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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善面色温和,款袖道:“六弟初入宫闱,若有不适之处,还多寻为兄。”
赵显则刻薄几分:“娘亲?你娘亲便是那个青楼女子吧。这样的女人便不要提了,免得有污大昭颜面。”
赵善方欲斥驳,赵曜反倒恭上一礼:“是,五哥。”
赵善折颈看他,试图寻出几分怒意与耻辱来,却并无什么收获。好性子,只是这样的出身,不能翻起什么风浪。
赵显笑了,更是轻蔑。
彼时院中走出一女,两人双双呆住了。
一袭宫装,玉脂香髻,斜着一钗木槿,两颊淡酡,鹄步曼曼往这走来,盈盈一礼。
“两位殿下安。”
赵善回过神:“六弟,金屋藏娇?”
赵曜两目柔色,关切问:“是璧,天凉了,你身子不好,莫要出来。”
随又冲赵善拜上一拜:“怎能,这是随我在莨郡一同长大的家奴。”
赵显满面打量,掩不住的青睐:“如此姿色……”
佟是璧嫣然:“三位殿下,院中寒冷,不若奴婢为三位沏茶奉盏。”
赵显与赵善看着满院的狼藉,这哪还有落脚的地儿,只得推辞:“只是看看六弟,还有课业未了,且先回去了。”
送过赵善与赵显两人,赵曜携住佟是璧:“莫要冻着,你身子不好。”
待进了室中,赵曜方欲为佟是璧沏下热茶,便被拦住:“这儿不比故居,别让人落了闲话。”
佟是璧将热茶奉给赵曜后才又为自己沏了一盏,赵曜满眼爱怜,护住眼前女子:“璧儿,这样多年,委屈你了。”
佟是璧低眉,很是温顺:“殿下何出此言,姑姑当初……”
言罢几近落泪,赵曜深叹:“此番进宫,我定不负养母所告。”
而两目逐渐阴狠:“成氏一族,必得血债血偿。”
赵若同赵善共坐厅中,望着尖月清冷,赵若啃着绿豆饼,满不在乎:“不过是庶子罢了,哥哥何必挂心呢?”
赵善笑给她倒了杯蜜浆解干:“哥哥不挂心老六,倒是挂心你这个糊涂蛋。”
赵若笑嘻嘻着,也不在乎:“我不糊涂,待我明日就去瞧瞧六哥,是否真像哥哥所说那样好。”
赵善稍沉了心:“万不能造次。”
却也了解自家小妹同他一样,虽有玩闹的心思,却曾未有过害人的念头。赵善与赵若,父慈母嘉,虽生深宫,倒未有什么世俗杂念。
只是赵善,太在乎于成皇后的目光,太想成为像父皇与皇祖父那样的男子,名威一世。
赵善步出重华宫,看着朱门绿瓦间的明月,回过头,小妹正穿着一身嫩粉,冲他摇手,笑的惬意。
这样的日子,倒也是好。
他款款离开,心中是幸福美满,一如这十八年来的日子。
赵若望着远去的皇兄,小跳着回了寝阁,将绿豆糕与蜜浆装进梦里,梦中是香甜无忧。
而赵曜的出现,却让这兄妹二人,从此的人生如同一抹败笔,葬送在这深宫六院。
彼时,成皇后端坐在月下,正提笔书画:“成才人处如何了?”
行芸温声禀着:“陛下近日多流连于才人处,倒是宠爱的。”
成皇后嗯声:“她是个会讨人欢心的,勾栏院里出来的东西,招数都花着呢。”
听得行芸称一声是,成皇后才搁了笔,往内室中去,守着一榻清冷,梦中尽是自己的一儿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