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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侍卫走去。
伙计似是察觉到什么,兔子般窜进人群里,转眼没了踪影。
经过这一遭,楚晴便有几分恹恹地,而明氏却兴致颇高,让掌柜将各式宝石珠子一一取出来比在额帕上试,用了足足两刻钟才选定。又替楚晴选了个南珠花冠,花冠不大,可上面的珠子个个匀称圆润,隐隐透着粉色,一看就价值不菲。
楚晴瞥了眼价格,不由倒吸口气,就只十几颗珠子,竟也要上百两银子。她手里不是没有银子,当年赵氏陪嫁了三千两现银基本没动,目前都是她掌管着,可总觉得有点不值。
掌柜极有眼力,看出楚晴心思,笑着解释,“单论珠子确实值不了这个价,这花冠是醉墨亲手镶成,万晋国仅此一只,要价实在不贵。若非东家要来,我们也不愿拿出来卖。”
楚晴仰了头问:“就是那个出了花间集的醉墨?”
掌柜笑着点头,“正是!”
《花间集》是今春印刷的一本书,书中以花喻人,写了十六首诗,或豪迈大气,或婉转温柔、或清丽动人,不仅在士子间极富盛名,便是在闺阁中也流传甚广。
楚晚跟楚暖手中各有一本,对其中词藻推崇备至。
既然是醉墨所镶,倒也值这个价,楚晴笑着开口,“如此我就要了,回头把账单送到卫国公府,我在家里行五。”
掌柜笑呵呵地看向明氏。
明氏笑道:“等额帕镶好了一并送去,只算这几块石头,花冠另外记帐。”顿一下又道,“这是府里五姑娘,以后记住了。”
“是,”掌柜恭敬地点点头,“额帕明天就能镶好,后天一早定能给五姑娘送过去。”
楚晴这才反应过来,侧头问明氏:“这间也是伯娘的铺子?”
明氏笑道:“街尾还有家专门做扬州菜的馆子,今儿晚了,等哪天带你去尝尝。”
楚晴知道明氏富有,每个月送到大房院里的账本都是厚厚一摞,却不成想单是在寸土寸金的东街就拥有三间铺子。
不管铺子赚钱与否,单是铺面就值好几万两银子吧?
难怪文氏对明氏又是恨又是嫉,有这么个富有的妯娌的确压力太大了。
可转念一想,明氏有钱是她的事,文氏也不能因此就损害大房院该得的利益。想起以往文氏做的一桩桩事,楚晴无奈地摇摇头。
回到车上,楚晴打开匣子又取出南珠花冠来打量。说起来也怪,花冠甚是简单,就是十几颗南珠围成环状,看上去并没什么特别之处,遂叹道:“几十两银子的本钱,就因是醉墨所镶平白贵了一倍,回头我照这样子也镶一个花冠,说是醉墨的手笔,别人也分不出来。”
明氏笑道:“外行看不出来,内行人却是一眼就知道,名家制造首饰的时候都会留有暗记,你看花冠底座是不是有黑土两个字?”
楚晴仔细看了两遍才发现不起眼的地方果然刻着极小的“黑土”两个篆字,“黑”字下弯,“土”字上合,堪勘并成圆形,若不仔细分辨,还以为是环状的纹路。
花冠好做,可这两个字刻成这般却着实难得。
“这是醉墨的徽记,”明氏解释道:“凡他制作的东西,不管首饰也好,砚台也好,还有玉雕竹雕等都有这个标记”
“竟然还会制砚台?”楚晴惊讶,“也太厉害了……也不知怎样的人才会有这般手艺。伯娘见过他吗?”
“自然见过,”明氏眸中浮起温柔的笑意,“不过是十几年前了,也不知他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十几年前见过,想必醉墨已经不年轻了。
也是,不花费十年八年怎可能磨练出这般精湛的技艺来?
楚晴默默地将花冠仍放回匣子里。
明氏却又开口,“阿晴,你虽年纪小,也该早早为自己打算起来了。”
楚晴疑惑地抬头。
明氏续道:“我嫁到府里正好二十年,虽不掌家,多少心里也有数。府里进项不多,抛开国公爷跟世子爷的俸禄不算,就只有两处田庄跟四间铺子。田庄收益有限,还得看年头,最好的时候也才有两三千两银子,铺子我打听着也不十分赚钱……只够维持着府里几百口子人,便是有盈余也落到你二伯母手里去了。前年大姑娘出阁,公中出了四千两银子,老夫人添了两千两,你二伯母贴了两千两,共八千两的嫁妆,算是体体面面的。你前头有三个兄长和三个姐姐,等他们办完事,我估摸着老夫人也没有太多私房贴补你。”
楚晴默了默,她何尝不知,便是老夫人有银子也不见得会贴给她,在她下面还有六少爷楚旻,楚旻是文氏嫡子,平素都被老夫人当成眼珠子待,肯定是要留给他的。
“所以也只公中这四千两,虽说你手里还有你娘的嫁妆,你外祖父为官清廉,当初你娘嫁过来只有三十六抬嫁妆,也多是日用之物,既没田庄也没铺子,压箱底的银子倒是有一些……钱留在手里不用就是死的,阿晴,你想没想过买间铺子,以后多少有个进项?而且,管铺子跟管家大同小异,早点上手,以后你嫁了人也好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