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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虏若欲倾国而战,纵使不是彼酋苻坚亲征,也必是苻融前来,此外便是慕容垂也不够这个资格。这次若是苻融、慕容垂前来,或还有资格与都督一较雄长,而今只区区阎、吴之流,纵动以两万大军,亦不过前驱试探而已。以玄之鄙见,都督但遣部将迎敌便可,无须过分紧张。”
桓冲微微一笑,道:“阎、吴之犯,早有征兆,我也曾令你知会朝堂诸公,建康那边,对此可有什么指示?”
张玄之答道:“丞相闻讯之后,但言:区区阵前卒,不足宰相挂齿,更不值得动天子之听,桓都督那边自会处置。”
桓冲笑道:“看来丞相倒还信得过买德郎[买德郎,桓冲小字。]。”
张玄之道:“战国时,赵有廉颇、蔺相如,将相亲和,虽强秦不敢犯境。今我大晋谢丞相之贤,远过蔺相如,都督之能,又不下廉颇,只要将相同心,吴楚一体,想那索虏再强,又何惧哉!”
桓冲闻言一喜,便对桓石虔桓石民道:“索虏两万人来,我们也不占他便宜,尔二人便以二万人往,水6并进,务求克敌!”
桓石虔桓石民起身领命出战,在竟陵城外与守军里应外合,大破苻秦军马,秦军退守管城,桓石虔乘胜追击,冒着严冬一举攻陷管城,活捉敌军主将,斩七千,俘虏过万。桓冲收到战报之后哈哈大笑,道:“襄阳之耻,雪得三分矣!”便向建康报捷。
与此同时,苻秦荆州刺史都贵也向长安报急,苻坚临朝听政,将战报轻轻丢到地面,冷冷道:“襄阳疮疤未愈,桓冲小儿便忘疼痛了?诸将军,谁为朕一讨岛夷?”
诸将跃跃欲试,便见苻融越众而出,奏道:“陛下!兵法云:主不可因怒兴兵。竟陵不过纤芥之疾,无论成败都无须动长安心腹之兵!伐晋乃是大事,宜从长计议。”
自王猛死后,苻融便是当朝第一重臣,又是苻坚的亲弟弟,他一表反对,朝中诸将便谨慎了起来,那些慎重的大臣更是趁势纷纷劝阻,尚书左仆射权翼道:“当日襄阳之战,桓冲畏缩不前,以致襄阳失守,眼看造成此等大过失,桓冲也不得不向建康请辞,可晋廷非但未加惩处,反而妥为安抚,据细作探知,桓冲、谢安之间未有罅隙,岛夷将相亲和,实在是无机可乘!”
连太子苻宏也道:“父皇,如今已是严冬,晋军又刚得胜,气势如虹,此时进兵有如逆水行舟。不如静候天时,待得江东有隙时,再议进取不迟。”
恰巧这时天降大雪,一股寒风吹得雪花入内,殿中武将倒不怕什么,文臣却有好些哆嗦起来的,苻坚听了众人的言语之后甚为不悦,目视慕容垂,却见他也没什么反应。
苻坚也知道此时不是进兵的良机,哼了一声,道:“也罢,便让司马家再偏安几天吧。”
退朝之后,主和的文臣、主战的诸将三五成堆,各自议论,慕容垂却不一语,一路回到家中,换了便服,慕容垂一生多子,且有不少成才,如慕容农、慕容隆等,都是智勇双全,侄子慕容楷也是年轻一辈了不起的人物,这时聚到跟前,慕容楷便道:“今日朝会,天王询问诸将,意图南征,叔父为何不一语?”
慕容垂道:“你认为我应该说什么?”
慕容楷道:“当年我鲜卑建立大燕,纵横天下所向披靡,先父固然英烈,叔父更是人中之龙!就连那桓温都在叔父手下枋头[枋头饮恨:指枋头之战,公元369年晋大司马桓温,率步骑共五万大军,从姑孰(今安徽当涂县)出,开始了人生中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北伐,一路势如破竹,打到距前燕都城仅几十里的枋头,遭遇前燕殊死抵抗,又因粮道断绝,不得已而归,归国途中先是被慕容垂设伏打败,跟着又被赶来支援前燕的前秦将领苟池、邓羌劫了归路,回到姑孰五万步卒仅剩万余人。这一战后世称为公元369年晋大司马桓温,率步骑共五万大军,从姑孰(今安徽当涂县)出,开始了人生中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北伐,一路势如破竹,打到距前燕都城仅几十里的枋头,桓温屯兵枋头,遭遇前燕殊死抵抗,又因粮道断绝,不得已而归,归国途中先是被前燕慕容垂和慕容德设伏打败,又被赶来支援前燕的前秦将领苟池、邓羌劫了归路,回到姑孰五万步卒仅剩万余人。这一战后世称为“枋头之战”。
]饮恨!只恨出了慕容评这个奸臣祸乱朝堂,逼得我等远走,又导致我大燕覆灭,并入苻秦。但我慕容一氏何等英雄,鲜卑更是远胜氐族,岂宜久居人下?若是苻秦内外相安,则我慕容氏无机可乘,但苻天王既有意伐晋,却是我们的机会!”
慕容农也附议道:“兄长所言不错!我观近年天王屡胜生骄,时露狂态,渐渐听不得逆耳忠言了。秦军伐晋,若胜,则更增苻天王之狂傲,使得国中有隙;若败,则北方必乱,到时我等乱中取势,大燕复国可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