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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弘巽得意非常,光着两条胳膊做了个扫袖的动作,恭恭敬敬打个千儿,仰脸笑道,“万岁爷擎好儿吧!”起了身,一纵就和兄弟侄儿们闹到一处去了。
素以垂手站在一边,他们有有笑时没人注意她,她有了缓和的时间,渐渐从惊恐中平静下来。可睿亲王一走皇帝又回过身来看她,她的心立马又吊起来,只觉皇帝常服袍角的缂丝海水江牙绣晃眼得厉害,直要戳进眼眶子来似的。
不过来也奇怪,她以为命虽留住了,总免不了要惩戒,可是却没有。皇帝问她,“你老家儿哪个旗上的?家里有什么人?”
她蹲个身道,“回万岁爷的话,奴才是角旗下人,家里有父母亲,两个兄弟一个妹妹。阿玛现任下五旗包衣参领,在西山营里当值。”
皇帝沉吟了下又道,“和副都统达春家有亲戚没有?”
素以闹不清他话里用意,只规规矩矩的答,“副都统是奴才阿玛上峰,老辈里没有什么关系。”
皇帝半晌嗯了声,也没别的话问,背着手往丹墀那头去了。
素以等他走远了才敢抬起头来看,皇帝正面没见着,单看背面,那也是英姿挺拔不容觑的。她暗暗松了口气,已经转凉的天儿,后背衣裳吃透了汗,贴在身上冰凉一片。她狠狠打了个哆嗦,才发现手心辣辣的痛起来。原来通关的牌子攥得时候久了,在指根上压出了一道深深的凹槽,把四根手指头都弄得没了知觉。
马六儿缩在值房里不敢露头,风波过了才出来搭话,“阿弥陀佛,姑娘好大造化,这是白捡了条命啊!亏得有睿王爷在,否则这会儿已经上恩济庄受香火去了。”
素以干巴巴的笑,“可不,算我命大。”她顺着人声看过去,睿亲王练布库正练得起劲,牙咬在肉里,张着膀子造声势。刚才的事过眼就撂了,像是从没发生过一样。她想道谢找不着机会,这地方呆着又太瘆人,忙同马六儿道别,从月华门溜了出去。
走在夹道里从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她这会儿腿肚子里还抽抽,往前赶腾云驾雾似的。索性停下来,左右看没人,便靠着宫墙蹲一会儿。
日头正旸,照着红墙上的明黄琉璃瓦片,反射出一串跳跃的金来。她细回忆起皇帝对她的评价,她毛躁不配调理人,再想到值房里那起子追着她叫姑姑的宫女,简直觉得无地自容。仰脸哀嚎一嗓子,临要出宫还干这么扫脸的事,不是丢祖宗八辈的人么!她天天端着架子管教别人,自己却又这么没出息,想想都要臊死了!
蹲了会子还得起来办差,一路往北过长康右门,斜穿过御花园到贞顺门道儿能近。经过北五所边上的角门,里头规矩和旁的地方不同似的,掌事太监吆五喝六的骂苏拉。往里看一眼,官房堆得像山那么高,要是滚下来能把人砸死。味儿也不好闻,这是秋天还凑合,要是赶在大夏天,那得把人熏死。
她脚下加紧着赶路,到了贞顺门前出牌子给守门禁军看。探身出去瞧见外面墙根上蹲了两个男人,穿一裹圆,鬓角拉拉杂杂的样子,确实不是好人家打扮。她招了招手,“是翠儿家的吗?”
两个人头哈腰的上来打千儿,“正是,请姑姑的安。”
素以取了翠儿榻榻里清理出来的东西给禁军过目,里头有三吊当差得的月例钱,还有两身行头一双鞋,一并给了她家里人,又道,“人在灯笼库前的井里找着了,这会儿运到西边槐树居了,你们上那儿收尸去吧!”
两个男人在宫门外等了四天,其实心里早就有了预感,可当真得了这样的下落,一下子控制不住,呜呜咽咽的悲泣起来。
素以看了吓一跳,“快节哀,宫里忌讳哭,叫别人看见了要惹事儿的。”一头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银子来,“我也没什么积蓄,这钱当是我随的赙仪。”
“不、不……”那两个人推让,“姑姑为咱妹子的事操劳,不敢再叫姑姑破费。”
素以往他们手里一塞道,“我是宫人,不带和爷们儿推推搡搡的。钱不多,就是个意思儿,别嫌弃才好。我那头还有事,这就回去了。你们也往城西去吧,耽搁久了不成。”着退进宫门,原道折了回去。
肩上卸下副担子,走道也松快些。把牌子交回敬事房,再回到长房的时候,尚仪绥嬷嬷招她吩咐话,“慎行司来过人了,这关躲不过。问话也别怕,有一一,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她听着心里没底,就像平民百姓进衙门,即使没什么也难免要发怵。更何况她前后想了个遍,似乎有了端倪,只不过关系身家性命,别人跟前不方便罢了。
绥嬷嬷看了她一眼,眼神能洞穿人心,“我和你过,没事儿别惹事儿。死了的不能开口话,这宫里谁也管不了别人的闲事,自己保命要紧,知道么?”
这是大内行走通用的保命符,素以心下了然,忙蹲安应了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