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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许家和老夫人强迫的。
一时间,姜老夫人又被送到风口浪尖。
在圣旨下来没两天,姜家就敲响了云板,姜老夫人自尽了!
吞金自尽,死状极为惨烈。
圣旨是姜璇拜托林翊想办法的,至于姜老夫人自尽,她也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她更没想到姜老夫人竟然会借着这个机会自尽。
这样一来,可以说是姜老夫人因为临老被褫夺了封号,羞愤之下自尽的。
不过,对外来说,姜老夫人是突得疾病死的,毕竟当初将她关进小佛堂就是用的养病的借口。
只是这个档口,谁都会往那方面想。
只是大家均是心照不宣。
姜家办起了丧礼,因为是平民身份下葬,丧事很简单,金陵的姜瑜,还有在外头做外任的三老爷都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
许家,许老伯爷没有上朝,但他在兵部坐镇太多年,一时间,这口灶也是没有冷下来。
听到姜老夫人死了,他冷笑了几声,后槽牙紧磨了几下。
到底还是让许伯爷去添了份礼。
不管怎么说,仇人是仇人,可该做的面子,还是要做的。
“这件事情,是我们做的太慢了,否则,一旦那老太太做的事情传出去,姜崇还想这样的在人前享受同情。”
许老伯爷叩着桌面,许五在回话。
他看了他一眼,然后垂眸,仿佛睡着了一样。
许五尽职尽责地道,“老太爷,如今老太太那边是没办法下手,姜家那边该如何呢?”
“在下觉得,姜家如今这样平静,恐怕危险越大,皇上能下圣旨,如此的袒护姜崇,可是对于老太爷的事情,皇上压根就没过问过……”
许老伯爷抓起边上的狼毫,饱蘸墨汁,渐渐凝在笔尖,最后只在纸上落了个墨点。
“皇上到底还是怀疑上我了!”他紧了紧牙关,手里的笔被拍在桌案上。
他起身踱了两步,说道,“眼下情形对我太被动了。”
“我们必须加快进度,让你做的事情,你要赶紧做。
还有,许三那边,你怎么还没动手?”
许五顿了下,躬身道,“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没有机会,没有机会,你这分明就是办事不力,最近,你的每件事都在拖延,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你不要被许三影响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许三只能做这样的事情,而你,不一样。”
他拍了拍许五的肩膀,语重心长。
许五垂眸,恭声应是。
他深吸口气,扶着窗台,凝紧了双眉。
“你让世子去联系那边,我们许家,总要给自己找一条出路的。”
……
许五怀里揣着许老伯爷交代的药丸,拎着酒菜,收买了一个衙役,去了顺天府大牢见许三。
两个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两人相对无言。
许五默默的倒了盅酒给许三。
许三紧紧的捏着酒盅,看着许五,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什么?”许五不明所以,“你做错了什么?”
许三只是苦涩的笑了笑,然后对许五说,“来日,若是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我的妻子和孩子。”
许五握着酒壶的把手,想要挤出一丝尴尬的强笑,怎么也挤不出来。
这样的酒菜,这样的时间来到这里,是个人都能想到是为什么。
许三没有喝酒,而是直视着许五,“其实,我什么都没有说,伯爷可以放心的。”
许五听了忽然有点不忍,也有点落泪的感觉,老伯爷说他和许三不一样,哪里不一样?
同样是做杀人,替罪的侍卫,不过是死的时间不一样而已。
或许,处死许三,也给许五一个警醒。
许三自嘲的笑笑,然后将手中的那杯酒,一言而尽,对许五挥挥手,“你走吧,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帮我照顾一下我的老妻和孩子。”
许五闭了闭眼,走了。
……
天色蒙蒙亮,却是阴沉沉地压着,没有半点出太阳的样子。
姜老夫人的七七还没过,姜家所有的人都守在家里。
外头姜崇身边的姜虎神色不太好的进了院子,在门外禀报,
“姑娘,将军让属下告诉你一声,出事了。”
“那个许三中毒了,留下一张认罪状,说一切都是自己做的。”
姜璇没想到顺天府衙能够被人钻了空子,许三死了,这个案子大概要结了。
姜虎大概走得急,擦了擦额头的汗,“人被我们换出来了,送到郊外的小庄子上,幸好那毒吃的少,属下灌了很多的绿豆汤进去,现在解了一些毒,又请了大夫,现在人还能不能救回,不知道。”
早在那次姜璇和姜崇出来,姜璇就让姜虎派人盯着顺天府衙那边。
当时林翊让人各回各家,可许老伯爷怎么会放任许三长时间呆在大牢里,定然会想各种办法要让许三永远闭口。
毕竟,再怎么忠心的死士,都不如死人要来的安全。
终于,守了这么多天,有了成果。
“顺天府衙那边的尸体要保证不能让人发现,不过,发现了也不用怕。”
她相信林翊会让人善好后的。
“那个给许三下毒的人你们跟踪到了吗?”姜璇问道。
姜虎道,“属下派了最好的斥候,还是被人跟丢了,姑娘恕罪。”
姜璇淡淡的应了一声,跟丢了倒也正常。
这时候,外头进来个二太太身边的丫头,像她行礼,道,
“大姑娘,太上皇那边过来人了,说那边想见您。”
林翊为什么会突然想见她?
姜璇蹙了蹙眉,问道,“可是说了什么事情。”
那丫头摇头,“只说让您这会就过去,外头来接您的马车已经到了二门。”
姜璇有些一言难尽的感觉,他们的婚事确实是已经定了,男女婚前不得相见,更何况,她如今正在守孝。
可是这位太上皇,又哪里是讲规矩的人呢?
