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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也是被姜珠儿拖过来凑数的。
她不松口,姜珠儿就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去不去?真是磨叽,要不是我娘说我们是亲姐妹,也用不着你去了。”
姜璇心头大笑,这才是姜珠儿啊,她笑了笑,既然姜珠儿这样费尽心机的将府里的姑娘都叫了过来,她不去,就有点不好了,而且,她也想知道,姜珠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去吧,你也说了,你是我妹妹,总不能让你年轻轻的就出家做尼姑吧。”
姜珠儿想生气,一想到大夫人的吩咐,又强忍了下去。
尼姑,尼姑,姜璇才该做一辈子的尼姑,丢人现眼的东西。
一行人到了花园的秋千架,正是丹桂飘香的时候,天气又好,秋千架在一株金桂树下,地上落满了金色的残花,看起来,如同一幅淡淡的画。
难怪姜珠儿会找这样一个由头叫大家出来,确实是好景致。
姜珠儿当仁不让,第一个先玩秋千,甚至叫了姜珃的丫鬟去推她。
姜璇无奈摇摇头,这个姜珠儿,这个体力活就会指使别人的丫鬟。
姜珃嘱咐丫鬟,“你可要好好的,别伤了四姑娘。”
一时间,花园里就响起银铃般的笑声。
过了一会,姜珠儿的丫鬟走过去,小心翼翼的道,“姑娘,下来歇歇吧。”
姜珠儿起先不理那丫鬟,等丫鬟催了三四遍,才不情不愿的从架子上下来。
她抽出绢帕擦拭了下汗水,道,“大姐姐,你不上去试试?”
姜璇正和姜玲说话,见姜珠儿这样热情异常,她看向秋千架,秋千是软腾做的,座椅上扑着厚厚的垫子,两条绳索上缠绕着漂亮的丝带。
她看看姜玲和姜珃,如果她不去玩,大概这两人也不会。
“那好吧,我也许久没玩了,彩云,过来推我。”
她坐上去,想起在边关的时候,院子里也有一座秋千,还是父亲在无战事时,亲手给自己搭的。
她也很久没坐秋千了。
姜珠儿和她的丫鬟死死盯着姜璇,姜璇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她抓着绳索的手动了动,没时间细想,彩云已经让秋千慢慢的摇荡起来。
姜璇的头发随风飘起,她想起父亲曾经在后面这样推着她荡秋千。
“阿璇,抓紧了,父亲要开始推咯……”父亲笑的很大声,很开怀。
“阿璇,天空美么……”
姜璇听到有东西断裂的声音,是绳子要断的声音。
她回过神来,连忙喊,”快停下来……“
只是刚才已经飞的很高,饶是彩云想要拉住绳索,也还是得等秋千往下荡时才能抓住,根本不可能很快就停下来。
往下落的时候,姜璇知道,绳子断了,好在姜璇早就有准备,她心念电转,最后是跳了下来的。
不过,因为跳下来的时候,脚被裙子绊住了,不但脚崴了,脸也着地了……
她趴在地上,听到了姜玲他们的尖叫声,还有彩云的哭泣声。
姜璇心里想的确是是谁割断了秋千的绳索?
姜珠儿?或者是姜珃的丫鬟?
为什么?
如果是姜珠儿,姜璇信的,但还有姜珃,姜珃有什么理由?
经过慈玄观那次,姜珃还是执迷不悟的跟在姜珠儿的身后吗?
所以,这就是今日邀她出来玩的目的么?
姜璇捂着额头站起来,额头上有血渗出。
姜珠儿惊叫一声,指着姜璇道,“你毁容了……”
姜璇用手捂着额头,静静地看着姜珠儿,“大姐姐,这该如何是好?都怪你这个丫头……”
说着,姜珠儿上前就要打彩云。
姜璇冷冷地道,“你敢动她!”
姜珠儿讪讪的放下手,“我不动她,我让我娘卖了她。”
姜玲最冷静,大声喝道,“还不去通知大伯母,请大夫。”
说完掏出帕子捂住姜璇的额头,姜珃在边上有点不知所措。
姜珠儿撇撇嘴,吩咐自己的丫鬟,“赶紧去正院回禀我母亲。”她看了眼姜璇的额头,心头得意的笑起来,面上都快要掩盖不住了。
姜大夫人收到消息后,请了大夫,等到大夫诊脉,开方后,才慢悠悠的到了碧月阁。
“彩云这丫头,你交给我,我把她卖了,这都是怎么照顾主子的?”姜大夫人想要将彩云撵走。
姜璇慢悠悠的道,“多谢母亲关心,彩云害我这样,撵走也太便宜她了,还是留在我这里,我慢慢的磋磨她才能解心头恨。”
姜大夫人哪里肯。
姜璇又道,“还好珠儿玩的时候没出事,不然就更可怕了,我跟着父亲习过武都这样。
说起来,也不知道这身子怎么突然就断了,母亲,在花园当值的人是谁?怎么都不查看一下?”
