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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了小雨,赵笙南一回府便泡着热水澡,却一直听对面西暖阁里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虽没见着场景,也能想象,屋里应是碎了一地的瓷器,徐姨娘这些年怕是捞了府上不少好处,才养得姑娘这么不心疼银钱,只是砸东西这样的举动实在上不得台面,不像徐阁老家风,果真是庶出的女儿。
突地,西暖阁里安静了下来,想是老太太前去安抚了,这么大动静,可不就是为了引的老太太注意么。
大致的事情她听丫头说起,豫章城里,敢得罪布政使府上姑娘的,也只有南平王府的小郡主了。
南平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亦是太后的亲生子,当今圣上登基后,太后舍不得南平王,求了陛下允王爷在京里当个闲散王爷,十年前却因为牵扯了一桩盐业贪腐案,贬至豫章,毕竟是皇亲,还有太后撑腰,在豫章谁也不敢将王爷得罪了。
据说两人看中同一株花,当时赵湘君先要了来,正要到手却被明玉郡主拦住抢了去,若是郡主真心惜花也就罢了,偏偏郡主当着赵湘君面将一株上好的兰花砸了。
那花哪是砸在地上,分明是砸在赵湘君脸上,可偏偏身份矮人一截,只得回来发脾气。
对于这个小表妹,赵笙南还有些印象,当年太后大寿,她曾随南平王妃进京,因与京中皇亲不大熟识,只怯怯地躲在人后,后宫里酒席间众姐妹行酒令,她答不上来,被笑话时还是自己替她解的围,却不想当年怯弱的明玉如今竟养得这般傲人脾性。
“好在今儿姑娘没去赏花,不受那样的闲气。”春纤出去拎热水,只留着夏蝉在屋里替她捏着肩背。
夏蝉手劲恰到好处,捏着很是舒服,赵笙南闭目享受着,道:“我受什么闲气,我又不喜与人争。”
“南平王府的小郡主最不讲理,姑娘怎么不记得了,那年花灯节,姑娘不小心碰了她的肩,本是无心,她非不依不饶,害得姑娘回府挨了大太太巴掌。”
赵笙南一怔,即便不大喜欢钱氏欺软怕硬的性子,可她醒来后见到的都是钱氏疼护女儿,怎还有巴掌的事情?
见姑娘迷惑,夏蝉解释着:“姑娘怎就忘了,那时姑娘多委屈,太太却根本不听姑娘辩解,非说是姑娘惹事,连大奶奶也在一旁说风凉话,姑娘当时哭了许久,还罚三月不能出府。”
“是么?”捧着花瓣从指尖流泻,赵笙南闲闲说着。
赵笙南是背对夏蝉的,是以丫头并没瞧见大姑娘面上神情,继续道:“奴婢见姑娘这些日子和大奶奶走得近,倒也不是不好,只是担心姑娘吃亏了,大奶奶心眼多,瞧阳哥儿几次三番在老太太面前编派姑娘不是,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自然是有人教唆的。再看大爷曾经多疼惜姑娘,自打娶了大奶奶过门,几次训斥姑娘,连奴婢见了都替姑娘委屈。”
夏蝉喋喋不休,赵笙南却一声不吭,听了说了许多后,才浅浅说了句:“水有些凉了,你去催下春纤,怎么还不来换水。”
“哎!”夏蝉应了声,转身出去时正好春纤进来,说着:“徐姨娘来了西暖阁,姑娘洗好后可要过去问候一声?”
赵笙南愣了愣,道:“不过是个奴才,哪有主子过去问候她的,该是她来给我请安才是。”
春纤这些天习惯了姑娘性情变化,这话听在耳里虽有些惊,却也不怪,夏蝉则显然被吓住:“姑娘怎这样说,姨娘总归是长辈,叫人听见,要说姑娘不懂礼数的。”
“姨娘竟也算长辈?哪家的礼数,我怎不知道。”赵笙南浅浅一笑:“夏蝉怕是之前板子挨重了,说起胡话来,先下去休息着吧。”
夏蝉还想再劝,春纤却使了眼色让她下去,等人走后,赵笙南才问着:“夏蝉伺候我多少年了?”
“和奴婢们一起跟的姑娘,有七八年了。”说完,见姑娘面上有些不悦,才又道:“可是夏蝉说了什么让姑娘不喜的话?夏蝉应也是无心。”
“我能与个丫头计较什么。”赵笙南应了这么一句:“只是你待夏蝉格外要好?”
听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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