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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洛犹豫片刻,敲响了铁匠铺的门面。
除了阁楼还有一部分没有补齐,铁匠铺大半都已经修缮完毕。
最终决定要和拜恩斯署岚一同离开帝国的梵洛决定在走之前回来和老头儿打个招呼,在梵洛心中,他的地位就如同自己的父亲一样。
而回到铁匠铺,就像回家。
在敲门的瞬间,梵洛胸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惆怅,他无法理解这份突如其来的紧张和激动。
片刻后,依旧穿着粗布衫的老头儿打开了大门,带着满头汗珠和炭印。
“回来了。”
“嗯,回来了。”
老头儿抽了抽鼻子,将梵洛迎进铺子,随后转身走回锻造室。
没有丝毫犹豫,梵洛立马脱掉自己的外套,换上自己那套粗布衫跟上老头,共同踏进了锻造室。
室内温度还是一如既往的炙热,引动梵洛双肩的残留火元素跃动起来,阵阵刺痛拉扯让他咂了咂舌。
新炉子外观上和之前那尊没什么太大区别,但梵洛看得出,它缺少属于那尊老熔炉上带有的灵性和亲切感,像个怕生的小孩子,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新环境。
一想到老头儿的炉子,梵洛多多少少有些愧疚,尽管出于无奈,自己还是毁掉了对于一个铁匠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这下,梵洛明白自己等门时那种惆怅是什么了,小时候自己打了别家公子哥回家见老爹也是这个紧张。
一边看老头儿没什么神情变化的脸,梵洛往火焰不太旺盛的炉子里添了一些炭。
“加少了。”
“啊?”梵洛查看一番,和自己以前每次的量一样啊。
“这炉子年纪轻,聚火能力差了点儿,多加炭才行,再加小半铲。”老头儿伸手拍了拍炉身,眼中带着一丝丝溺爱地看着这尊新炉子。
再四分之一铲煤炭投入炉中,火焰几乎是在一瞬间涌了上来,炉内的篆刻法阵高速运行着,跳脱出欢快的节奏。
与此同时,梵洛肩上的疼痛也达到了最高潮。
不仅仅是火元素的跃动,汗液流过伤口时火辣的疼痛几乎让梵洛抬不起胳膊,但他似乎是感受不到一样,继续帮老头儿打下手,只是满头冷汗如同雨滴一般洒落,湿透了他的胸膛。
他就这样,辅佐老头儿完成了整个上午的工作,和不久之前一模一样。
一直到上午的工作结束,梵洛准备好了午饭,他才决定将自己要离开这里的事告诉老头儿。
“我知道,你们刚打完,修斯就告诉过我。”老头一边嚼着三明治一边回应道。
“……那还真是麻烦他了。”梵洛撇撇嘴。
“走就走吧。”老头儿沉默片刻开口说道“你愿意做什么就好好去做。”
“我还以为您会挽留我。”
“你还年轻,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做的事要去做。我只是一个糟老头子,一个你生命中的过客。”老头儿咧开嘴,轻轻笑了起来“我没理由挽留你,腿长在你身上,你想走,我留不住。”
梵洛呆呆地看着老头儿,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老头儿露出笑容,也是他第一次听老头儿说这么多话。
“我不知道这次离开后要多久才能回来……”
默默嚼着午餐的老头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头凝视着梵洛。
“我不知道我会经历什么,但一定不是单纯地出去旅行,甚至有可能我再也回不来了。”
“一次!”老头儿突然打断了梵洛的话,有些激动的说道。
“一次,回来看我一次就行了,必须回来一次!”
梵洛看着老头儿的脸,在他眼中隐隐似有泪花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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