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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虞洺潇笑的像是娇怯弱姿的佳人一般,不住欷歔轻喘:“呀呀,公孙夫人贝齿为剑,香舌作刃,真正好口才呢。虞某战小挫,倒给你们长了这番无妄之念,有趣有趣,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那么接下来,虞某就看夫人的手段了。杀!”
这个“杀”字在一番笑语之后突然说出,短促轻忽却又大含杀意,凉亭凸峰前的无数妖魔立奉令旨,出震耳欲聋的嘶喊,各施法术,人头簇动着杀了过来。
“伶牙俐齿毕竟不是玄法奇术,言语争锋的结果还是得靠实力说话。”虞洺潇像是在自言自语,得意的看着黑压压的一大片妖众逼近了断崖上的人群,此次虞洺潇从原先的屏涛城八千余众之中特地遴选了修为最为高深的一千余数,除了管事樊公泰,那些统领护坞妖丁中法力卓的,可都来了不少,虽然比不上断海神尊率领的近万之众的战力,但虞洺潇自信对付眼前那区区二十人不到的力量,还是绰绰有余的,即便内中有接近伏魔宗师的人物。
就在这时,虞洺潇现一个褐衫短襟的身影没有加入战团,反而转向冲出,在断崖边一跃而起,从背后取出一把焰光闪闪的长剑,竟是冲着自己杀了过来。
虞洺潇甚至都懒得搭理,此子是嫌死的不够快么?竟然找上了神力绝伦的自己?擒贼擒王确实是个好主意,但是用在我身上,你便是犯了大错。
虞洺潇带着戏谑的笑容直视着那褐衫短襟之人的模样,是个浓眉怒目,面容刚毅的男子,很快,这个男子将为这自作聪明的愚蠢付出代价。
眼看着那褐衫的男子持剑跃在半空,身形张开,仿佛一只孤绝潇寞的苍鹰,剑头的焰力热气传来,似乎确实不俗,不过这样的力量想要伤到本尊,未免是痴人说梦。
虞洺潇只是轻轻拍了拍座下的巨型蟾蜍,蟾蜍眼看那人渐渐跃近,忽的巨口一张,那鲜红色的长舌又如长练般卷出。
这是自阒水远古一直存活至今血睛棘蟾,它的血红双眼可以吸纳生灵的魂魄,它的长舌可以卷碎坚硬的铜铁,它状如刺棘的皮肤表层可以喷射出媲美九头海蛇之涎的毒液,就让这男子成为这血睛棘蟾聊以果腹的餐点吧。
血睛棘蟾的长舌还未卷至,那褐衫男子身上突然现出一蓬炽意浩然的火焰,周遭气流骤然一紧,其势煌煌,几乎令天地变色。就在这时候,虞洺潇心中一凛,他无奈却自嘲的承认,他又错了。
滚烫的焰火之气似曾相识,血睛棘蟾才吃过这苦头,此刻哪里还敢飞舌卷身?急急的缩舌入口,那身现奇焰的褐衫男子却径自跃到了血睛棘蟾的头顶,热力顺着头顶肌肤渗入,烫的血睛棘蟾一声惨嘶,而在它因负痛摇头晃脑之前,那柄闪着火焰赤光的长剑已然穿过了骇然色变的虞洺潇的脑门。
“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池棠将此语原封奉还!”褐衫男子眼中的光芒一闪。
※※※
豹隐山第二峰的防御战开始了。
密密麻麻的妖众集群在山峰的坳谷汇聚,就像是一汪随风波动的黑色潭水,妖气在集群大阵之上形成了同样壮观的阴霾云层。
在他们攀爬登峰的道路后,却立刻隐入了葱郁苍莽的山林之中。而就在此时,这一片山林活了。活了的意思就是,所有的花草树木同时动了起来,像是有着灵性一般,向踏入这片山林的妖魔起了攻击。
美丽绽放的花朵喷射出一触即毙的毒液,一个个妖众惨叫着倒下;覆盖山体的青草自动盘结成捆缚锢束的陷阱,一旦缠盘上妖众的腿足就猛力撕扯,将他们分尸当场;高大树木伸出了四肢,要么把妖众踏成肉饼,要么把妖众捏成肉酱。
花草树木没有负伤身死的痛患,即便高强如扬沙也有些一筹莫展,鳐尾毒刺徒劳的穿过走动的树木,却毫无效应。
山林间妖魔的哀号哭喊声震天地,第三峰上观战的雅风四姝则面露喜色,嘤鸣和佼人已经飞回了公孙复鞅身后,虽然未能当场手刃仇敌,但此刻看妖魔大队被这片山林屠戮甚众,也感到大大出了口气。
公孙复鞅面容沉静,在一开始因苑中女仙的惨死而激动的心情已然平复,大敌当前,只有消灭这些气势汹汹来犯的阒水妖魔,才是对她们最好的复仇和祭奠,稍有不慎,只能使锦屏苑战死的人数更多,可半点疏忽大意不得。
黄裙的依依忽然凑近,小声道:“公子,虹琼飞瀑处似有异样,突现妖气,要不要……”
公孙复鞅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点了点头:“分兵进击,阒水倒是用的好招数,我也察觉千数之妖在飞瀑处现身,不过各司其职,只有烦劳留守本苑的嬣卿他们御敌了,倒是让那些来贺情观礼的宾朋好友受累了,我们不动,只应对正面之敌,待破敌之后,我亲自去谢。”
“妖众千数,若有法力高深者,小婢是担心嬣夫人他们力单势孤,众寡不敌……”
“那里有个不逊于我的高手在,对付千数之敌足矣,不必担心。”公孙复鞅根本没把后面出现的突袭敌情放在心上。
“公子是说……”依依眼睛一亮。
“上古火鸦转世化身,岂……”公孙复鞅话只说了个开头,便突然止住,他抬起头,将眼光望向了更远的前方。
冥思得道,修为通天,豹隐山左近的风吹草动,公孙复鞅又岂能不知晓?可笑那虞洺潇自以为潜身得计,又怎知锦屏公子神通?
然而现在,除了这万数妖魔的滔天妖气,却又出现了另一种气息。
杀伐之气!
属于人类赳赳军阵的杀伐之气。
战场之后,便是那波光粼粼的龙涂湾水,无数风帆昂扬的劲舸斗舰从水天相接的那一条直线上赫然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