他们好像也有许久没见面了。
中间只是通了一封书信。
姜璇没有耽搁,换了身素净的衣裳,差人去同二太太说了之后,就带着碧云,碧蓝出门了。
二门那边,有一辆高大精致的马车,马车两边是衣着一致,站姿挺拔的侍卫,见到姜璇,其中一个恭敬的撩开帘子,道,
“姜姑娘,请上车。”
姜璇上了马车,一路出了姜家,往林翊那边去。
是玉树胡同那边的方向,不过,不是那间小院子,而是去了不远处的一栋气派的大宅子前面。
宅子门口并没有挂牌匾,上头只挂了林府两个字。
外人所知道的是林翊在行宫养伤,再要么就是住在宫里,很少人知道林翊住在这间宅子里。
这间宅子姜璇知道,是一位豪奢王爷的府邸,后来因为犯事,宅子就空了下来。
原来,现在林翊就住在这里吗?
确实很气派,就是和皇宫比,也是没什么,雕梁画柱,大理石铺地,府邸戒备森严,侍卫林立。
如果那位王爷当时也是这样的气派,那被抓也不稀奇。
这分明超过了亲王的规制了,只是太上皇住的话,那还是正常的。
门扇打开,常远自屋内走了出来,笑着对她行礼,“姑娘,上皇在里面等您。”
姜璇知道林翊很忙,忽然明白,为何以前她去找他,无论是金陵还是京城,都难得见一回人。
不是他外出了,而是因为他是太上皇,哪怕已经不在朝堂上坐着,还是有很多的事情。
更何况,他前段时间说了皇上把事情又丢回给他。
其实她有些疑惑,林翊不会平白无故找他,所以,今日有什么事情找她呢?
姜璇按照常远的指引,进屋后,就见里头扑着地板,四周帐幔低垂,高大而华丽。
屋子里的架子上,摆放的都是稀世珍宝,让人看了眼睛都要闪瞎了。
她想起当初在慈玄观,还有玉树胡同的那间小院子,那样的朴素。
眼前这个,才应该是一个天下之主的人该住的屋子。
姜璇再往里走,屋子里没有人,靠窗的地方摆着一把躺椅,边上一张小几,小几上正放着一把袖箭。
姜璇在边疆见过这样的袖箭,甚至她也很想要一把,不过姜崇说这东西制造工艺很复杂,存量不多,不能给她。
为此,她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在林翊这里又见到,顿时觉得很欢喜,弯腰在那袖箭的四周看了看,然后伸手想要去摆弄。
“那个别动”她的身后传来道熟悉的,醇厚的声音。
姜璇惊了一下,直起身子,后退了一步,却撞到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里。
背后的人闷哼一声,不过还是搂着她的腰,让她站稳来,在她耳边低声道,
“你在做什么呢?”
他的声音低沉,气息喷在姜璇的脖间,痒痒的。
姜璇连忙回过身来,就看到林翊面带微笑看着她。
她的腰身还在他手里,脖间痒痒的,她的心突然跳的很快,她都快要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她不自然的嗔道,“你怎么突然站在别人身后。”
有句话没说出口,这样很吓人好不好!
林翊笑了笑,自然的收回放在她腰间的手,挑眉笑道,“那你怎么突然动我的东西呢。”
她不过是拿起来看看,而且,谁知道他突然会出现呀。
明明是他把人叫过来,却没在这里等她。
林翊走到小几边上,越过她的身子,将桌上的那个袖箭拿走,将袖箭放在了她够不着的高处,语气温柔,
“这个危险,你可不能玩。”
姜璇无语,她可不是小孩。
她之前就玩过袖箭,只是没能拥有一把而已。
她不服气,于是学他挑眉,“你把那个拿下来,我们来一场比赛,看谁能赢可以吗?”
她觉得他是在逗自己玩,自然想要挑衅一下。
林翊轻笑一声,小姑娘还知道挑衅,于是道,“你知道这一把小小的袖箭要废多少银子吗?”
姜璇歪歪脑袋,“要多少?”
“怎么也得要上千两吧。”他笑了笑。
还想用这个蒙她,哼,当时姜崇为了打消她的想法,可是把这个袖箭怎么制作,哪个部位要花银子,都和她说了。
“上千两啊!”她拉长音调,似笑非笑,“真要这么贵,幸好我没玩,要弄坏了,我只能砸锅卖铁的陪了。”
“您不会是要讹诈我吧?”
林翊见小姑娘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自己,本来他只想逗逗小姑娘,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的事情。想让她放松一下,没想到小姑娘看起来还是懂的,还要挑战他。
他朝她招招手,嘴角微勾,看起来很轻松,“你跟我来。”
然后就朝西次间走去。
一边走,一边到,“你哪里需要砸锅卖铁陪啊,你知道我给你的一百八十担聘礼,值多少银子?”
“都送了这么多东西给你,还要讹诈你呀?”
姜璇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高大宽阔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意味。
林翊其实对她真的很好,他努力的逗她,而且,袖箭这东西,其实是很机密的,可她挑衅他,他也没有生气。
进了西次间,林翊示意姜璇坐下,又叫常远上了茶。
“您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姜璇问他。
林翊靠在椅背上,温柔的看着姜璇,道,“只是想让你出来散散心,不能带你去远的地方,只能让你来这里了。”
“这几日,我好不容易帮着小九把事情处理好了,就想着叫你出来。”
姜璇没想到他叫自己来,就是这件事情,她抿了抿唇,“谢谢您。”
林翊微叹了口气,然后道,“确实还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
他放下手中青花瓷茶碗,正色的看向姜璇。
姜璇原本落在对面一整面书墙上的目光,移到了林翊身上,想听他说的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