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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马蹄声就在身侧,她就更顾不得回头去看。
转眼间两人便驰到了转弯处,丽容判断着与武才人已拉开了些距离,因而就近、从里侧转头,在武媚娘的马道上转弯。
但随后她便听到了武媚娘和杨立贞的失声尖叫,有人坠马。
丽容立刻勒住马回头看,坠马的正是武才人。
武惟良脸色苍白地从起点处跑来,额上冒出冷汗,丽容也惊到了,看到武才人横卧于草地上,她的马停在几步之外。
才人手扶着腰、试了几次想起来都没有成功,口中却在安慰丽容,“我没事,妹妹,你不必担心我。”
武惟良不甚肯定地判断,武媚娘的坠马是因为马道被另一匹马占据,它是因为受了惊吓猛地偏向才至于此。
才人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对于教授才人骑马的武惟良来说,这个责任推是推不掉的,但他仍在努力,又不敢推诿得太明显。
丽容无法计较武惟良什么,只是与杨立贞一起,试图帮助武媚娘站起来,但她稍动一动便喊痛,丽容只好让武惟良赶回太子别宫去叫人过来。
丽容怕的是武才人坠马过程中伤到了腰部的要害,真是那样的话,这件事就瞒不住了。
从武惟良的话中她猜到,万一不幸、武才人落了什么残疾,他武惟良是不会替自己隐瞒什么的。
武才人天天出入太子别宫,坠马之事一定会被太子留意到。她的骑马教习也是太子殿下亲自给安排的,丽容有些怕,因而回府后没有主动说这件事。
她认为,先由苏姐姐或丽蓝提出来,柳姐姐必会问到自己,那时再看情形而提出,自己所担的干系就会小一些了。
七夫人谨慎地述说这个话题,隐去了比赛的环节,又开始后悔自己的争胜行为。好在没有人深问,话题在晚饭后又转去了丽蓝圈地上去了。
丽容懒懒地回了自己房间蒙被子躺下,担心武媚娘此时是个什么状况,弄得她怎么也不能入睡。
柳玉如最烦姐妹们在外面显山露水地惹事,如果这件事发展到了最不利的结果,丽容相信柳姐姐一定不会再给自己留什么面子,那么首先她在姐姐丽蓝那里就没什么面子了。
另外,太子别宫是什么态度?太子殿下会不会动怒?会不会对高峻有什么影响?比如驭内不严。
万一武才人这个娇媚而富于风情的女子因此瘫痪,而原因就是她为争胜抢道所致,那么流言的锋芒便会躲都躲不掉地集中在她身上来了。
这可怎么办呢!此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不堪一击的。
弄不好她就要滚回西州去了!
丽容甚至还羡慕起婉清来,中午府中的事她也听说了,万年县两位捕快登门,磕头如捣蒜地赔罪、望春宫的杨大人送茶,起因只是六夫人李婉清没去与人争抢广运潭边练马的位置。
无疑,六夫人是比七夫人有体面的,丽容懊恼至极,躲在被子里抹眼泪。这时她听到宿于卧室外间的贴身丫环已起来,到门后拉开了栓。
丽容听出是高峻到她屋里来了,她担心高峻已知情、是来责备自己的,便不点灯、利索地掀被子起来,赤脚站在地毯上等他。
这是八百里秦川宁静而明丽的秋夜,高峻由门外带进来稍有寒意的气息,却使她的精神格外清醒。
两人站在地毯上搂着相亲,他在黑暗里、用手臂和胸膛、欣赏丽容紧身小衣的曼妙玲珑的身材,并对她道:“你柳姐姐说你不正常,非要让我过来打探……”
一霎时丽容就有些感动,于是不再隐瞒自己的担心,她低声抽噎着对高峻坦白。
高峻显然也被这件事惊到了,有片刻没有说任何话。
然后问丽容当时的情形,包括转弯时武媚娘大概的位置、她的马停在坠地处多远,“才人的脸色怎样?额头上有没有汗?宫人们抬她走时她有没有叫?”
丽容一一回答,期待地等他判断。
但高峻始终忧心忡忡地,拥着丽容躺回到她床上,丽容不住地追问,“你说,才人有没有事?太子有没有事?我……们有没有事呢?”
但高峻就是不说,一副看事不明的样子,也不掩饰他的担心,“不大说得好,万一人家说我高某,连夫人都管不住,会不会进而怀疑我统领兵部的能力?”
但丽容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迫在眉睫的危机,反而察觉高峻的身体有了反应,她相信危机没多严重,八成武才人不会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谁敢这样胡说?至少我一向是听你话的!”丽容道。
“嘘——只要不让她知道,至少在家里你就没事。”
丽容知道高峻所说的“她”一定是柳姐姐,她听出来这才是今晚谈话的主要,于是,很快地放松起来……
折腾了一夜,早晨丽容不想动,其他人吃过早饭又都出去练马,高峻也去了兵部衙门,丽容躺到已时初刻才起,发现家中除了夫人崔颖之外只剩她自己了。
丽容的贴身小丫环跑来告诉她,说府中有人来访。丽容说,“我又不主事,至少该通禀一下母亲。”
丫环说,“那人说就是要见七夫人你的。”
丽容随她出内宅、过圆门、花园、凉亭,到前厅去看,来人正是那个武惟良。
他像是死了爹,哭丧着脸告诉七夫人,他被太子殿下罢职了,还险些没挨打。
丽容吃惊地问,“难道才人真摔坏了?”
武惟良说才人还是不能动仍在卧床,但说着话又摇头,显示他在这件事情上的困惑。他求七夫人道,“才人坠马都是小人的过错,只求七夫人给想想办法,能令我官复原职。”
丽容在此事上总是有些不过意,但想不明白武惟良因何求到自己身上,尤其是听武惟良提到、武才人是他的族妹时,丽容就更不解,“武大人你如何来求我呢!难道你族妹不会为你求情?”
武惟良“噗通”一声给丽容跪下,苦着脸道,“都怪我了!本来太子殿下知道此事之后,想来是考虑着我与才人的关系,还没怎么震怒,只是狠狠训斥了几句。”
“那你又如何到了罢职地步?”丽容问。
“都是小人自私了,想再推拖一下,因而提到了七夫人……哪知殿下当时便发作起来,申斥我不像个男人。就这么,我这个正九品下阶的主乘,就什么也不是了!”
丽容就有些不快,心说你活该,你连族妹都不去求,却冒昧地跑来求我,这是何道理。当时与太子提到我抢道时你想什么了?
她说,