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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山上下来过后,陈饶径自回了房间。 ?却隐约心下不安。
她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在她离开时给她说的话。
等到西凉军退,扶风太平,我就去找你。
等到西凉军退,扶风太平,我就去找你……
她抚住额头,摇了摇,强迫自己不要想太多,从房间走出来,才现已是暮色了。她系了系披风,从房间里走出来,呼啸的风声中,陈娆听到山寨口好似有什么嘈杂喧闹的声音。
在一片昏黄的颜色中,她一身男装,身披黑色披风,从寨中走来。等她来到山寨口,才现原来是百余将士们在山寨口生了篝火,烤肉喝酒。
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军中将士,此时勾肩搭背,大笑着喝酒,毫无上下级之分。人群中央的,正是被元让元固围着的裴绍。
他仍旧是白天的那件墨色绑袖裳衣,今日一细看,才现那裳衣上绣着金色蟠龙暗纹。
裴元让在篝火旁举着酒坛,朝着周围的军士门哈哈大笑道:“主公今日心情好,带着兄弟们上山猎了许多的山鹿,今日我们可是有口福了,大家不醉不归啊!来,喝!”
“喝!”
一时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他应该是洛阳的贵人吧,陈娆暗自想。她小时候虽然在洛阳待过,但是毕竟时日较短,阿翁也从不让她接近外客,听得多,见的却少,她其实算是没有见过世面的。
陈嵩去哪里都会带着她,她喜欢呆在陈嵩的书房里看书,陈嵩处理军政事物的时候也不避着她,她说是耳濡目染此言绝不为虚。这么多年了,她是第一次这样独自一人,也是第一次面对那么多的绝望和血腥。
陈嵩把她保护的太好了,好到当她一个人独自面对世界的时候,会觉得那么的害怕,那么的惶恐。说到底,伪装的再好,她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而已。
“阿娆姑娘,过来吃肉吧。”
裴元固现了一旁站着的陈娆,对她招手喊到,正在和众军士喝酒的裴元让听到此话,红着脸哈哈哈大笑,“兄弟们,这主公看上的女娃娃标致不?我带给你们看,哈哈。”
说话间就大步走到陈娆身边将她拉到裴绍旁边,让她坐下,对着陈娆说,“来,喝酒。 ★”还没说完就将一坛酒递到她面前。
“我……我不会喝酒……”陈娆看着裴元让不知所措。
正无措间,一双纤长却并略显粗糙的手拿过酒坛,斥道,“元让已经醉了,送他回去吧。”
裴元让大惊,大声叫到,“主公!我没醉!我没醉!”
裴绍淡淡道,“我说你醉了你就是醉了,元固,把他送回去。”
裴元固在一旁忍笑着说,“诺。”
裴元让悲戚的喊到,“主公,我没醉,你不能这么对我,鹿肉我还没吃呢!”
裴绍也勾起嘴角,“哦?元固,拿块鹿肉,把他和鹿肉一块儿送回去。”
看着哭笑不得的裴元让,陈娆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裴绍笑笑,就着手上的酒坛抬手喝了一口。
陈娆坐在他身边,注意力被他身边的一盒金色凤尾的羽箭给吸引了。她取一根,细细观察,正是射杀那贼人的弩箭。裴绍解释道,“这是弩箭,轻巧又极易瞄准。”
陈娆点点头,说,“和我见过的弩箭不太一样。”
“好眼力。这是我几年前游历到徐州,那里的一个隐居匠人送我的,略有改进。”
陈娆拿起一旁的弩机,朝着对面的大树虚着眼睛比了比。
裴绍靠在一棵树上,一只手放在曲起的膝盖上,一只手抬起酒罐坛灌了一口酒。他盯着陈娆,深邃的眼中偶尔闪过凌厉,嘴角却温和爽朗的笑着。
陈娆一时心起,瞄着对面几十米外的大树一扣弩机,羽箭如一只直冲云霄的凤尾离弦而出。弩机上的弦尤自颤动,远处被拉着的裴元让却哇的叫骂道,“奶奶的!谁!幸亏老子躲的快。”
旁边的裴绍忍不住噗嗤一声,陈娆囧着脸回头瞪了他一眼。
明明瞄的是对面无人的大树,怎么箭却掉到裴元让那边去了?这箭术,着实惨不忍睹了些。
“咳咳……”陈娆做贼心虚的放下弩箭,别过脸不看盯着这边说胡话的裴元让,只顾往面前的篝火添柴。★ ?
“姑娘和弩箭颇有缘分。”
陈娆轻咳一声,无奈道,“武器我确实见过不少,但是家父从来也不让我碰,说是凶器。”
“他也是为你好,武器伤人,也容易伤己。”裴绍放下酒罐,盯着篝火,眸色凌厉,“可是真正的凶器,哪里是兵器呢。”
陈娆看着眼前倚靠着大树的俊朗男子,恍惚间想起了潜伏着的野兽。
陈娆看着他,不知为何便把话接了下去,“《国语》有言,兵者,凶器也。可是用的好,也能救人。”
裴绍看着陈娆,嘴角依然一抹笑意,“那依姑娘而言,如何救人呢?”
陈娆嫣然一笑,“以暴制暴,如何不是救人?”
天色渐暗,周围的士兵们依然大笑着喝酒吃肉,笑语不断。篝火的火光将周围映衬的极为温暖,裴绍一只手握着酒坛,看着眼前嫣然微笑的姑娘,眼中虽有狡黠,脸上却是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涩。她的脸庞在昏暗的篝火光下显现的极为温和,裴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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