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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越!”戌晚尖叫一声睁开双眼,满眼的惊惧和悲伤尚来不及消退,映入眼中的便是轻纱账外的朗朗星空。戌晚支撑着坐起来,拿手支着疼痛的额头,方才在梦中被惊出一身汗,风吹过来不禁有些凉。戌晚将锦被往上拉了一下,双手环抱住膝盖将下巴抵了上去。梦中的一切都好似曾经亲身经历过一样,无论是温馨的还是绝望的。
相信做过梦的人都会有着这样的经历,如果你要记得梦境中发生的事情必须一睁眼就去回想。然而戌晚在喘息的时间里没有去回忆,现在再想便想不太起自己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只依稀记得画面最后定格的,那个血色的身影。
“……苏越……?”戌晚按着额角呢喃出声,这个名字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梦中?而他的面容为何与浅沧那般相像?
安神香已然燃烬,戌晚心神不宁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思绪凌乱。她用神识去谈浅沧的神迹,察觉到他目下并不在紫薇垣,而是在人间的某处山头上。她不禁更加疑惑,在她的映像中浅沧甚少能够踏出紫薇垣一步,更何况是去到人间。她搁下杯子,抬手将略有些凌乱的刘海撩到耳后,转头看了看镜子中自己的脸,忽然就想起梦境中属于自己的笑脸。
她何尝那样自在快活,无忧无虑地笑过?也难怪那个男人深情呼唤的名字不是戌晚,而是另外的两个字,而那两个字她现在想来确实记不太清了。
戌晚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额角也随着凸凸的疼,那个梦让她心中满是疑惑的同时也心有余悸。她想到秦疏影之前还埋怨她,说她醒来有几日了却还没有去好好谢谢她的救命恩人。倒也是她疏忽了,只是她才苏醒没几日,身子委实不大好,这句肉身因着是琅轩玉镂的,所以用起来还不是很习惯。她原本是打算等自己好一些了,无论是面色还是与这具肉身的契合度都看起来没什么异样的时候,再去拜谢他。而现在,因为那个梦,戌晚只觉得惶恐不安,好像那个满身是血的男人真的就是浅沧异一样。
想到这些,她拾起妆台上的一只珠钗,简单的在脑后盘了个,将头发束成一束,又从琼枝上取了一盏灯,乘着月色踏了一片彩云,顺着浅沧的神迹寻到了人间。
约不到一个时辰,她便落在洛阳城附近的一座山头上,与洛阳城的热闹繁荣相比起来,这里实在是显得有些冷清。戌晚从云头上下来,提着灯,循着浅沧的神迹往溪水的那一头走去,没过多久便听到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琴音。那琴声顺着溪流潺潺而来,时而如清泉徜徉,时而如风袖低回。如夜色里文人的低语,带着诗意和月华的皎洁。
这样的琴音她曾有幸听闻,时隔多年依旧记忆犹新。这是浅沧的琴音,如他的剑气一样,已臻化境。
湖泊上映下月亮的倒影和漫天的星璀,浅沧一袭紫衫盘腿坐在镜湖旁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一张琴就搁在他的膝上。夜风将他的墨发吹起,飞飞扬扬,露出他低垂的剑眉和如扇的眼睫。他的背影融在夜色里,静谧的像是一副画,更像是一朵盛发在幽夜里的玉昙花。
琴声悠扬,奏的是她并不熟悉的曲调。戌晚不敢上前,也不敢出声提醒,只觉得眼前这样好看的景色不应该由她来打破。直到浅沧用他修长的手指最后剔了两个音,琴声的余音泛泛而止。他阖上双眸,用千年万年来一贯无甚悲喜的嗓音问着她一句:“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他问的平淡,而她却被问的有些窘迫,戌晚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灯,又看了看浅沧余给她的侧脸,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就是突然想来看看你,却不知你何时来了人间。”
她尚未灰飞烟灭时,便已经是这样同他说话了。她是神女,论身份地位比起浅沧也未必差的到哪里去,是以便不像其它那些女仙一样,便是心怀爱慕,在面对浅沧时却仍是要维着一颗敬畏之心。那时她也曾与他煮茶论道,偶时也会折了时下的鲜花带去紫薇垣给他,又或是调制了什么新的香粉一定要拉着他打篆闻香,而后得他一两句点评。
戌晚自认为他们之间当能算得上是知己。
浅沧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星月的倒影上,仍旧是低垂着眼,眼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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