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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谎言。
有了前一日的教训,周二晚上,江画不愿意再去找苏闻和乔修远了,放学后,便如往常般跟去越歌家补习。
越歌似乎有些意外,在车上便忍不住问:“他们走了?”
“还没有走。”
“那你怎么不抓紧时间叙叙旧?”
江画摘下头顶的鸭舌帽,左瞧瞧右看看,眼珠一转,朝越歌挪近,戴到了他头上。
他细细打量了一会儿,满意地弯起眼:“你才适合白色。”
“这是送给你的。”越歌摘下帽子放到一边,接着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江画撇了下嘴,又拿过帽子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心不在焉道:“不能耽误学习。”
这话一出,不止越歌忍俊不禁,就连司机都‘噗’了一下,江画恶狠狠地瞪去,没等摆起少爷架子虚张声势,就被越歌一句话扰乱了思绪。
“是不是...他们说我什么?”越歌放轻声音问,一副预料之中的平静。
在江画倏地慌张转头时,他睫毛扑闪,明澈的眼睛转瞬因为忧郁而黯淡了几分。
“是我母亲的事?”
“不,你怎么...!”
江画想说不是,一张嘴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本来是打算找机会问清楚的,可看到越歌低眉顺眼,提起这件事后,身影间不经意流露出的落寞,他胸口处闷闷的,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然而越歌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反过来朝他安慰似的笑了笑。
“没关系,我不在意的。”
江画睁大眼,愣愣望着他:“你、你不在意?”
“嗯,我小时候是被楼里的阿姨婶婶们轮流养大的,对母亲没有什么记忆,没有什么印象的人,当然不会特别在意了。”说话时,他眼波平静温和,就像在提起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却看得江画莫名揪心。
他从小就是被江母宠大的,虽然老妈总是给他穿一些奇奇怪怪的衣服,总是对他又抱又揉的,但那份疼爱将他保护得无忧无虑,从来不用为什么事情担忧,家里总能帮他解决掉一切。
不止是他,他认识的人基本都差不多,即便是周大嘴,都总抱怨家人太唠叨什么的,但江画突然意识到,越歌从来没有提起过家里的人。
与其是不想提,或许是因为没什么可提的。
江画看着越歌,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也顾不上司机了,挪过去抱住了他,舌头打结似的笨拙安慰:“没...没事的。”
越歌没拒绝他的投怀送抱,下巴搭在江画肩膀上,眸光柔柔地望着视野里的发梢。
“我没事,我想和你解释的,但因为你和苏闻关系很好,就会顾虑一些,你会怪我吗?”
江画忙不迭摇头,心想果然是这样,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他肯定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又不是你的错!”他将越歌抱得更紧了些,瓮声瓮气地说:“没关系,你还有...唔,没、没关系。”
他想说越歌还有老爸来着,但想起那个醉鬼的模样,硬生生又把话憋了回去。
江画突然有点泄气,越歌都这么辛苦了,他怎么还砸到个系统上来添乱,把好端端的白莲花带歪。
他也太不是人了吧!
愧疚感和自责感一浪接一浪的袭来,直压得他神色怏怏,喘不过气,拉开距离后,越歌敏锐感觉到这份情绪变化,眼神顿了顿。
他嘴唇嗫喏,最终抿成一条线,垂头吻了上去。
出于愧疚和同情的双重原因,江画难得挣都没挣,乖乖迎着回应。
没过多久,越歌偏头吻了下他的嘴角,突然问:“还崇拜乔修远吗?”
江画愣了下,心绪一下子就被扯远了:“乔哥?”
说起这事,江画当即委屈地拨开刘海告状:“你看看是不是红了!就是他打的!乔哥太小心眼了!”
越歌目光上移,挪到额头一片浅浅的红晕上,轻轻眯了下眼睛。
“他打的?”
“对!用手指节打的,可疼了!”江画说着说着,突然又松了口气,放下了头发:“不过还好,就是打了两下,没逼我分手什么的,啧,他手指头可太硬了。”
他拉过越歌的手,摸了摸指节,本想在这种细微之处对比出不同,结果发现越歌竟差不了多少,摸上去就是打人很疼的硬骨头。
他有点咋舌,又抬头看了看越歌的脸,表情有一瞬间的古怪。
越歌捕捉到了那抹微妙,眼角抽了抽,眉眼弯弯地问:“怎么了?”
江画摇头,毫无察觉:“你和乔哥长相不是一个类型,手倒是有点像。”
“都是什么类型?”
“他更帅一点。”江画想也没想便说:“你有点像女生。”
车厢的温度骤然下降,江画打了个哆嗦,赶紧催促司机把空调调高,见越歌脸色不太好,只当他也冷了。
他想起越歌开始的问题,说:“我不崇拜乔哥了,现在看到他,我总想起你,就...感觉怪怪的。”
气场这才缓和了一些,越歌看着眉头微蹙的江画,他像水晶一样干净而透明,又像一张可以随意涂抹的白纸,明明只看脸就看得出他在纠结什么,自己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引导着他提笔勾勒上颜色。
“为什么奇怪?”他问。
江画脸上浮现一闪而过的迷茫:“就是会想起你啊,苏闻哥也是,我今天都不敢见他,总是想到你。”
越歌深深望着他,眸色渐深,窗外景色不断后退,夜幕间的灯火映照其中,光芒忽明忽灭。
“那就不要见了。”他轻笑一声,语气似真似假:“想我的话,来见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