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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易安本仙,更是不敢赌这个生死,才想求殊天仙君帮他弄来个保命法宝。
之所以是求殊天剑,而不是求那只曾和他公看三万年明月的大鸟……
咳咳,某桃花簪表示:年少无知时的事,还是莫要再提了。
他当年只开了灵智,却没开心智,不通人情世故,自然口无遮拦,是什么人都敢碰,也什么话都敢说。
等他被殊天仙君带回帝宫,用灵宝开了窍、灌入了世间常识,就知道自己究竟是捅了什么样的篓子——
他不但可能长得与淮灵帝君极像,还撞破华衍帝君对那位的隐秘情愫,甚至,当面就把这位天界之主的惨痛伤疤揭开,外加顺手撒了把盐。
三重作死叠加,华衍帝君当初能只是拂袖而去,而不是当即把他杀簪灭口,也的确是配得上殊天剑那句“持正高洁”评价。
但再持正高洁也会有限度,沈易安可不知道,他若是总顶着和淮灵帝君相同的脸出现在对方面前,帝君他老人家会不会哪天突然就忍无可忍,将他这支小簪子打回凡间。
所以,在过去的这一万六千年来,沈易安最绕着走的,其实是华衍帝君,其次才是那混世小魔王问离仙君。
自他化形后与大鸟在印世镜前不欢而散,他们这一鸟一簪相见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早不复当年的情谊——如果真有的话。
沈易安有时都忍不住怀疑,“聊伴”什么的,不过是他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人家帝君本想好好地缅怀故人,却被他无间断地打扰了三万年,指不准已经有多少次,想把他这根话唠簪子给折了。
沈小簪子心里虚,一直拖到华衍帝君下凡前一晚,他在自己的房中转了几十个圈,才一咬牙,终于壮起胆子,要去找求见这位帝君。
然而他刚一推开门,就见到外面回廊中正站着一个人。
皎皎月光下,男人罕见地未着发冠,乌黑长发披散在青色鹤氅上,但看上去比平日略减了一份威严。
可沈易安见了他,仍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立马就低下头,声若蚊蝇地说:“帝君……听说您明日就要下凡历劫去了,我祝您旗开得胜、顺利破劫。天界众仙都是离不了您的……我……”
小桃花簪吞吞吐吐地绕着说了半天,也没能直入正题,却是看似清冷的华衍帝君,先开的口:“我在问离剑上下了一道禁制,纵使我此去不回,日后他也伤不得你,你无须担忧。”
“啊!”沈易安一下子就抬起头来,口中虽未说话,脸上却是写满了“你怎么会知道?!”
至于华衍帝君怎么会知道……
以他的法力,整个帝宫都在其神识范围之内,只要有心知晓,诺大的天宫中就没一件事能逃过他的眼。
华衍想着化成人的桃花簪在这一万多年来,每每躲他的样子,和同殊天剑讲过的那些对他惧怕的话,薄唇微动,终没将答案说出来。
沈易安与华衍无言两相看了许久,心中渐渐从惊疑不定变成了感激,又不由得开始为对方担心。
毕竟,以华衍帝君如今的神力,其劫数也必定非凡,若是他真回不来了……
小桃花簪心想:他偶尔,真的是偶尔,还是会想那只火红大鸟的。
沈易安抿了抿唇,衷心地说了一句“我祝帝君早日归来”,就向华衍行礼辞别,退回到他的房间中。
然而站在回廊上一直看着的男人,忽然向前一步,伸手将快要关上的门挡住。
“你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