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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的问话让萧越摇摇头,他轻声道,“那块地是靖国公夫人的陪嫁……”
顾念听了挠头,这个消息,彻底将她打懵了。
“我得好好想想……”顾念摇摇头,这完完全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想到了平王,想到了京中任何一个上了年纪的王爷,外地的藩王,甚至她想到过太子。
但她马上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太子才三十几,将纪氏当做棋子嫁给晋王的时候,才多大啊。
不可能是太子。
她也想到过是故去的英国公,如果真的是英国公,肯定不会这样轻易的死去。
靖国公的年纪和永平帝,萧易差不多大,这倒是符合纪氏当时说面具人身形年轻,声音也年轻。
否则,纪氏不可能会喜欢上他。
真的是靖国公吗?
他为什么啊?他可是先永平帝的伴当,从小一起长大的,和萧易也是好朋友。
当年,先永平帝出征之时,他和太子在京中监国……
可他并不是太子党。
他一直以皇上马首是瞻。
可如果当年是他将消息传给敌人,然后先永平帝才会被围,如果不是萧易的出现,那么,肯定是太子直接上位。
这样一想,又觉得很合情理,可是筹谋部署这样大的事件,不可能因为一时的挫败,就放弃。
而这么多年,靖国公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呀。
他身上,真的是太干净了,找不出一点跟背后之人有关的信息。
或许,不是他没做,是因为他们从未将目光放到他身上去而已。
越想,顾念越发觉得靖国公是那样的可疑。
她又想起纪氏当时在靖国公府和靖国公夫人想要设计萧越和纪玉的事情。
靖国公是一家之主,再怎么女主内,男主外,他不可能在内宅一点人手也不放。
他怎么可能对于靖国公夫人和纪氏的联手一点也不知道?
萧越见顾念皱着眉头,揉了揉她的头发,“如果真的是他,那就有目标了。”
顾念道,“这人隐在暗处,就像藏在草丛中的毒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扑上来咬一口,还是要小心为上。”
萧越同样锁着眉头,沉吟,“既然有疑问,我们解开疑问就是了。”
他叫了暗一进来,“从现在开始,十二个时辰,监视靖国公,他去了哪里,和什么人见面,都要弄清楚。”
同时,他又和顾念道,“你还记得当初陆总管在凤凰城王府放的那张条子吗?”
顾念点头,“后来怎么样了?一直没听你提起过。”
萧越道,“当日我派人守了很久,都没见人去拿条子,一直到我们离开了才有人去拿,竟然是一个送菜的。
当时那送菜的在树洞前假装小解,他并没有伸手去探树洞,小解完之后就走了。
那暗中守着的人是暗卫营中的好手,暗七,出于多年的经验,他盯上了这个菜农。
之前,他得了我的吩咐,并未打草惊蛇,而是一路跟随。
那菜农,仿佛是个正正经经的百姓,并没有其他的异常举动,不过,后来,还是发现他去了城里的一家当铺,之后,那当铺的人又去了城东的一座民宅。
不过,暗七将那人跟丢了。
他在外面守了很长时间,没见那人出来,于是进去那宅子一看,竟然是个空宅。”
“他又折返回那家当铺,发现跟踪的那人已经回到当铺了……”
“那座民宅有猫腻……”顾念道。
萧越点头,“确实,后来暗七派了其他的人去翻查,那座民宅竟然有一条密道通往城外,想来那当铺的人应该是发现有人跟踪,所以才虚晃一枪……”
“如今,那当铺的人正在往京城而来,暗七也跟着他回来了,就看他会去和谁接头吧。”
顾念是很想确定,凤凰城那边的人到底是谁的黑手伸了进去。
她蹙眉道,“暗七继续跟着那人没问题吗?既然他在民宅那里虚晃一枪,会不会如今同样是虚假的?就是为了让暗七跟着他离开,好方便其他的同伙行事?”
萧越顿了顿,“暗七的经验很丰富,他将来会接任暗一成为下一个暗卫营的统领……”
不过,萧越还是叫了人进来,吩咐下去,让南疆那边剩余的人,不要松懈。
顾念不知道萧越到底有多少人手可供使用。不过,人手再多,这样两边调配,到底太吃力了些。
她道,“你人手够吗?不然找父亲调配一些人手过来?”
萧越却是摇头,他不是不信任顾世安,而是,他暂时还不想让顾世安知道永平帝的真实身份……
现在,还不是和他坦白的时机。
萧越他不知道顾世安已经在英国公那里得到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这段时间,顾世安也很忙,从江南回来,他直接去了南疆见念念,念念回来之后,他才去了宫里和永平帝禀报去江南查到的情况。
其实,永平帝也知道四皇子府遇刺的事情不过是四皇子在转移目标,嫁祸给顾世安。
在他听到顾世安的禀报后,他还是松了口气,毕竟,从前肃王的势力太大了。
如果不彻底收拢,还会是一个大患。
这天,他从衙门回来,经过蜜饯铺子,想起顾念自从有孕后,就喜欢这些,于是称了两包,让随从南山提着。
看看天色太晚,于是回了肃王府,准备第二日再去晋王府送给顾念。
肃王府只有顾世安一个主人,府内一片安静,直到了二门,他忽然停下脚步,吩咐道,
“将蜜饯放好,不要让虫蚁给爬了……”
南山在顾世安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也跟着停下来,还没回话,眼睛已经急速的聚焦在顾世安的身后某处。
顾世安蹙眉回转身躯,只见廊下不知什么时候已多了个高大如铁塔般的黑衣人。
这个人明明只是站在那里,他只是露出一双平平无奇的眼睛,可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压迫感却让人不得不立即生出戒备感来。
“你是谁!”顾世安道。
南山已经迅速的挡在顾世安身前。
黑衣人立在廊下半晌,这才放下抄在胸前的手,抬脚走了过来,一言不发,在离顾世安几步之遥时,忽然弯腰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
只见他在院落中间舞起剑来。
这人身材高大,软剑在他手中丝毫不觉得不配。
顾世安静静的立在那里,看了几招后,目光就有了惊讶之色,他忍着内心的震动,震惊的问,“阁下到底是谁?”
