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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一个年近古稀眉须皆白的老和尚走了出来。可樱已经把叶寻扶下马来,跪在门阶下,老和尚一见到,忙叫她起身,又见三人身上处处染血,还有一个昏迷不醒,也不问起因缘由,只让她们扶好叶寻,前面引着路,带着她们往寺里走。
这实在是个玲珑的小庙。进了山门,是一个茅顶穿堂,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落在院落里,有种不可言述的安详。过了穿堂,又是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个特别大的水缸,四下里种了许多样果树,不知凡几。两边各有几间厢房,正殿坐北朝南,从打开的门里能看到供着几尊有些落魄的佛像。
这是穷庙,没有云绦想的那些轮螺伞盖花罐鱼肠,只有泥佛几尊破钟一挂。
老和尚把叶寻放在西边的一间厢房里,他像是懂些岐黄之术,在他脉上切了一切,摇头念了声佛无量。
可樱慌了,忙问:“老禅师,你为么摇头,我哥哥怎么样?”
老和尚道:“你们先出去,我解下他的衣裳仔细瞧瞧。”
“不用。”云绦忙凑上来,“我们也瞧瞧。”
老和尚回头瞧可樱,她亦是咬着嘴唇紧张地点头。老和尚心想,既然二人不避嫌,想来应是亲近之人,说不好结伴的这两个,都是他家里内人,哎,芸芸众生,关系真乱。
他便当着二人的面解开了叶寻上衣,衣裳除去,赫然便见到他胸口一处贯穿的剑伤,时间过得久了,都已经发黑化脓。然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除了这处新伤,他身上竟然还有大大小小十几处的刀痕剑伤,虽然岁月久远,但从那些疤痕的深浅来看,没有一处是轻伤。那累累旧伤,像是天生长在他身上,已浑然战甲一样。
可樱捂住嘴巴哭了,一刻也不忍再看下去,挣开门逃出了出去,俄尔反身扒在窗户外面,分明害怕又不敢走远。
老和尚也倒吸一口气,问:“这位施主以前是做什么的?”
云绦道:“我告诉你他以前是杀猪的,你信吗?”
老和尚摇摇头,也不再问,召小和尚过来,吩咐道:“去山门外采几株过山香,碾碎了,先给这位施主外敷洗洗烂疮。”
“洗完烂疮他就好了吗?”云绦问,“要是管用的话也给我来点。”
老和尚谦虚地说:“出家人不说妄语,其实,贫僧不会看病,这只是很多年前听师傅讲过这样一个偏方。”
云绦第一次不淡定了,“那你刚刚还给他切脉,还那么有模有样。”
“施主误会了,我之前只是想确定一下他是否还活着。”
云绦心中悄悄念了一声秃驴,脸上尴尬地笑了笑。
小和尚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抱着一大束雪花白的过山香,做了佛礼对云绦讲:
“施主,你快去看看吧,跟你一起来的那位女施主,疯了一样,快要把外面的凡是带根的花草全都拔光了。我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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