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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朱红色雕花大门,里面布置得极其雅致舒适,大堂中央有造型奇特的假山石及盆绿竹,旁边一位女子在弹着古筝,四周墙上挂着名画或者大字。圆桌上都铺了绣花白色桌布,黄色藤条椅。
这里的食客不多,基本上都是些官身及读书人。几人一进来,连说话声都不由放小了些。
宋望才一进来就感觉到,这里的价钱肯定不会低,怕小主子舍不得,就悄悄跟他说,菜尽管点,帐由他来结,大奶奶让他带够了银子。
小二领着三个主人坐了一桌,其他的下人坐了一桌。这次是小包子请客,所以那一桌下人也得由他掏腰包。宋望才来到小包子身边,看他拿着菜谱一看,脸都涨红了。这里的价钱绝对不比吉福酒楼低,只是价格设定不太一样,没有特别高的菜,但也没有特别低的菜,一个浑菜五两至十五两银子不等,素菜是一至二两银子不等。
在吉福酒楼吃饭,如果全点高价菜,一顿饭下来可以花上千两银子。但都点低价的,浑素搭配,二十几两银子就能吃饱。而这里,一百两银子才能勉强吃个饱,总不能都点素菜吧。
小包子抬头看看宋望才,宋望才给了个尽管点,钱他带够了钱的眼色。王澈南还想抢菜谱点菜,被小胖墩拦了,乐呵呵地说道,“你是客,客随主便。”又对小包子说道,“咱们桌才三个人。少点几个精致些的菜就行了。”
小包子咬咬牙,满是汗水的手心在裤子上抹了抹,点了两个七两、两个八两、两个十两的菜,想了想娘亲昨天说的拿钱买面子的话,又点了一个十二两的甲品鸭汤。
宋望才看小主子点好了菜,又回自己的那桌,由他点了十几个菜,一壶最便宜的酒。这桌人多,又都能吃,浑菜点的是最便宜的。也要五、六两。还有几个素菜,这么算下来也得花个六十几两银子。想到小主子若是知道这桌花了这么多钱还不定得多心疼,宋望才也满心无奈,总得让人家吃饱啊。
而此时二楼一个包厢里。三个年青的华服公子正在喝酒吃菜。都已经有了三分醉相。
一个绿衣公子对黄衣公子说:“华峰兄。今儿请客咋不去你家开的吉福酒楼,却偏偏到了这里?害得兄弟们想大声划拳都不行。”
黄衣公子一挥手,摇着头无奈地说。“唉,别提了。哥哥现在走了霉运,倒霉事接二连三的来。先是没考上秀才,再是弄出个儿子,然后被退了婚,被我爹打了好几顿。勒令我不许出门,天天在家里看劳什子书。我这还是偷跑出来的,哪还敢去我家酒楼喝酒?”
一个红衣公子冷哼道,“还不是那郑老酸儒定的鬼条条,不许食客大声喧哗,说是有辱斯文。既然那么酸腐讲斯文,干嘛还开酒楼挣阿物。”
他们嘴里的郑老酸儒说的是西川省最德高望重的老才子、三十年多前的状元郎郑文昆,曾经官至内阁大学士。因不满先帝时期的一些正令,十年前辞官还乡,如今是鹿鸣书院的名誉院长。
郑文昆辞官时也才刚刚五十岁,正是年富力强时。又不愿意跟在京城及地方上做官的儿子住,却带着夫人及小儿子回了老家西川金州府。被前任巡抚请出山当了鹿鸣书院的院长,就干起了教书育人的工作。除了教书,平时深居简出,从不结交权贵。
小儿子郑泓清不喜读书,专喜做生意,行业涉及多个领域,其中就包括这个酒楼。老爷子没有阻止,却立了几个稀奇古怪的规矩。其中有一条就是,不管什么铺面,只要是他家的,都必须要有品味,要雅致,要斯文有礼,不许高声喧哗。
那郑泓清还真是个人物,另辟溪径,竟是经营出了极具郑氏特色的产业来。这酒楼就是最具代表性的,开成了全大康最斯文的食舫,尽管价格贵得离谱,但总有些自持身份的官员或读书人愿意来这里吃饭或招待贵客。
三人没有喝舒服,还想要酒,食舫却不再卖给他们了。对客人的饮酒限供,也是这个酒楼的一大特色。试想,如果客人喝醉了,哪还能做到斯文有礼不高声喧哗了。
几人没喝舒服,想着再去另找酒楼过酒瘾,就结了帐下楼。黄衣公子正好看见小包子三人坐在那里吃饭。
这黄衣公子正是昨天在桃园里偷听到他们三人说话的李华云前未婚夫周振峰。
林家公然抗旨拒婚,不仅让太后及周贵妃的颜面扫地,更是让周家丢尽了脸。京城林家他们没办法,这乡下母子总可以收拾收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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