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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只是寻常男子。他自然是信任君瑄的,可是眼前的这幅场景——一个男人笑得一脸“淫|邪”,而他家小师妹就差在头上写上“有人在欺负我”了,此情此景,也不怪叶孤城能够脑补出无数剧情。
无需再忍。也不顾什么江湖道义了,叶孤城豁然拔剑!
在这个世上,就是西门吹雪和吴明,都未曾领教过叶孤城含怒刺出的一剑。这一剑将叶孤城拉入尘世,却又将他捧上神坛!
因为这一剑寒芒还未至,从锋芒之中散发出的冷光却已经让人不寒而栗。天地之间已经无人无物可以阻挡这一剑,因为刺出这一剑的,是叶!孤!城!
宫九的瞳孔骤然一缩,他嗅到了死亡的味道。这味道既陌生又熟悉,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对于宫九来说,他已经看了太多的死亡。而陌生,却是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触碰到属于自己的死亡。
毕竟,这世上能够杀得了九公子的,又有几人呢?
宫九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细胞都兴奋了起来,他沉重的喘息着,握着君瑄发丝的手也越来越紧。
大门距离他们坐着的地方尚有数十尺,叶孤城却宛若一刃寒星,转瞬便至!
君瑄听见了自己身后的那人越发沉重急促的呼吸,心知这人被自家师兄散发出的杀气勾出了旧疾。
此刻君瑄是坐着的,而宫九则是站在她身后。叶孤城的长剑已至,错开君瑄头顶寸许,直取宫九咽喉。
这一剑,叶孤城已经将宫九的全部退路封死。无论他如何躲避,都势必躲不过。这个世上,只有叶孤城不想杀的人,却还没有叶孤城杀不了的人。
可是,宫九却没有死。
叶孤城封住了宫九的前后左右,却没想过宫九会整个人浑身一软直接瘫在地上。
他浑身打着颤,一双眼睛很快赤红了起来。此刻,他的呼吸声更加重了。如同脱了水的鱼一般,宫九将自己的身体团成了一个虾子状。
叶孤城生平对战之人不知几许,却真的从没有见过这样的。
长眉微皱,叶孤城一把将一旁端坐的小道姑抱起。这人的这番丑态,真是让叶孤城觉得杀他都是恶心。
宫九却费力的伸出了手,猛地攥住了君瑄的脚踝。他死死的攥着,另一只手则胡乱的剥着自己的衣服,还嚷道:“小姑姑疼疼侄儿吧,抽我,快抽我!”
君瑄的手臂上还缠着一条鞭子,这件事,宫九是知道的。方才被叶孤城的杀气所摄,宫九便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在这片混沌之中,仿佛疼痛才是他最后的清明。这样的情况之前从未有过,可是如今却来得这样真实。
宫九从不觉得自己喜欢受伤这有什么奇怪,更何况如今他神志不清,根本就顾不上去分辨面前这人是谁,又会不会以此来威胁他。
叶孤城毫不犹豫的将扑上来的人踢飞。受了叶孤城这一脚,宫九吐出一口血,那血红中带黑,还夹杂着小块内脏碎块。可是这样程度的伤,对于宫九来说却并不算什么。他平息了片刻,竟然又冲君瑄扑了过来。
叶孤城正要拔剑,却敏锐的闻到了一丝异样的气味。那气味他并不熟悉,却也不陌生。或者说,每一个成年男人都不陌生。
不可思议的扫视了一眼宫九的下|身,忽然明白了这人在干什么,叶孤城只觉自己内府翻涌,几乎就要吐出来。
眼见师兄的脸色一瞬间就苍白了起来,君瑄皱了皱眉,解下手臂上的火蟒鞭,毫不犹豫的对着宫九挥去。
“胡闹!”
看见小姑娘的动作,叶孤城脸色一沉,不由分说的拽着君瑄便要走。君瑄一时有些莫名,却听见背后有人一声轻笑。
“小姑姑和……叶城主先在太平王府其他地方暂歇,表弟便交给朕来料理罢。”一身便服的皇帝忽然出现在太平王府。他走到了君瑄面前,接过了她手中的长鞭,有些戏谑又有些意味不明的对叶孤城道:“想必这鞭子,城主是断不会再让小姑姑用了吧?”
叶孤城再不看他们兄弟二人,拥着君瑄便快步走了出去。君瑄从未见过师兄有这样惶急的时刻,说是拥着她,倒不若说是夹着她了。
习武者一向耳聪目明,哪怕是走到院外,君瑄依旧能够听见里面鞭子抽打的声音和男子粗重的喘息。
叶孤城亦然。
可是他却没有小姑娘这样淡定了,走出了院门,叶孤城便呕了出来。
君瑄一惊,慌忙去给叶孤城找水,却被叶孤城扣住了手腕。
闭目平息了半晌,叶孤城才道:“怎么回事?”
君瑄并不瞒叶孤城,当即道:“皇帝让隐门寻太平王世子弱点。”
叶孤城:“为何?”
