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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着哩!”
“哈哈哈,忘记了就好,忘记了就好!”潘富贵大笑不已,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赞许之色,“一些陈年旧事,记它作甚?咱们爷俩,可得把眼光放长远一些啊!”
马天宇心里一动,一句“爷俩”,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在里面。看来,潘老爷子这是真正的认可他了。
潘富贵这次往回走时,脚步显得轻快从容。三人在毕家沟道别,各回自家不提。本来,按照马天宇的意思,他还想为搜救潘月娥略尽一份绵薄之力。潘老爷子笑着拒绝,言外之意不外乎两点。这第一嘛,你马天宇现在还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其次,柳池潘家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岂不是浪得虚名?
马天宇见自己的心意已经表达清楚,也没过多的坚持。他家里还有俩拖油瓶呢,哪里能像他们这些江湖中人悠闲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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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情,马天宇是听他第二任婆娘口述的。
第二年三月,也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就在马天宇的前妻慕蓉蓉刚刚离去一年左右光景,柳池潘家的七妹潘月娥,低调嫁入东陵马家。嗯,真心的低调奢华有内涵。
马天宇拉着板板车,潘月娥披红挂绿,翘着一只腿坐在板板车上。一个碎花蓝布包裹,一口描绘了龙凤图案的大红箱笼。这,就是新嫁娘潘月娥的全部嫁妆。
不明内情的行人,看着这对新人不由得暗自瘪嘴。新郎官太帅,新娘子有些丑。容貌差强人意也就罢了,你娘家也得多给点嫁妆啊?否则,岂不是委屈了这位帅哥?
马天宇不委屈,真的,他一点儿也不委屈。如果抛开新娘子的外貌不谈,马天宇简直想放开喉咙高歌一曲了。一想到老丈人那张苦瓜脸,马天宇就忍不住地想笑。
这潘月娥也太能干了!柳池潘家,现在几乎是一个空架子了。但凡潘月娥能看上眼的,她都统统将其划入了嫁妆之列。她收刮收刮老头子倒也罢了,更加令人发指的就是,她的魔爪还毫不客气地伸向了她的六个哥哥。搞得那段时间她的哥哥们,只要一看见她的影子,眼皮子就“啪嗒啪嗒”地跳个不停。
“天宇哥哥,你不知道,那老头可让人着恼了。看起来像个好人嘛,怎么心肠那么狠?”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马天宇没有回头,自顾专心拉着自己的爱车。
“哼!你不知道人家那一个多月时间,究竟吃了好多苦头?”潘月娥瘪瘪嘴,眼睛儿红红的。
“你后来不是安安全全地回家了?”渐渐地,马天宇没有太多的耐性了,语气也变得淡然起来。
新娘潘月娥满心的欢喜,哪里会觉察到丈夫的异样,兀自喋喋不休地问道:
“天宇哥哥,你说说,我与那段大伯往日无冤今日无仇,他干嘛要绑架我?”
“我哪里晓得?”马天宇硬邦邦地扔下一句话,一张脸胀得通红。可惜潘月娥坐在他身后,并没有看见这一变化。
“天宇哥哥,你知不知道?后来我才听六哥他们说,那个段大伯是专门拐卖妇女儿童的,要不是他们在利州边界上截住段大伯,他就把我卖到草原上去啦!天宇哥哥,四哥有两个朋友,很凶很凶的那种,他们把段大伯用一根指头粗的绳子捆了,说要带他去见官。天宇哥哥,那,那个段大伯会坐牢吗?”
“够了!够了!”马天宇怒不可谒,他再也无法忍受这个絮絮叨叨的女人了。天宇哥哥?这也是你能叫的吗?你是不是以为带了许多嫁妆过来,就可以在我面前任意妄为了?
他猛然松开双手,就听见潘月娥一声惊呼。回过头去一看,潘月娥一个倒栽葱,和车上的箱笼一起“,骨碌碌”地翻倒在地。潘月娥衣衫凌乱地侧躺在地上,吃力地抬起头来看着凶神一样的马天宇,显得很是愕然。
“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我不想听,也不愿意听。”马天宇神情激愤,用手指着他,厉声儿说道,“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潘月娥,今天你既已嫁入马家,吃马家的饭、喝马家的水,就要做马家的人、守马家的规矩!我马家在东陵也是高门大户,从今以后,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不该做的事就不要做。”
潘月娥怔怔地看着他,半响,才默默地站起来。也许是翻滚下去时跌了腰,她脸色苍白得厉害,一只手死死地摁在腰间。但是,她没有哭,也没有闹。甚至,她连滚落在地上的包裹、箱笼等也没有过多地看一眼。就那么站在原地,神情木然地看着马天宇。
没来由的,马天宇觉得自己的心尖,仿佛被针刺了一下。他的眉毛微不可察地跳了一下,下一刻,他却硬气了心肠,冷冷地训斥道:“别呆在这里像根树桩似的,还不赶紧把箱子抬上车?”
潘月娥忍住强烈的疼痛,木然地和他把地上的箱子抬上去,然后木然地坐上车,木然地走进了马家的大院……
此后很多年,潘月娥都是用一副木然的状态生活在马家,包括和马天宇行房时,都没有改变过。她的心,在马天宇盛怒之下松手的那一刻,就已经死去了。她终于明白了,马天宇从来就没有爱过她,哪怕是短短的几秒钟。慕蓉蓉在他心里的地位,如泰山一般厚重。
除了麻木地生活着,她还能怎样呢?难道厚着脸皮回潘家,可能吗?
茕茕白兔,东北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潘月娥,岂非就是这只可怜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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