姜大夫人一听,知道姜璇这是要挟她呢,是姜珠儿一定要拉着姜璇去,现在出事了,能不怪姜珠儿吗?
她用帕子拭了拭唇角,“那彩云就留在你这吧,秋千的事情,我一定给你查清楚,你安心养伤吧。
哎,可怜的孩子,你这额头的伤,将来可怎么办哟,怎么就这样多灾多难的。”
大夫人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走了,等她出了碧月阁,碧云端着熬好的药进来,径直去了屋子角落的一个花瓶边上,见药倒了进去。
她撇撇嘴说道,“姑娘,彩云跪在外头呢。”
姜璇靠在榻上,“让她跪着。”
今日,姜珠儿一定要拉着她去荡秋千,她就知道有古怪,虽然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但她是故意带上彩云的。
她就是要用彩云逼一逼彩云娘,彩云如今是他们家唯一一个有进项的,如果她这里的差事丢了,彩云还能去哪里?
碧云将药碗收了,看着姜璇的伤,“姑娘,你这伤明天会变成什么样?”
姜璇冲她眨眨眼睛,“我也不知道,以前还没用过这个药,这还是头一次用呢。”
她头上当然没什么伤,一切不过是个幌子,麻痹姜大夫人的幌子。
大夫人费尽心思让姜珠儿带她去荡秋千,不就是想她出点事情吗?那她就出好了。
今日来的大夫,和姜瑜是忘年交,姜璇不过是稍微示意了下,老先生就往重里说了。
现在就看大夫人还有彩云娘那里有什么反应了。
姜大夫人出了碧月阁,就唤来身边的奶嬷嬷,“你拿着我的名帖,去趟慎郡王府,将此事如实告诉郡王妃,就说姜璇极有可能毁容,怕是无缘尽他们家门了,怕是要一年以后才能知道是否还有疤痕,如果郡王府等不及,就相看其他人家吧。”
这就是大夫人想的两全其美的方法。
将姜璇的婚事拖下来,姜璇毁容一是传出去,到时候有意向的人家都不会相看姜璇。
姜璇今年十九,过年都双十年华了,就算再有人家来,年纪那样大,好人家也看不上,做填房,又能有什么好人家呢?
姜玲已经说定亲事,姜家就姜珠儿一个嫡女,老夫人应该会好好为珠儿出把力吧?
大夫人打的一手好算盘。
彩云在外头跪了一个时辰,姜璇就让她起来了,也没再见她,只是让碧云给彩云传话,意思就是上次说的那件事情,不知道彩云娘想清楚了没有。
这回,彩云办事利索,第二日,彩云娘就来了。
彩云娘一身靛蓝的棉布衣裳,看起来干净利落,根本就不像常年躺在床上,不能翻身的样子。
姜璇看向彩云娘的眼神颇为感兴趣,彩云当时说过她娘不愿意再进府里来,那么,什么常年躺床上不能翻身就是假的吧?
她要为不能进府找个由头。
“听说你以前是在我母亲院子里服侍的?”屋子里静静的,好半响,姜璇才开口问道。
彩云娘听姜璇这样问,跪下道,“老奴之前确实是在大夫人身边服侍的,但是……”
她没说下去,姜璇自然是明白的。
姜璇想了下,“从前跟在我母亲身边的人,要么死了,要么被发卖的很远,连人影都再找不到了,出了你,你当时虽然不是贴身侍候我娘的,可也算是她心腹之人,难道你朕的忍心看着我连自己母亲到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吗?”
既然彩云娘上门来,那么姜璇就笃定她会说出来,拐弯抹角,浪费时间,还不如开门见山。
彩云娘跪在地上,眼皮微微跳动,咬着牙关。
姜璇冷笑一声,“从前你害怕会祸及自己,所以将真相咬的死死的,一句话都不肯说。
可如今,你咬的再紧,我随时都能将彩云给打发了。你相信吗?”
她抬了抬下巴,额头上的‘伤’看起来很狰狞,脚踝也缠着纱布。
她的语气越发重了,“若是你害怕的是彩云,还有你孩子,可你担心错了,你若是希望他们好,怕的不该是府里的人,而应该是我才对!”
彩云一家,除了姜璇这里,大约府里没人会用。
她的话音刚落,彩云娘猛然抬头,看向姜璇。
彩云娘跪在地上,膝盖有点发冷,虽然说她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确实是假的,但她的膝盖和腰也确实是有毛病,才能装的下去。
这会,她只觉得冷汗直冒,她咬了咬牙关,心头一横,这么多年,活的也够窝囊了。
她轻声道,“大夫人怎么去世的老奴不知道,可老奴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姜璇眼睛一眯,冷冷地看着彩云娘,“你说。”
“夫人曾经生下一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