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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说:“兄台不会弄错吧?”
杜鹃说:“这么大的事,我爹不会弄错的!民女杜鹃也不会看走了眼!民女那日为了给特别伤重的紫脸恶贼治伤,冒雪上山采药,差点没把命搭了进去。现在想想真是不值!”
“可是你遇上了奉先哥,还有我……”张援不禁插嘴道。
“秉义兄说得不错,的确,就因为这事,杜鹃结识了两位兄长,诚为幸事!”杜鹃说,看得出来,这情感真实自然流露无疑。
县令却对自己儿子的这句插话很是不满。他觉得儿子把重心内容又叉开了去。
“那现在……这陇西二贼白豹何大雕和金钱豹欧鹏,他们却身在何处?”他强调道,又把重心抓了回来。
“就在落日客栈!”杜鹃很肯定地说。
“那好!只可惜王县尉现在不在身边!吕壮士又受了伤!”县令说。
吕布激动起来,但是众人劝住了他。张援说:“爹,还有我呢!”县令说:“你不行,才跟你王义师父练了一回,哪里可以对付得了那两个畜生!这事本县以为还是暂缓……至少等到明日王县尉来了再说……”
县令说到这里,突然听到砰一声,好像是一片屋瓦坠地,吕布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屋顶有人!”
这话声音不大,但众人都听到了,张援也发现到屋顶那边因被揭了瓦而一亮,当即掉转身第一个窜出去,他在外头急速观察了一下四周,又看了屋顶,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迹象,心想要是果真屋顶有人,那此人的武功也一定是一流的。可是了无痕迹,除了风之外,却没有其他声音。
实际上确有贼人至此偷听,就是张兴呢。当他知道自己的九发袖箭只伤到吕布的腿的时候,立刻就想到杜大夫。他知道县令是不会置吕布重伤于不顾的,一定会给吕布最好的治疗。于是他就先行窜到杜府——这里他曾走过太多次了,所以差不多也算是熟门熟路的——伏在屋顶上窥伺和偷听。后来由于一阵风吹来得猛,他一个不小心,身子摇晃了一下,无意中将身边的砖瓦撞得落地,这才引起注意,差点没因此被发现。
让张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寻常好糊弄的少主人,竟然变得如此鬼精灵,还怀疑起自己来了。他另外也觉得此次虽然四处游说,拨弄得那些草民为吕布而到县署门前闹事,引带了县令的注意,无形中帮助自己完成了调虎离山,得以偷袭南牢。这种机会确是千载难逢,但自己行刺却因大意而失手。
王县尉虽不在,没想到后来赶到的两捕役,居然身手也颇了得。万一还有差役赶到,自己就难脱身了,于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然后就到杜府打埋伏来了。现在想想,没能趁机除去吕布,诚为憾事,现在这边的情势,也让张兴觉得一刻都不能逗留了。于是张兴伏于杜府一侧,见张援巡视之后进去,便抓住时机离了杜府,回报消息于师兄去了。
他的师兄就是何大雕和欧鹏。那么这张兴是谁呢?此人便是陇西老鬼的二儿子魏兴,只因当年吕良惩恶除暴,杀了陇西老鬼,所以魏兴一心想为父报仇。他来到九原,先潜伏县署以待时机,埋名隐姓,成为厨子张兴。后与五个师兄精心策划了吕良灭门案。但因为走脱了吕布,所以才有后面的这些周折。
这次他的五位师兄前来九原县访他,途中在酒楼喝酒时,与神拳帮言语冲撞,结了梁子,当下大打出手,欧鹏为神拳所重伤,何大雕为了救欧鹏,身上也有几处伤口。听说九原县神医杜鹤翔之名,便住了落日客栈,一边上门求医,一边与魏兴联系,问可有吕布的消息。
后来魏兴从张援口中无意中得到吕布的消息,连夜告诉了师兄,却未曾想因此断送了三位师兄的性命。他报仇心切,昨夜设计的劫狱圈套落空之后,匆忙间又设计了今夜行刺的阴谋,遗憾的是他又失败了。
且说刚才张援之出去四处察看,无果而返,于是一时无话。县令沉吟片刻,突然对钱胥吏说:“时候不早了,杜大夫也要歇息,你等随本县送吕壮士回南狱!”
“爹,吕布兄弟还要回去坐牢房哪?”
“不坐牢房,他又去哪里?秉义呀!人生行事,可不能只讲感情哪!”
见他发愣,好像还有一些恼火,县令突然贴近他耳朵,轻轻地对他说:“现在你速回府邸,然后骑雪上飞,到王县尉家,让县尉速带捕役往落日客栈,抓拿何大雕和欧鹏二犯归案!快去吧!”
这下子张援之真是喜出望外。“多谢爹!”说着,就往外走,又回头跟杜鹃点头,跟吕布行了揖说:“奉先兄弟珍重!援之就此别过!”直到外边,这才小步跑起来。
路边有个馒头店,当下就从袖里取出碎银,丢给掌柜的,抓了三块就走,也不要找回角儿,就这么边吃边走。到府邸侧门的时候,刚好把三块馒头吃完。
然后就进了马厩,牵了雪上飞出来,到得门外,就骑着它飞奔前去。
到得王县尉家,幸喜县尉正在母亲房中为她敲背,于是急忙口称师父,又拜揖其母,这才将来意说明,并交代了一些情况。那王义是何许人物,当下就听得明白。他也是公而忘私之人,连忙就跟母亲说了意思,母亲说我儿,老身不打紧,你赶快缉拿凶犯要紧!只是我儿也要小心!
王县尉谢了母亲,就与张援之一道骑马,去了几户人家,召集了手下几名得力捕役。当下聚在一起商量了,决定分成两拨,一拨由县尉带领,直接进到落日客栈实施捉捕。另一拨就设伏在客栈附近,以免有漏网之鱼。
王县尉本来意思是让张援不要卷进来,因为刀剑无眼。可是他坚持要加入,王义没办法劝说,就只好让他随着另一拨人马,临时埋伏在客栈附近。
腊月入夜的寒风吹来,很是寒冷,张援心里头却很热火,他想像待会儿就会有漏网的一贼人从自己埋伏的这地方经过,正想溜走的时候,不料被他暴喝一声,顿时吓破了胆似地,整个人都要瘫了,这时身边一捕役已经掣出刀,从背后抵住贼人。于是贼子束手就擒。于是他将贼人献于吕布兄弟面前,吕布说:“兄台神勇,替吕布擒到仇人!吕布钦佩之至,尤深谢兄台!”他全身像喝了热酒,真够劲的!他觉得好有面子!
正当他陶醉于自己的梦境的时候,却见县尉带着几个捕役懒洋洋地下来了。怎么?不会扑了个空吧?会不会先前在杜鹃家,那时确有贼人窥听,而后就速归,报与那陇西二豹,这才让他们逃脱?他心里马上活动开了。县尉说的意思却也与他想的较为接近,只是县尉说到客栈老板说,昨日夜间那两客人就突然搬走,也不知去向,其中一客人行动不便,还是让另一人背了离开的。这事实就与他想像的大有出入了。
客栈老板应该是不会说假话的。那么,这陇西二豹莫非还会未卜先知?张援想到这事情颇是棘手,心里不禁又有点茫然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