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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确定。”易苍沉默下来思索一番后说道。
“恩。“他点点头，开始解释起来：”这里头有真有假，我们乃至外面生活着的全部的人，你们的感觉都是真的，因为“他”根本就是用的假的东西让我们去感受。我们现在身处的所谓现实，只是“他”的一个梦境，我们在这里生在这里死，在这里的所有情绪波动生老病死都只是规则的一个部分。至于追杀你的那个东西，我们叫他梦灵，当出现像我们这样的知晓这一切都是梦境的挣脱者时候，他就会出现，他们的任务是清除，清除我们这样的梦境里的毒瘤。“
”也就是说，你这半年经历的东西好像是一场噩梦，其实不全是，它原本就是真实噩梦里的第二次噩梦。因为你也自我挣脱成功，隐约知道真相，所以他们就要将你清除。”
“都是假的？”易苍不敢相信，不死心地抓着急声嘶吼道：“你是说，我这十八年的人生所经历的东西都是假的，只是一场梦。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他神情激动，从座位上站起来，憋红了脸，不肯相信这些话。即便他隐隐觉得令山海所说的都是真的，他也不愿意相信，不敢相信。他缓缓地抱着头蹲下，痛苦地蜷缩在地板上。窦清雪想要去扶起他，却被令山海一个眼神阻止。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不肯相信。当别人突然告诉你，你所处的所有时光都是虚假的一场梦境。你在里面的痛苦快乐，悲哀幸福都是虚妄，任谁都无法接受。
而且梦，每个人都做过。在里面是感觉不到痛楚的，而这里他却能真真切切地感知一切的痛楚。这么真实的疼痛怎么可能作假。他现在宁愿自己现在在做梦，做了一个已经延续了半年多的噩梦。可是旁地一声惊雷将他思绪拉回这个不知道是现实还是梦幻的所谓现实里来。
“不管你是不愿意相信还是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令山海早就料到易苍的这种反应，他提高声音说着，可看到易苍痛苦的表情又不忍苛责，放缓了声音说道：“你看过《黑客帝国》，《盗梦空间》吧。”
听到熟悉的名词易苍抬起头来，他眼眸中早被一股血红的血丝包裹，满满的红眼看起来有些恐怖，他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又被他兀自克制着，静静地看着令山海。
“也许那是规则的漏洞，才有这么一部启示录一般的电影出现。没错，我们现在就相当于黑客帝国里那些作为电池一般存在人类。可是我们比他们还要悲哀。他们有人引渡，还能逃回残酷的现实里去，而我们，根本找不到路。就像一群沙漠里孤独行走的蚂蚁，不知道方向，没有水源，明知道前方必死无疑，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你也看到了吧，最后追杀你的梦灵。你以为那就是最厉害的梦灵么，他只不过是虚梦灵，不算最厉害。他们在不断进化，他们数量远朝我们，甚至力量也超过我们。甚至他已经无需在意光明，可以再白天行走。而那些更加恐怖厉害的还有，在这个世界，他们才是猎人，我们只是垂死挣扎的猎物。你懂吗。所以我们珍惜每一个同伴，虽然多一个人不会对局势造成多大影响，至少我们可以相互扶持着一起走下去。我，你。他们..都是一样，不然我们干嘛不惜毁了几个实验室将你从死神边缘拉回来。“
说这话时，令山海声音有些颤抖，一来是神情激动所致，二来有点心虚，易苍的命却不是他们救下的，他们束手无策之时，是易苍自己体内莫名能量激活才将他的小命保存下来的。
易苍逐渐安静了下来，也许是令山海激动中带着无奈的落寞打动了他，他也认命般地接受了这个带血的事实。
“起来吧。小弟弟。”窦清雪从她座位微微站起，伸手将蹲在易苍扶到他的座位上，温柔地像一个大姐姐。而她的年龄看去与易苍不差多少，无论是音容样貌都是一个双十年华的豆蔻少女。可她表现出的举动却丝毫不像。
“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可事实就在哪里，无论你承认与否。”萧明插着话，将沏好的茶倒在一个精致的陶制茶杯中，推到易苍跟前。
易苍忽然抓起茶杯，牛嚼牡丹般将名贵的茶叶泡制的茶水囫囵吞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住他内心的惊涛骇浪。众人停下说话，将目光投向这个仓惶的少年，从他们眼光中流露出那种关心，极为真诚。而易苍不过才认识他们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种被人关怀着感觉也是稍稍地将他心头慌乱抚平不少。
至少他能知道，他不至于一个人，还有与他一样的这一小撮人会与他一起面临这个血淋淋的世界。此刻他心头微安，瞳孔中血浪也逐渐消淡下去，恢复黑白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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