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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颓败了。
青瓷盏中余有三杯茶,一杯在小几上,两杯在翘头案上。小塌上躺了卷半开的竹简,叶澜音拾起来看是一卷琴谱,看样子有些年头了,竹简的颜色都很不一样。叶澜音自己都觉得奇怪,因为不通音律的她竟然还能看懂这卷琴谱。翘头案旁有一个白瓷缸,里头放着画,大多都是裱起来成了卷轴,却有几张只是单拿宣纸卷了放在那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叶澜音抽了一卷出来看,宣纸慢慢展开,映入叶澜音眼前的这张画显然与这屋子里挂着的决计不是一个画风,手腕虚浮下笔深深浅浅,可见是力道也并未把控好。然而纵使画功如稚儿,叶澜音还是能够认出这水墨勾勒的是一位男子。
依稀是同一个男子,有他看书的时候,有他抚琴的时候,还有他煮茶或是小寐的时候。每一张画上男子的嘴角都噙着温润雅泽的笑意,而透过这几张笔法粗糙的画,叶澜音的脑海中竟然也片段似的浮现出一人的样貌来。样貌有些模糊,然而嘴角的那抹笑意与那画中一般尤为清晰明显。
叶澜音的手微微有些颤,她将画摊放到案上,顺势拿手撑着案,用来支撑她的身子。脑袋有些疼,她越是努力的想要看清脑海中那名男子的脸就愈发的疼。
苏绯织火急火燎地赶到北邙山的时候,来不及感叹物是人非便直奔院子里去,他一步跨进屋内,瞧见墙上那幅画时心中顿时了然。苏绯织转头见叶澜音背对着他坐在地上,背上无起伏,想必也没有在哭。苏绯织安慰自己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小叶子不会记得苏越,她来这里只是循着那幅画来的。苏绯织一抬手,那画便送墙上落了下来,卷好了落入他的手中。苏绯织堆起笑,使自己的神色看起来一如往常,他想叶澜音走去,笑了两声,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对叶澜音说道:“你若不问我,我倒是忘了这北邙山我与你还是待过几日的。”
只盼小叶子不要刨根问底,毕竟苏绯织不善于,不屑于说谎话,更不愿意对叶澜音说谎话。
然而当苏绯织走进了,才发现叶澜音怀中抱着一张琴。他虽然不知道这琴的由来,却也知道这是苏越斫的一张琴。苏绯织停下脚步,揣着他的骨扇,心中略有些慌,他瞟着眼睛想要去看叶澜音此时的表情,然而叶澜音却开口问了他一句他最不想回答她的一个问题。
“苏越在哪?”
叶澜音的声音压的有些低,听着很没有力气,入耳的是微微有些沙哑的气声。苏绯织暗咬牙,首先想到的是,坏了,这丫头一定是又哭了。其次他才不得不直面这个棘手的问题,同时苏绯织心中又倍感疑惑,风寂不是施法抹去了叶澜音脑海中有关苏越的一切记忆吗,如今她又怎么会问起苏越,她想起了苏越然而又想起了多少?
在一个弹指间,苏绯织在心中问了自己更多的问题。一个弹指前,他尚且心存侥幸,觉得叶澜音问起苏越不一定是她想起了苏越,而只是知道了在北邙山上有苏越这么一个人而已。毕竟北邙山是苏越的北邙山,叶澜音通过这里的生活痕迹找到他的姓名也是极其正常的一件事。然而一个弹指之后,苏绯织便有些颓败和抑郁的亲手将这个满怀着希望的念头给否决了。
叶澜音哭过了,显然只能是因为苏越。苏绯织第一次在心里将风寂骂了爹也骂了娘,然而面对叶澜音他张了张口,却只能喊出她的名字。
“小叶子……”
“我问你苏越在哪。”不问疑问句,而是平淡的有些可怕的陈述句。叶澜音在找苏绯织要一个肯定的答案,是的,她想起来了,想起有关苏越的一切,自然也知道如今苏越已经不在了。
叶澜音怀抱着那张琴,琴身的木料染上她身上的温度,也变得温暖起来。然而当时她那样抱着的苏越,她那样的痛苦,哭泣和哀求,却也只能感受到他在自己怀中越来越冷。她能握住他冰冷僵硬的手,却抓不住他流逝的生命。
苏绯织憋了一口气,直挺挺地伸着脖子,双眼一闭全然一副早死早超生的模样做足了之后。他长长一叹,上前几步伸出一只手欲要拉叶澜音起来,苏绯织又叹了一口气,告诉她:“我带你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