黑衣人并没有回答,而是等到舞完最后一式时,收好软剑,走到顾世安跟前。
顾世安已过而立,身材也算高大,可站在黑衣人面前,却还是能感受到一丝压迫感。
不光光是因为对方的身高,而是因为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那种冰冷到接近死亡的气息。
“肃王,顾世安,是么。”
他看着顾世安,语气平和而平稳,并不是如他身上的气息那样,冷厉。
而且,顾世安甚至还在这语气里听到了一丝的尊敬。
顾世安稳稳道,“正是,阁下是?”
只见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件白绫布,上面写着几行字,而重要的是,上面的落印,是当年肃王的大印!
黑衣人见顾世安看着那方大印,久久未动,目光微闪,道,“在下王虎。当年是肃王青龙卫里的一名卫队长,后来被王爷安插到如今的中军营。
如今,是中军营里的一名参将。”
顾世安闻言,脚步不禁往后一退。
青龙卫,他是在肃王的手札中知道的。说是青龙卫,实际上是个死士营。
顾世安目光紧紧盯着王虎,“你方才说中军营?”他脸色变了变。
“正是。”王虎回道,“不光在下,据我所知,里面应该还有几名兄弟,但我却认不出他们是谁。”
顾世安想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些已经被收拢的肃王部下。
他稳了稳心神道,“我们进屋里说。”
……
皇宫,养心殿内,永平帝盘着腿坐在炕上看折子,于公公侍立在一边,外面小太监进来禀报皇后娘娘做了甜羹送过来。
永平帝将手中的折子往小几上一扔,松了松筋骨,吩咐道,“让来人把东西放下即可。”
小太监又道,“娘娘亲自送来的。”
永平帝揉肩膀的手顿了下,沉默了会,“让她进来吧。”
这么多年,他并未亲近过后宫的女人,就连宫女也未曾染指,这些女人,都是那个人的女人,他不会去动一下。
他已经想不起有多久没亲近过女人了,是从知道芸娘才是自己想要找的那个人开始吗?
又或者是从醉酒后,侵犯了芸娘开始?
他真的不记得了,开始是因为刚刚接手朝政,要适应新的身份,无暇顾及。
后来,他一想到芸娘的死,他就什么性质也无。
这么多年,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他觉得也不错。
皇后娘娘带着两个提着食盒的宫人进来,给永平帝见礼后,永平帝指着炕桌的那头,“坐吧。”
皇后娘娘依言坐下,看到炕桌上堆满了奏折,挽起袖子整理起来,一边整理,一边嗔道,
“每到过年的时候,臣妾都很羡慕那些百姓。
他们平日里就算再苦,再累,可从年底开始,一直到新年过了十五,衙门封印,朝臣不用当值,百姓不用下地,可以在家里一家团聚,享受天伦。”
永平帝用了几口宫人奉上的甜羹,放下手中的碗,叹道,“是啊,朕虽是一国之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天伦之乐这一项确实是比不上那些大臣,更比不过扑通百姓。”
他想到从前还是‘萧易’的时候,未娶妻之前,和母亲,兄弟在一起过年,是何等的欢快。
后来,有了孩子,虽然他和纪氏已经有了裂痕,但他也曾带着越儿去看花灯……
那一切,仿佛是梦境一般,再也不会出现。
皇后娘娘自然是不知道永平帝在想什么,她整理好桌面上的折子,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抬手要帮永平帝捏捏酸痛的脖子。
永平帝挡住了她的手,笑着道,“这一年到头的,你掌理宫务也累了,朕这里侍候的人这样多,你坐着,陪朕说说话。”
皇后娘娘想到很多年前,他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累了,倦了,就盼望着她能帮他揉揉……
她收回手,坐到刚才的位置,慢慢的帮着磨墨,道,“如今天越发的冷了,陛下可要照顾好自己,臣妾听闻,今日上朝的时候,有为大臣打瞌睡摔下台阶,门牙都磕掉了……”
说完,她抿唇笑了起来,“皇上千秋鼎盛,如今朝堂素净清明,这些得力大臣们功不可没啊。”
永平帝也笑了起来,道,“是啊,那是鸿胪寺卿,今年已经七十多了,别人这个年纪都已经气骸骨告老了。
可这位老人家却是怎么也不肯,就算那些御史弹劾他的奏折堆满了案头,也不见他动作。
朕想着他是三朝老臣,一向办事稳妥,忠心耿耿,也就随他去了。”
说着,永平帝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人老了,经历就不济,今日的朝会上不小心打了个瞌睡,摔倒了,竟然将仅有的两颗门牙给摔没了……”
“他在朝会上丢了这么个大丑,一边捂着嘴一边跪求乞骸骨告老,朕当场就准了,也没追究他殿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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