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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小心打翻了茶盏，呛了一口茶，脸色大变：她脑子里都装着一些什么淫言秽语，她个十六岁的姑娘，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秦言落这么喊一嗓子，把盛安宫门外那些安静看热闹的嫔妃们给喊出声来。
“皇上他居然有这种癖好？皇后娘娘的安排不迎合他的喜好，他就责罚。”
“皇后娘娘太可怜了，幸幸苦苦帮我们安排，居然还要被皇上责罚，这皇上也太……”
“早就听闻皇上暴虐成性，没想到在那种事情上，也这么……不堪入目！”
“皇后娘娘当真是可怜，皇上这般性子，也亏她能承受得住！”
“若是我面对皇上，知道皇上这般下作，早就恶心透了！”
秦言落虽然被冻得嘴唇发紫，但身体没觉得有多难受，心口处有某些东西在流淌，在她身上狂奔，浑身热了起来。
所以她表面上看着，要死要活，体内其实活蹦乱跳着！
但她表面上看起来很惨，还是很有用的，这么惨兮兮的，很快便博得那些后宫嫔妃的可怜。
原本因为许昭仪被赶出清宁殿之事，这些嫔妃对自己的仇恨值迅速回升，现在再一次啪叽落下，慢慢下降。
人心易变，看来这年头，卖惨还是很有用的！
因为她这般口出狂言，殿内的北宫陌差一点就要冲到外面把秦言落这个不开窍的脑袋给敲打几遍，但只能忍着，尽量显得冷静一些。
卖惨，总得够惨才像样，此时出去不是时候。
况且，她呈递上来的侍寝日程，他一点也不满意。
秦言落完全没有把她自己考虑在内，北宫陌纳闷，她怎么就这么没脑子呢？没心没肺也就算了，脑子总要有一点吧？
她把自己的男人推给别人，当真以为自己男人很乐意？
跪在主殿外某个没脑子的人，与他有商有量起来，道：“皇上！妾身说了，一夜……七个太多，给你安排个……六个吧！如何？”
这样，她便不用低声下气去求容妃凑个人头了。
在一旁的小布和芍药被这两人气得脸色发紫，再一次接过秦言落手上修改数百遍的侍寝日程，往主殿内送去。
一夜七女？她这是非得让自己气得惩罚她一夜七次吗？
北宫陌被秦言落气得肺疼，右手纤长的五指攥得死紧，看都不看一眼，嘴上照例淡淡一句：“朕不满意。”
芍药和小布再一次无功而归。
秦言落只得继续跪着，紧了紧身上的狐裘……动用自己的排列组合知识点，认真安排。
她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但是她知道，此时此刻她不跪着，那些嫔妃对自己的同情可怜很快就没有了。
她越惨，她们的仇恨值越低，就像之前自己被禁足的那样。
如今这些嫔妃对自己的仇恨值，随着时间的流逝，稀稀落落地变成了2。
幸好保持住了2。
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同情弱者，以咬牙切齿的态度仇恨强者，这是人心。
帝王之术，北宫陌深谙此道，他细细摩挲着指腹，烛光下，影影影绰绰。
秦言落跪在主殿外一夜，他便在主殿内陪了一夜。
“皇上，还是在殿内加上些炭火吧！”
白姑姑屡次走进殿内，望着殿内半明半灭的炭火，殿内比殿外暖不了多少，北宫陌却执意摆摆手，道：“还早着呢！不急！”
秦言落在殿内，北宫陌才会加炭火，如若不然，便是一直这般温凉温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