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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一佛心也无。
知客僧匆忙将铜钱揣进僧袍,道:“不是不愿留施主住宿,只是庙刚建,条件简陋,禅房数量有限,贸然留下施主的话,僧恐方丈会怪罪。”
仇九奇道:“我见寺院禅房不少,恐怕不下百间吧!难道都住满了?寺院里竟有这么多僧人么?”
“也不是……那个……这个……”知客僧闪烁其词,吱唔了半天,也对不上来。
仇九心中雪亮,寺院刚建,用度很大,那时信众又少,布施自然也是了了,若不是另有进项,断不可能接纳这么多和尚,养都养不起!
“我佛慈悲,师父,把这个拿去吧。”仇九将一块五两重的金子托在手上,盯着知客僧忽然发亮的眼睛,“烦请师父好歹给安排个食宿,这些就算是我给贵寺的布施钱了。”
“施主虔心向佛,方丈知道了,也不会怪罪僧的,僧这就给施主安排。”
不是鬼不推磨,是钱使的不够,这五两金子,让知客僧的态度前倨后恭。
正此时,突听院内吵吵嚷嚷的,仇九和知客僧出殿查看。
“我老娘都快八十了,我上山都这么久了,为什么不让我回去看看?”一个蓬头垢面的乡人,被人向内推搡,一边挣扎,一边争辩。
佛殿在最前院,从佛殿两侧的月亮门看过去,可以看到后院中,有十几人正在搬砖和泥。每个月亮门前,左右各有一名五大三粗的带刀彪形大汉把守。蓄发,黑色劲装,既非衙役,也非和尚。
一名大汉,猛力一推,将乡人推跌回月亮门内,呼喝道:“子,再敢不听招呼,心爷剁了你喂狗!”
乡人跌坐地上,手捂屁股,呲牙咧嘴地声嘟嚷道:“什么我佛慈悲,这还是寺院么!”
仇九不动声色,心里在想:一个寺院,请看守干什么?是嫌钱花不完,还是怕佛像被人偷了?
知客僧解释道:“施主勿怪,寺院正在修缮,比较杂乱,所以才请人看守。”又伸手相肃,“时候也不早了,僧先安排施主斋宿。”
“施主且休息,斋饭会有人送来。切记不要到后院去,免得被看守误会,伤了施主。”知客僧完,掩上房门自去。
仇九用罢斋饭,天已尽黑,决定出去转转。
寺院东北侧倚山,其余几面不是临崖,就是陡坡。台风不,气温也很低,仇九虽不惧冷,都依然衣领高竖,装出瑟缩的样子,沿着寺院所在高台的边缘缓步绕行。
此时初夏,但山上的夜晚却冷的仿佛接近冰,鸟兽归巢,听不到一声兽吼鸟啼,唯有风撼松林,声如波涛。
“咔嚓”,仇九脚下踩到什么东西,发出断裂时的脆响声。仇九起初不以为意,以为是一截树枝,但马上就意识到了不同寻常之处。
仇九目力极好,看到身前的斜坡上,被倾倒的生活垃圾都铺满了,期间夹杂着许多白森森的骨头,在星月下泛着微光,不知是人骨还是动物的骨头。
仇九抬脚,低头,见被踩断的,俨然便是一根羊的腿骨。
从这些动物骨头的数量来看,起码应该是上百人所食,而且这种吃肉的食性由来已久,远非一日。
和尚也吃肉?退一步讲,即便不是和尚吃的,佛门之地,难道允许世俗之人擅动荤腥?况且,坡下还有一副基本完整的羊骨架,显然是在寺院中现宰的,如此做为,这还是佛门净土么?
仇九满腹狐疑,缓步西行,出去约五六十丈的样子,忽感浑身森冷。极目间,见离此约四五里的沟洼处,恶魂怨魄,鬼气冲天,阴气氤氲,犹如实质,似乎将那一方天地都扭曲了。
仇九内功不俗,对近在咫尺的危险感应异常灵敏,在常人眼中再正常不过的东西,只要它暗藏玄机,很难逃过仇九的第六感。
仇九负手立于沟沿,意念探测雷达一样覆盖过去,蓦地一种似曾相识的悲苦厌世的负面情绪萦绕上心头。
是僵尸王!用无数的恶魂冤念凝聚而成的至阴至毒的僵尸王!
仇九打了个激灵,收回意念,全身仿佛泡入冰水,寒澈入骨。
这股入体寒气尚未褪尽,仇九不由又是凛然一惊,有人正向这里悄悄靠近!
“劲风月下撼松林,羁旅冷夜听涛音。”仇九口吟诗句,自言自语道,“好冷啊,该回去了。”
言罢,转了个身,面向峰台内,那是来人靠近的方向。
星月下,十余丈外,一人鬼魅般从暗夜中冒出,迎着仇九而来。仇九亦迎上前去,刚迈几步,已看得分明,冒出来的这人,赫然就是初登东台时,遇到的那个扫地哑巴。
“风高夜冷,赏景吟诗。施主,好雅兴!”哑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