君瑄:“历代太平王执掌暗部,暗部为皇家刀刃,帝王用人不疑,却也要掌握权柄。”
暗部。
对于这个词,叶孤城并不陌生。最初平南王谋反之时,他随身的侍卫便是暗部之人,在他身边收集了平南王的不少罪证。如同这个名字一般,暗部所行之事都是见不得光的。凡是皇家不能直接出面的事,都要由暗部解决。
叶孤城同样深谙帝王心术,对君见宇的想法并非不能理解。
甚至,叶孤城已经能够猜到君见宇的全部心思。隐门与暗部,这两个见不得光的组织,是帝王的左膀右臂,却也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柄刀。所以,就一定要将把柄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放心去用。
譬如对于太平王来说,太平王妃的身份就是他最大的把柄。只是这个把柄在前些日子被宫九解决了,所以,皇帝才会萌生出让宫九接管暗部的想法。
只是,在此之前,他同样要有能够管住宫九的“缰绳”。
可惜宫九此人天纵奇才,仿佛并无弱点。既然如此,皇帝想要用他,就势必要给他制造一个弱点。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一出。
想到这里,叶孤城不由一声冷笑。他是关心则乱,不成想竟然入了皇帝的局。
仔细检查了小师妹是否受伤之后,叶孤城却也没有急着走。他在石凳上坐下,又将君瑄抱到了他的膝头。三月石凉,叶孤城是不会让他家小姑娘坐在冰冷的石凳的。
等了约莫半晌,皇帝笑着走了出来。他的心情很好,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无论怎么看,他到底比他那个多智似妖的表弟要棋高一着。只要他捏着他表弟这个毛病,就永远不愁有朝一日收拾不了他而被反噬。
见到叶孤城,皇帝先是有些惊讶他居然没有走,继而看着他抱着自家小姑姑,便又有些不悦道:“城主这般,小姑姑的名节还要也不要了?”
叶孤城动作未变,只沉声说道:“既然如此,婚期便定在下月吧。”
皇帝当即便皱起了眉:“君无戏言……”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叶孤城却抬手状若不经意的抚上了君瑄的小腹。他没有说话,却让皇帝陡然一惊。
将两人的情态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遍,皇帝觉得自己已经知道重点了。之前他家十七小姑太年幼,又是一路养在白云城的,皇帝对叶孤城有时候对自家小姑姑的“动手动脚”便没有多想。可是如今看来……十六岁,正是小姑娘如同花儿一样的年纪,也算不得小了。至少他今年新娶得皇后,便恰好是这个年纪。
皇帝死死的盯着君瑄的小腹,那里如今还是一片平坦,可是保不准……
只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皇帝深吸一口气,咬牙道:“那便听城主安排吧。”而后,他走到了君瑄身前,俯身认真对君瑄说道:“小姑姑,他若是欺负你,你便给我捎个信儿。我派人去接你回来。”
君瑄点了点头,只是依旧有些莫名。她总是觉得,自己这两个侄子越来越不好懂了,不然为何方才还一定要她两年后再嫁,如今却一下子就松口了呢?如此反复,简直连女子也不如。
皇帝如果听见了自家小姑姑的心声,一定会委屈得哭粗声来。
不忍再看这片被迫仓促的嫁了自家小姑姑的“伤心地”,皇上很快就离开了。在他走后,宫九才从院子中慢慢的走了出来。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发髻也是一丝不乱,丝毫不见方才狼狈的样子。见到叶孤城,宫九微微拱手:“城主见笑了。”
目的达到的叶孤城的心情变好,听见宫九的声音,他重新将他打量了一遍。这一次,他忽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心中有了刹那的明悟,叶孤城道:“你如此自污,却是用心良苦了。”
被揭穿了心思,宫九也并不觉尴尬。天边月色皎皎,他轻声道:“若非如此,我又如何能保全太平王府?”他并不愿倾覆天下,也并非独自一人。都说九公子聪明,所以从一开始,宫九便已经知晓了帝王心思。
今日叶孤城之事,的确是他借题发挥,却未尝不是刻意为之。
叶孤城不语,不欲再搀和进皇家之事,便带着君瑄欲走。
这时候宫九却忽然出声:“暗部之事大抵就是如此了,不知隐门之主可有成算?”毕竟,对于帝王来说,隐门和暗部,都是需要依仗又需要防备的存在。
君瑄没有说话,叶孤城却将小姑娘更紧的拥入怀中。他道:“四月十七是吉日,届时可来饮一杯喜酒。”
宫九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这就是君瑄的成算。她将自己和白云城绑在一起,和叶孤城这个前朝之后绑在一起。她亲手将自己的把柄交到皇帝手上,却是用自己柔弱的肩膀为白云城和隐门都撑起一道屏障。
这一刻,宫九只觉得面前的小小少女的身影却忽然和多年之前的翾祖母重合,她们看起来那样的柔弱,可是,却那样可靠。
皇权从来都是冰凉的,可是君瑄靠在叶孤城怀里,想着自己下个月就能嫁给师兄了。忽然就觉得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世事苍茫,幸与君执手。此为,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