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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看演唱会,因为没有值得去看的歌手。
有的歌手一辈子撑死了唱一人们能记住的歌,每次出来都唱这歌,我都担心他们的声带和嘴要起义了。
而且唱歌时一脸轻浮,问这边的朋友好吗那边的朋友好吗山上的朋友好吗火星的朋友好吗,整得自己一宇宙大咖。
法国戏剧家让·柔琏提到一个词语叫“第四堵墙”,他认为台上的演员要表演得像在自己家里那样,不去理会观众的反应,任他鼓掌也好,反感也好,舞台前沿应是一道第四堵墙,它对观众是透明的,对演员来说是不透明的。
坚守“第四堵墙”的艺人不需要问台下的朋友好不好饿不饿有没有换尿布,一样可以靠专业的表演和高大的人格魅力带动全场。
当时我告诉袁正,演唱的时候也得想着“第四堵墙”,别对台下的人唧唧歪歪嘘寒问暖,人家会当你一傻逼,你只需想着你心爱的人,用力表演就行了。
我问他ok不。
他说全ok。
袁正又说有点紧张。
我说哎哟,你也会紧张,真稀奇。
他说一想到付文心在下面听他就紧张。
我说,你别紧张,唱不好又不砍你的脑袋,最坏的情况大不了跑调跑得十台法拉利也拉不回来,至少让文心姑娘知道了你的良苦用心啊,值了!
袁正一想我说得在理,忍不住跟我拥抱了一下。
看来我的话他听进去了,开场没有说一个字,鼓手直接一个重击,表演开始了。第一歌是许巍的《我的秋天》:
是你心碎的幻想
你用你的眼泪
抚摸我的寂寞
那些无助的夜
我漫无目的地走
那些无助的夜
你牵着我的手
幸福如此遥远
我无法看见
这秋天的夜晚
让我感到茫然
……
袁正感情充沛,声嘶力竭,把他心里想呐喊的东西都倾注在歌中唱出来了。 在镁光灯的照射下,分明能看到他眼角的泪花,翻着亮晶晶的微光。
唱完后,全场爆出雷鸣般的掌声。我与付文心也不由自主地奋力鼓掌,被袁正唱醉了。
一接一的悲情之歌加上袁正的真情献唱,全场被感染了,纷纷拿出荧光棒随着歌声晃动,随着节奏摇摆身躯。
最后袁正唱了王力宏的《爱的就是你》,场下的女生被彻底征服了,四处打听他的联系方式。
唱完后,袁正清了清嗓子,开口讲了演唱会上的第一句话:“我以前一直玩世不恭,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人。她像什么?天使?太俗了。她像一记耳光,猛抽在我脸上,把我抽醒了。当然,我以前经常挨我爸的耳光,但从来没醒过。”
场下哄堂大笑。
袁正继续说:“但是,她让我醒了。我开始清洗我的斑斑劣迹,我知道那样是亡羊补牢,我只想做最好的自己,把最干净的自己呈献给她,不管她接受与否,至少我做了,死了也心甘情愿。今天文心乐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我不奢望她今天答应我什么,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她不要那么抗拒我,希望她能走到台上来,为文心乐队的Logo揭牌。以后,文心乐队的公演收入都将毫无保留地捐给贫苦地区的失学儿童,我在这里向各位誓,没有一点点黑幕。”
场下又是哄笑,有人大声叫“好”。
公演收入捐给贫苦地区的失学儿童,袁正当然没有这智商想出这样的点子,是我想出来的。
付文心曾多次告诉我她想去贫困山区支教。当时以为她开玩笑说来玩玩,便吓唬她说:“女神啊,你可想清楚,有可能几个月洗不了澡,上不了网,老鼠和蛇还经常来做免费三陪,你受得了吗?”
她表现出女汉子那一面,说:“你觉得我从小娇生惯养吃不了苦吗?别人受得了,我怎么就受不了?可别小看我的韧劲儿。”
我见她有点认真,便说:“人的能力有时候放在合适的位置,挥出来的能量越多。我不是说到贫困山区支教不伟大,只是我认为凭你的能力,如果真想改变我们的贫困和落后地区的教育现状,可以选择一个更高的点。”
“我理解你说的,这个世界有人在土里汗滴禾下土,有人在实验室培育优良品种,他们都在解决人类的吃饭问题,没有崇高和卑微之分,只是我想过了,好像自己更适合做在土里汗滴禾下土的人吔。”
“嗯……”我思考良久,说,“那好吧,以后我会去山里看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抓野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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