成想长亭郡主发话留她,“坐下待会儿,陪我说说话。”
说着说着,不知怎么就说到当初的那场事故了。
长亭郡主干脆利落地承认了褚景陈与褚景述不是褚澜之的孩子,但也不是当时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的。
长亭郡主说,“那个男人也就三十来岁,我生景陈的时候他还是个毛孩子呢。”
子杳就问她,“那褚公子的父亲是?”
长亭郡主和她说,“不记得了。”
“我府里男宠那么多,换了一茬又一茬,我怎么记住是哪个。”
子杳问她,“您为何……”
长亭郡主笑,“你不懂吗?”她抹了把脸,“他说过,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那个男人,在鹿鸣宴上为他吟诵凤求凰的男人。
可是后来,长亭郡主久不孕,褚澜之就在外面养了外室。
长亭郡主歪着头,仿佛是在回忆,但神情有些游离,“他说过,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后来,他跪在我脚下求我。”
“我要杀了那个女人。他跪在我脚边求我,他对我还是一样的好,还是一样的温柔,但他求我让他放过那个女人,求我让他有个孩子。他说他的母亲一直期待他能有个孩子。”
“可是他当初答应过我的啊。”
长亭郡主说,“我原是来公主。”
大昭至高无上的公主。
她怎么能容忍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
她折了傲骨,在皇帝的寝殿前跪了三天,为了让褚澜之可以入朝为官,与她的父亲对抗,可他让她养别人的孩子。
子杳一默,问郡主,“殿下为何不和离?”
当朝并不禁止和离,公主和离更是屡见不鲜。文帝的公主便有诸多都是和离又再嫁。
“和离?”长亭郡主笑。
如何和离,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跪了三天求来的,是个多么荒唐的错误吗?
她是大昭最尊贵的公主。
结果从公主被贬为郡主,与自己的父亲对抗,最后还输了个一败涂地。
子杳也不说话了。
感情这东西,最是复杂不过了。不知它由何而起,不能控制,无法掌控。
付出了也未必有回报。
但付出之后收不到回报,又怎么会甘心呢。
人性如此。
长亭郡主是对是错,她无法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